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越來越深,傅景欣忽然有些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時璟然這才硬著頭皮,把傅七七的真實情況,告訴給了傅景欣。
傅景欣一聽,手一抖,手機便摔在了地上。她眉頭緊蹙心突然劇烈的疼了起來。
幾乎是什麽都沒有想,她就讓人開車朝著時璟然的公寓開去。
看著躺在床上,靜靜睡著的傅七七,傅景欣的眼淚,瞬間就砸了下來。
那天,她接到時璟然的電話,並沒有多想。她本身就挺心疼時璟然和傅七七,就隨口答應了下來。
因為傅峰沒有在家,隻要她不說,傅峰也就不會知道。
當時她還覺得傅七七沒有給她打電話有些奇怪,可她卻以傅七七可能是害羞了,才沒有給她打電話為由沒有多想。
其實,雖然那些原因占了多數,可她還是有一點私心的。
她有些不想見到傅七七,她見到傅七七就會想到時璟然。
她的理智每次都告訴她,傅七七其實是沒有錯的。錯隻錯在,她自己愛錯了人。
雖然理智每次都占上風,可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
隻要一見到傅七七,她情感上就會有些嫉妒,她嫉妒傅七七可以得到時璟然的寵愛。
所以,那天接到時璟然電話,她飛快地掛掉電話,沒有多問,也有這個原因。
現在想來,她那時候真是該死,怎麽能沒有仔細地想一想呢?
她握住傅七七的手,說:“都怪姐姐,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被薛傾騙走了……”
提起薛傾,傅景欣的眸中就燃氣怒火。
既然你薛傾這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妹妹,我們傅家也不是好惹的,必定讓你血債血還!
傅景欣銀牙緊要,眸子通紅。
她站起來,提著包就朝外走。時璟然趕緊追了上去,拉住她問道:“景欣,你要去幹什麽?!”
看到時璟然拉住自己,傅景欣忽然眼睛一紅。
她低聲說道:“我要去找薛傾問清楚,既然是她把七七弄暈的,那她一定知道,怎麽讓七七醒來。”
“你直接衝過去問她,她一定不會告訴你。”時璟然深邃的眸子,牢牢盯著傅景欣紅紅的眼睛,篤定地說道。
“為什麽?”
傅景欣現在地理智,幾乎已經全部喪失了,她的腦子亂哄哄的,根本就沒有心情去分析、去思考。
“薛傾這麽做,就是因為我在乎七七,她想要利用七七要挾我,所以你現在這麽貿貿然衝過去問她,你覺得她會說嗎?”
時璟然盡量讓自己不暴躁,平靜地說完了這些話。
傅景欣踉蹌著跌坐在椅子上,她目光呆滯地看著時璟然,問道:“那現在要怎麽辦?總不能讓七七一直躺在這裏吧?要是薛傾要挾你,會問你要什麽?”
時璟然搖搖頭,伸手拍了拍傅景欣的肩膀,說道:“景欣,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好好冷靜一下。”
傅景欣也發現,她現在腦子亂成一團,根本無法思考。
屏息凝神半晌,傅景欣才說:“要是我去找薛傾,她一定會一直用七七做要挾,逼著你做出各種事情。”
正說著,她站起身,定定地看著時璟然,說:“到時候,非但七七不會獲救,帝璟集團也會毀滅,我絕不能讓她得逞。”
時璟然這才鬆了口氣,這樣的傅景欣,才是他認識的傅景欣,冷靜,頭腦永遠清醒。
“薛傾發出邀請函,邀請各大企業去參加開盤,你準備去嗎?”
此時的傅景欣又恢複了在公司時的幹練,她忽然想起早上收到的邀請函,就問時璟然。
“這個酒會,我必須去不是嗎?”時璟然單手斜插在褲子口袋中,篤定地說:“隻有這樣,才能麻痹她。”
隨後,他轉身看著傅景欣說道:“這也是我把你叫來的原因,薛傾為了報仇心狠手辣,詭計多端。”
時璟然薄唇緊緊抿起,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在我離開之後,她肯定會找人來查看傅七七怎麽樣了,所以讓別人照顧七七,我不放心,隻能給你打電話。”
傅景欣聽到後,忽然鼻頭一酸。
時璟然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是因為傅七七,無一例外。
雖然心裏不舒服,可傅景欣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她點點頭說:“七七她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有了傅景欣這句話,時璟然才放心的和雪亭一起,來到了薛傾頗有試探和挑釁意味的店裏上。
到了酒會上,雪亭裝作無意識地掃視了參加酒會的人群一眼,說道:“盛駿沒有來參加。”
她話音剛落,薛傾就走上來,說道:“時先生和雪亭小姐能來參加我們的開盤典禮,還真是榮幸啊。”
時璟然嗬嗬一笑,說道:“怎麽能比得上薛董事長,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把傾世集團發展的風生水起,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
薛傾得意地一笑,狀似無意地說:“真奇怪,這典禮都快要開始了,傅家小姐怎麽還沒有來呢?”
她又扭頭看向自己的助理,問道:“是不是忘了給傅家小姐請帖了?”
助理恭恭敬敬地低頭,說道:“董事長,給傅家小姐的邀請函,是我親自送過去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怎麽沒有來呢?”薛傾故意裝作思考之態,說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一邊說著,她一邊觀察時璟然的臉色,可是讓她大吃一驚的是,時璟然竟然哈哈一笑。
“我聽說,薛董事長年輕的時候和雪櫻阿姨是好朋友,可薛董事長您卻殘忍地洗去雪櫻阿姨小女兒的記憶,並改變了她的容貌,讓她變成你的女兒。”
時璟然充滿諷刺意味地說:“雪櫻阿姨要是知道了這些事情,會不會悔恨當年和你認識呢?人不能太心狠了,小心晚景淒涼啊。”
時璟然每提起雪櫻一次,就像是給薛傾的心中插了一把刀。
而晚景淒涼那四個字,就像是一把鹽,灑在了她鮮血淋漓的心頭。
薛傾的身子微微顫抖,幾乎都要維持不住臉上的優雅。
“多謝時總裁關心,我想時董事長的晚景,怕是比我好不了哪裏去。”薛傾說完,便轉身離開。
其實她一直在估摸著傅七七那天被時璟然帶走後會怎麽樣,所以趁著今天的開業典禮,想要試探一下時璟然。
卻沒有想到,他的神情竟然如此自然,還有心情來諷刺自己。
根據剛才時璟然的表現來推測,薛傾最後估計,傅七七在路上被時璟然叫醒了。
想到她又功虧一簣,還被時璟然好一頓冷嘲熱諷,薛傾額角的青筋就不斷跳動。
這時,時璟然忽然又帶著雪亭走了上去,笑著說:“對了,薛董事長,晚輩還有一件事沒頭向薛董事長道謝。”
薛傾眸子微微一眯,她冷眼看著時璟然,一語不發。
“那天薛董事長強行帶走七七,倒是成全了晚輩,讓晚輩英雄救美了一次,成全了晚輩。”
時璟然一邊欣賞著薛傾鐵青的臉,一邊笑嗬嗬地說著。
薛傾不讓他好過,那他一定會加倍的不讓她好過!
薛傾狠狠瞪了時璟然一眼,快步回到了後台的休息室中。
她剛剛坐在長椅上,就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溫熱的茶水,立馬就濺了一地。
“沒想到竟然給那小子做了嫁衣!”薛傾氣喘籲籲地說:“終有一天,我要讓他跪在我麵前求饒!”
薛傾的手上青筋暴起,她微微顫抖著,怎麽都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最後她低下頭,用手撐住額頭,才相對好一點。
她的助理走上來,淡淡地說:“夫人,您喝點茶吧?一會您還要上台講話。”
薛傾點點頭,又對助理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她自己一個人想要靜一靜。
助理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輕輕走了出去,並體貼的為薛傾關好門。
感覺到屋內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薛傾端起熱茶,喝了起來。可她地手不斷顫抖,茶杯發出碰碰碰的聲音,她幾乎都要端不住。
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這樣,薛傾臉色煞白。
她另外一隻手按在拿茶杯的那隻手上,強迫自己不要顫抖。
她絕不能顫抖,她還沒有報仇,她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呈現出最好的一麵。
她絕不能讓自己手再顫抖下去!
可是她發現她按住那隻手,根本不濟於事,因為兩隻手都在顫抖。
薛傾的心中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她死死咬住下唇,眼淚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她絕不能讓自己脆弱的一麵,呈現在人麵前。
過了一會,休息室門外傳來助理的聲音:“夫人,馬上就要到您上台講話的時間了。”
薛傾眉頭緊皺,有些不耐煩地說:“盛駿還沒有來嗎?”
她的助理有些驚訝地說:“盛駿少爺沒有來。”
薛傾是那種計劃性很強的人,她最討厭那種臨時改變決定,所以對於這次開場講話,薛傾找盛駿,讓她的助理分外驚訝。
薛傾微微歎了口氣,麵色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一會就會出去。”
助理束手站在門外,等著薛傾出來。
過了一會,助理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
薛傾從來都是那種非常恪守時間原則的人,可這次卻……
和薛傾助理一樣驚訝的人,還包括現在聚集在大廳的人。
雪亭看著空無一人的台子,在時璟然耳邊輕輕說道:“璟然哥,是不是你剛剛的話,把薛傾氣暈了?所以現在上不了台了。”
聽到這話,時璟然不由得笑了出來。剛才他的話,確實是意在戳中薛傾心中的傷。
他知道,現在隻有雪櫻,或者薛傾當年死去的兒子,才能讓薛傾神色大變,其他,根本不行。
說到薛傾死去的兒子,他就會想到,當初被薛傾拐走的時璟軒,他的孿生哥哥。
雖然知道這個對薛傾的殺傷力最大,但時璟然卻始終都不願意用。
不為其他,說到孩子,他也會心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