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仙站在這樣豪華闊大的客廳裏,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低眉垂眼看著自已那雙破舊的布鞋。鞋子雖舊,麵子上還破了幾處小小的洞,但幹幹淨淨,連藍色的底子都洗得泛白。
蕭伯年上下打量著她,個子不高,極瘦,站在他麵前象個初中生,頭發又細又順微微發黃,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模樣倒是清秀,也挺幹淨,看著象個老實本份的。
“幾歲啦?”
“虛年十八。”小姑娘很緊張,聲音怯怯的。
蕭伯年溫和的笑道:“我是這裏的管家,叫我蕭伯就可以了,你別緊張,老爺和太太待下人一貫和氣,小姐也是很好相處的,少爺,”他頓了頓,“隻是少爺有些規矩,你可要記住了,少爺喜歡安靜,你平時離他的房間遠一點,他如果不叫人,也盡量不要出現在他視線裏,還有,不能隨便進他的房間,更不能亂動他的東西。其餘的就沒什麽了。在這裏幫傭的脾氣稟性也都是好的,以後你和他們要好好相處。”
“是,蕭伯,我知道了。”
“你剛來,又沒做過,就先打掃院子,前院有棵梧桐樹,一入秋就掉葉子,落得到處都是,夫人最見不得落葉到處飛,你用點心吧。”
“是,蕭伯,我記住了。”她低著頭,聲音始終怯怯的。
“阿玲,你帶小仙去房間,找身製服讓她穿上。”
“好的,蕭伯。”叫阿玲的女傭是顧家的老人,來了快五年了,她衝杜小仙笑了笑,彎腰拎起她的行李包,杜小仙慌忙去搶:“我,我自已來。”
“沒事,我拿著吧。”阿玲見她單薄瘦小,又一副怯生生的的模樣,對她頗有幾分憐惜。
杜小仙卻很堅持,硬是從她手上搶回自已的行李包,阿玲打趣道:“小仙,看得這麽緊,不是包裏有什麽寶貝吧?”
杜小仙的臉騰一下就紅了,聲音低得象蚊子哼哼:“沒有。”
蕭伯年笑著說:“小仙初來乍到,年紀小臉皮薄,阿玲你別逗她,以後多照應她一點。”
“放心吧,蕭伯,我會照應她的。”
杜小仙跟在阿玲後邊,偷偷的四處打量,剛進來的時侯一直低著頭,現在這麽一看,覺得自已好象在做夢一樣:高高的雕花門廳,晶瑩剔透的意式水晶吊燈,富麗華貴的歐式家俱,光潔可鑒的大理石地板。她大氣也不敢出,走路都是踮著腳,生怕把這光潔的地板踩出印子來。
阿玲帶著杜小仙到了傭人住的房間,指著一張空床說:“以後你就睡這裏了。”
那是張一米一寬的單人床,鋪著淺色的床單,上麵擺放著一床藍色的被子,雖不是簇新的,但對杜小仙來說,已經是很好了。至少比她家裏的床和被子都要好很多。
她正要彎腰把行李包塞到床下,阿玲叫住她,指著牆邊的衣櫃說:“那是你的衣櫃,你可以把東西都放進去。”
杜小仙愣了一下,給了她這麽好的床,還給她衣櫃?有些遲疑的走過去,把櫃門打開,裏麵是空的,有一股好聞的木頭香氣。她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隔板,非常光滑,真好,一點毛刺都沒有,不會把衣服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