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天繼續苦笑著搖搖頭,轉身朝翠挽湖畔的方向走。
皇甫燕衝牽馬跟上。
“嫣兒是被冷清秀奪走的。”走了幾步,楚一天道。
“鬼穀跟冷家不是勁敵麽?你連冷清秀都對付不了?”
皇甫燕衝自從知道這位在水月宮一直備受敬仰的楚公子一直幫著幹娘害人的時候,對這個楚公子就再無好感。
如果幹娘身邊有人肯費心勸阻她,而不是一味的順著她做事,幹娘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愛幹娘,應該懂得怎樣愛才是對的,而不是像楚一天跟魔音使者烏墨海那般,不論對錯一味的順從寵溺。
有時候過分的寵溺反而是害人的凶手,換句話說,幹娘也是被這兩個所謂愛她的男人給害死的!
“當時,我得知冰兒離去,萬念俱灰,帶著嫣兒打算回鬼穀,結果半路上碰到冷清秀,趁我恍惚失神的時候將嫣兒劫走了。”楚一天道。
“條件呢?”皇甫燕衝問。
對冷清秀如何追逐楚一天的事,他多少也有耳聞。
“讓我準備好迎娶她的聘禮,在翠挽湖畔等著她,她自會帶著嫣兒現身。”楚一天回答。
“那還等著什麽?聘禮我可以幫你準備。”皇甫燕衝道。這對楚一天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
但,這隻是皇甫燕衝的想法,楚一天搖了搖頭,“不,我不會背叛冰兒。”
“隻要尋回嫣兒,做什麽不可以?”皇甫燕衝問,難道一切不都是要以嫣兒為重麽?
“做什麽都可以,唯獨這件事。”楚一天很固執,“哪怕隻是欺騙冷清秀,我也不會為她準備下十裏紅妝,冰兒沒有的,她絕對不可以有!”
這就是他的堅持。
“那你打算怎麽做?就這麽漫無目的的尋找下去?”皇甫燕衝問。
尋找不是不可以,但肯定要耗費時間,嫣兒在那毒女手中也就多了許多的未知。
楚一天沒有回答,不知不覺走到翠挽湖邊,望著如鏡般的湖麵,沉默下來。
他放不下嫣兒,但是又不願背叛冰兒,不願向冷清秀妥協。
“你再想想吧!”皇甫燕衝翻身上馬,向遠處奔去。
跟與自己一起騎馬返回的人碰了頭,皇甫燕衝讓西門痕的人先回去給林馨兒傳信告知嫣兒的下落,他則與那十三弟兄留下繼續尋人。
冷清秀在翠挽湖一帶出現,大概離這邊不遠,他們若抓緊時間的話,或許還能尋到線索。
返回京城的林馨兒帶著西門愛與西門駿一起住回軒王府,也帶著兩個孩子回過林家,晚年的林博不想自己還有了弄孫之樂。
當得知馨兒與楊藍都是夏語冰的孩子時,林博別提有多激動了,沒事的時候,更多是往冷言秋那裏跑,照看正在康複期的楊藍。
楊藍的神智一直不清,征詢過大家的意思之後,冷言秋用藥將楊藍之前的一段自從見到西門靖軒之後的記憶全部抹掉了,對於她被毀掉的臉,是沒有辦法再完全恢複原貌。
但是冷言秋提出冷家的一種獨特的手法——移皮術,也就是將剛死的人的臉移到活人的臉上,用以修複活人臉上的缺陷。
於是,林馨兒讓人去各地的牢中查找無人理會的死刑女囚,最後選定下一個人,待刑決之後,將臉皮移給了楊藍。
同時又派歐北乘雕去東渚將姚東海夫婦接到青轅王朝,與楊藍團聚。
沒有了那段恐懼的記憶,楊藍的病情恢複的很快,包括莫白在她身上施用的催眠都失去了作用,一年之後,楊藍的頭腦連同那張新的臉都可以算是休養好了。
知情的人都對她說是三年前得了一場怪病,毀了容,後來被青轅王朝的高人所救,給了她一張新的麵孔活下來,這三年來她一直都昏昏迷迷的在養病。
楊藍從莫白那裏接受到的內功都被冷言秋在她養病的時候廢掉了,以免多一個破綻被她懷疑。
楊藍還是祁冥國歐陽家的歐陽銘藍,她的記憶裏有在祁冥國的一切,還有在海域做蛟龍幫大小姐的日子,就算留在青轅王朝,她與姚東海夫婦還是和美的一家人。
林馨兒說服林博,沒有讓楊藍跟林家扯上關係,好讓她做最簡單的自己。
不過,承蒙西門靖軒與林馨兒的恩情,姚東海夫婦與軒王府還有林家的關係都不錯,楊藍“初識”軒王妃,便被軒王府情同姐妹的照顧所感動,二人的相處也是融洽。
楊藍在恢複正常之後沒多久,出門遊玩兒的時候碰到了一位姓白的公子,來京參加這年的武舉應試,二人也算是一見鍾情。
在那白公子一舉奪魁成為新科武狀元之後,楊藍與其在眾人的祝福中喜結連理,做了白夫人。
捎帶下後話,這位白公子之後成為青轅王朝的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將軍,與楊藍所生的女兒白盞鳳嫁給西門痕與冷慕然的兒子西門顯楚,後來做了皇後,生下一對雙胞胎兄弟,也就是楚航與西門昊,這些是《掠愛:錯惹冷情王爺》這本書裏的內容了。
楊藍就此不提。
這一年多,林馨兒一直都在尋找夏楚嫣。
楚一天真是夠倔,不肯為冷清秀鋪十裏紅妝。
對於這點,林馨兒沒有辦法逼他,隻能去試著說服他,哪怕是哄一哄冷清秀,也把她哄出來,最後楚一天被磨的煩了,竟然躲在鬼穀裏再也不出來。
至於鬼穀的具體地方,鮮有人知。
林馨兒甚至還想過冒充楚一天,可冷清秀對楚一天的熟悉強過他們任何人,他們了解的冷清秀了解,他們不了解的,冷清秀也知道的多,若是一舉不成被識破,還怕危及嫣兒。
結果是,隻能派人不停的四處搜尋。
可冷清秀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訊。
“若不是她死了,就是徹底的隱沒在某個地方。”西門靖軒道。
死人無聲無響的入土才難找,或者是,她完全放棄了屬於冷清秀的東西,摒棄掉毒女的身份,隱沒在民間,做一個普通的女人。
這兩點都有一個共同的本質,那就是之前的冷清秀死了,現在繼續活著的是一個嶄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