妮娜被邵柏青的舉動嚇懵了,他們分手了啊,他這是做什麽?他想做什麽!
可是她掙脫不開,明明大著肚子,腰身慵腫,可邵柏青的雙臂把她箍得牢牢的,半點空隙都沒有。手被箍住了,腳又抬不起來,妮娜沒辦法,用力在他嘴上咬了一口,邵柏青吃痛,這才鬆開了。
妮娜揚起手,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過去,邵柏青也不躲,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女人的力氣不小,打得他耳朵嗡嗡響,臉上火辣辣的疼!可再疼也疼不過他的心。
那天聽周婷說了妮娜要假結婚的事,他回到辦公室就大發雷霆,怒火狂燒,怎麽也控製不住,劈哩啪啦,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摔得自已精疲力竭了方才罷休。
真的是任何男人都可以啊,連郊區的農民都不放過!他實在氣是不行,打電話給淩雲,要他派人盯著妮娜,他要知道那個女人每天的行程。
今天接了電話,飛車趕來,看到的那一幕又差點讓他氣炸了,她真的要簽!她是玩真的!那麽他呢?他又算什麽?和她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覺得是上天的恩賜,是那樣的珍貴,可是那樣美好的時光,對這個女人來說仿佛是不屑一顧,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分手後,他憔悴消瘦,委靡不振,人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注視他。而她呢,卻絲毫無損,大張旗鼓的再替孩子找爸爸。
他的悲傷她看不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根本看不到!
他恨她,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最好是灰灰湮滅,不在這塵世間留下一星半點,就當從沒遇到過她,就當隻是一場夢。是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夢,是那個穿著旗袍麵容模糊的女人,永遠永遠隻存在於他的夢裏!
可是真實的感覺真好,這樣抱著她,聞著她發端幽幽的香氣,他就覺得滿腔的怒火都平息下來。她已經很慵腫了,他以為自已沒辦法抱緊她,可是抱住了,抱得那樣嫻熟,就象再平常不過,而她的唇,依舊美好如往昔,柔軟馨香,讓他沉迷……
妮娜沒想到邵柏青不躲,她怒火中燒,那一巴掌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清脆的一聲打在男人臉上,卻疼在她心裏,手指發麻,無力的垂落下來卻是顫抖不已。而邵柏青的臉上隱隱顯出手指印痕。
屋裏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圍觀群眾個個屏息靜氣,而邵柏青站在那裏象個木樁子,隻是他看向妮娜的目光悲怨而熱烈,淒落又深情。妮娜忍了半天,倒底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邵柏青,你倒底想幹什麽呀?嗚嗚嗚……我招你惹你呀,嗚嗚嗚……你這個渾蛋……”
她哭得氣堵氣噎,形似瘋顛,可是竟沒有人上前勸慰,隻有一個服務生還算伶俐,把桌上的紙巾盒塞給她。
妮娜一邊哭,一邊抽紙不停的擦著眼淚和鼻涕,不一會兒,滿地都是她扔的紙巾團,象地上開了一片雪白的花,而這時侯,木樁子一樣的邵柏青也突然動起來,他抬起腳,一步一步踩著滿地的紙團向妮娜走來,順手在桌上的花瓶裏抽了一支假花,往妮娜麵裏一跪:“李點點,嫁給我吧?”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這出戲實在是太跌宕起伏,太峰回路轉,虐得圍觀群眾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圍觀群眾義憤填膺怒吼:該死的後媽,滾出來!某作者躲在角落嗬嗬偷笑……)
妮娜也怔住了,她停止了大哭,隻是不斷的抽泣著,淚眼朦朧的看著邵柏青。
“不管你是不是愛我,反正我是愛你的,不管……”他把手放在妮娜的肚子上,頓了一下,說:“反正這孩子是要管我叫爸爸的。所以,別鬧了,嫁給我吧!”
妮娜怔了許久,一大股酸澀從胸腔間呼嘯而來,她象是震憾又象是惱怒,將邵柏青推開,邵柏青卻順勢將那支花塞到她手裏:“你接了花,就表示同意了!”
妮娜想把手掙脫出來,卻被邵柏青抓得死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大有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式!
妮娜掙脫不開,眾目睽睽下,她又窘又羞,還有些憤然:“求婚連個戒指都沒有?”
一旁的經理這時侯很醒目,順手就拿了一聽飲料,摘下了拉環給邵柏青。
邵柏青眉頭一挑,朝他笑了笑:“明年一年的下午茶都跟你們定了,改天去公司簽合約。”
經理眉開眼笑,趕緊彎腰鞠躬感謝。
邵柏青把拉環輕輕套在妮娜的手指上:“它雖然不是真正的戒指,但它代表了我的心,我愛你,勝過這世上的一切,哪怕你不愛我。如果你隻是想找個人結婚,不如優先考慮我,點點,嫁給我吧,我不敢說讓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我可以保證愛你的初心不變,永遠永遠都不變!”
經理帶頭拍掌:“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店內沸騰起來,拍掌聲,歡呼聲,甚至還有口哨聲,熱鬧極了。妮娜怎麽也想不到,邵柏青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向她告白,她腦子有些發懵,明明很歡喜得很,卻又忍不住要哭。看著手指上的拉環,她死死的咬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
邵柏青站起來,熱烈的看著她,他明明是想伸手替她擦眼淚的,卻抬著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下來……
喧囂如潮水般退去,所有的一切都變成無聲背、景,天地間仿佛隻剩了他們兩個,那樣濃烈的愛意,那樣深重的思念,分開的這些日子對彼此都是煎熬,好象就在這此時加倍的償還和索取。
妮娜又哭又笑,自已也覺得不好意思,一直小鳥依人似的窩在邵柏青的臂彎裏,一直到上了車,她才自在了些。扯了紙巾把臉又收拾了一道,問邵柏青:“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簽協議,是不是周婷告訴你的?”
邵柏青濃眉一皺,扭頭看她:“周婷知道?她怎麽沒告訴我?回頭看我不……”
妮娜趕緊說:“你別亂怪人,我就是怕她告訴你,才沒告訴她的。”
一提這事,邵柏青還是有氣,斜眼睨她:“你就不怕我不來?到時侯你真簽了那賣身契?”
“你心裏要有我,肯定會來的嘛!”
“如果我找不到你呢?”
“當初你有辦法找到我,現在也一樣有辦法找到我。”
邵柏青這才笑了笑,伸手揉她的頭發:“跟我玩心眼啊,鬼靈精!”
妮娜頗有些得意,在這場戰爭中,倒底是邵柏青做了讓步。她又問:“你為什麽總說我不愛你,你怎麽知道我不愛你?”
“你要真愛我,就不會找別的男人了。”
“我不找別的男人,你就不會出現了。”
“還是在跟我玩心眼。”邵柏青看著正前方,很隨意的說:“那,你倒底愛不愛我?”
“怎麽不愛呢?”妮娜也很隨意的說:“孩子都替你懷了,還要怎麽愛?”
“吱——!”邵柏青一腳急刹,車子停在車道正中間,幸虧後邊的車子跟得不緊,不然非得撞尾。
妮娜綁了安全帶,身子還是因為慣性往前衝了一下,她卻沒有動怒,摸了摸肚子輕籲了一口氣。
“你說什麽?”邵柏青轉頭看著她,氣極敗壞的吼:“孩子是我的?”
妮娜無辜的眨巴著眼:“是啊,是你的啊,你不記得那天晚上,我們……”
“你!”邵柏青指著她,眼裏冒火,手指輕顫,嘴唇也哆嗦著:“懷了我的孩子,你居然,居然不告訴我?你簡直,簡直……”
後邊的車一個勁的按喇叭,嘈雜得很。邵柏青越發心浮氣燥,就要鬆了安全帶開車門,妮娜忙拖住他的手撒嬌:“哎呀,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快走吧,擋著人家的道了呢,有事咱們回家再說。”
回家就回家,回家看他怎麽收拾她!
邵柏青鬆刹車,踩油門,車子便彈了出去,妮娜嗔道:“哎呀,你慢點呀,別嚇著我兒子!”
邵柏青憤憤的瞪了她一眼,倒底還是放慢了速度。
回到妮娜住的地方,邵柏青進門就算賬:“你懷了我的孩子居然還想著嫁給別人,你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我,我……”他抓起櫃子上的花瓶就要摔。
“你摔?你摔一個試試?”妮娜氣定神閑的看著他:“你就不怕驚著你兒子?”她撫著肚子,半垂著頭,委委屈屈的說:“兒子呀,你爸爸好凶啊,他欺負媽媽,你長大了,一定要替媽媽討回公道啊!”
“別拿兒子說事,說說你的惡劣行徑!”邵柏青一想起這個女人居然要帶著他兒子去跟別的男人結婚,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妮娜就歎了一口氣:“我就想試試你倒底有多愛我?誰知道一試,就試出來了,一氣之下,我才……”
“我有多愛你?”邵柏青還是有些憤然,掏了根煙出來,瞟到妮娜的肚子,又把煙放下了,“要不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那天我是真氣著了,我就想你隻是想替孩子找個爹,你根本不愛我,就這一點,讓我無法釋懷,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可你……”
“你現在還不相信我是愛你的嗎?”妮娜走到裏屋拿了一床床單出來,站在屋子中央打開來,淺色的床單上,有深褐色的印跡。
邵柏青有些莫名其妙:“這是什麽?”
“這是那晚我們睡過的床單,我一直把它保存下來了。”妮娜說:“這上邊有……”她象是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瞟著那印跡,話卻是沒往下說。
邵柏青如醍醐灌頂,一下明白過來,走過來拿起那床單,激動得語無倫次:“這就是,我們,是吧,你真的,我沒想到你居然,你怎麽會?你……”
“傻樣!”妮娜用手戳他的頭:“我可是很純潔的,你以為象你?”
“太好了!”邵柏青高興得怪叫兩聲,連人帶床單一把抱住,“不行,我們明天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