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宮女趕緊躬身急步離開了這片梅林。
“怎麽回事?”西門靖軒走向二人,眸光在梅夫人淩亂的衣衫上淡淡的劃過。
“王爺……”梅夫人叫了一聲便再也說不出話,身體不停的顫動,緊咬著唇,委屈的淚水無聲的流。
“皇叔認為怎樣便是怎樣。”西門痕將冰寒的劍眸收起,恢複成往日的若無其事,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
“王爺,臣妾給您丟臉了,請王爺廢掉冊妃旨意。”
梅夫人聽西門痕這般說,心底油然升起強烈的惱意,隨之將自己的委屈表現的淋漓盡致。這個樣子做起來對她來說是很熟練的,隻是之前在月華國的時候是真的委屈,此時成了一張麵具。
看著梅夫人的樣子,西門靖軒隻覺得心底某個地方隱隱刺痛,他見不得她這般委屈的模樣,就像他不願讓她卑微的活著一般,這種感覺深深的積在他的意識裏,似乎已經存了很久。
“本王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西門靖軒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這種果決讓西門痕看了都覺得十分意外。
這種態度原本不該是針對烏梅,而是應該是麵對林馨兒才有的決定。
但是現在西門靖軒堅決的要讓烏梅做軒王妃,那麽已經在回京途中,又發生意外失去下落的林馨兒該置於何地?
一直以來,西門痕都相信林馨兒會重新做上軒王妃,即使有千般阻力回不到軒王府,軒王府裏也不會再有新的王妃,就算西門靖軒要用一個女人做棋子,也不會將那個留給林馨兒的位置讓與她人去坐。
軒王妃,原本是一個令西門靖軒極其珍惜的名分,就像林馨兒珍惜那把彎月匕首一般……
西門痕側眸直直的看著西門靖軒,無語。
“臣妾謝王爺厚愛。”梅夫人說著不著痕跡的掃了眼西門痕,向西門靖軒福身道謝。
那淡淡的一瞥是示威,是挑釁,還是傲慢。
“你先下去。”西門靖軒道。
這話是說給西門痕的,令直起身的梅夫人有些錯愕,捏著衣襟口的手更加緊了緊。
“侄兒告退。”西門痕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便離開,腳踏之處是來時的腳步,在雪地上步步清晰。
梅夫人的淚水被不解跟疑惑替代,微微抬頭,愣愣的看著西門靖軒。
他不是應該向著自己,為自己,為他的顏麵做主麽?
上次西門痕把初嫁的林馨兒帶到醉花樓弄丟,還被罰坐了幾天京城府大牢,怎麽這一次,明目張膽的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卻似乎不聞不問?
她不是已經悄悄的轉移了軒王對林馨兒的情麽?
“為什麽要這樣委屈自己?”
待西門痕離開之後,西門靖軒開口問。
“王爺?”梅夫人的眼中更是不解,她實在不明白西門靖軒這句話的意思。既然她受了委屈,為什麽不替她做主?
“為什麽要故意汙了自己的名聲?”西門靖軒將話說的明白了一些。
“王爺!”梅夫人從疑惑登時轉為驚顫,兩眼望著西門靖軒,毫無掩飾的怯意。
他……怎麽會識破?
難道他都親眼看到了?
“本王沒有跟著你,所以才給了機會讓西門痕走近你。”西門靖軒淡淡的掃了眼梅夫人。
雖然他在意她的那種卑微與委屈,但是他還記得她之前隱隱約約跟西門痕之間是有點事的,他也相信是西門痕先找上她的。
隻是,西門痕沒有親手對她做什麽。這一點,他心裏清楚。
“王爺,臣妾……”梅夫人以最快的速度轉著腦筋,她記得之前給她那種奇藥的人說過的話。
服了那種藥的人,在睡後睜開眼睛時,最先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他新愛上的人,同時忘記了之前的感情,如果之前他有所愛的人,就會將那份愛的感覺轉移到這個新人身上。
不過,跟之前斷情是快速的,對新人的愛卻沒有那麽快,需要憑著記憶中殘存的感覺一點點的愛上,這樣的效果也是為了不讓人覺得太過突然,對這份新的感情更加可信。
而且,服藥的人也不會忘記過去發生的事,隻是根據感情的變化,將那些事有了新的看法。總體來說,所有的轉變都是循序漸進的,結果都是能夠讓人信服的。
與這段話相比來講,就是西門靖軒雖然忘記了深愛林馨兒的事,但是對她的感情還停留在初步,他將她帶到他的身邊,冊封她為王妃,都是依著記憶中的感覺去走,同時,他也還記著她做過的事。
所以,這個時候,西門靖軒知道西門痕跟梅夫人見麵不是在禦花園閑逛無意中碰到的巧合,而是故意趁了這個離開昭和殿,在這個容易來去的地方碰麵的機會。
梅夫人很快想明白了這件事,眸中驚怕之色散去,濕濕的眼眶再次被淚水充盈。
“王爺……臣妾已經不想再跟任何人有瓜葛,臣妾……隻想安安穩穩的呆在王爺身邊……”梅夫人一邊抽泣一邊道,“為了擺脫二皇子的糾纏,情急之中,臣妾隻想到出此下策,讓二皇子死心,跟臣妾斷絕關係。”
“什麽關係?”西門靖軒麵色平靜的問。
“就是……認識的早,”梅夫人說著,看著西門靖軒問,“王爺不是一直覺得二皇子在沒有任何旨意的情況下跟著奉旨使官跑到南疆接臣妾很奇怪嗎?”
關於這件事,西門靖軒也曾當麵審問過她,當時她就一再的表示跟西門痕之間是清白的。
不過私底下梅夫人自己也想,西門痕所謂的看美人隻是個借口,他一定也是存了別人不知道的心思的,隻是她失了心,他卻沒有任何舉動,甚至開始排斥她。
見西門靖軒沒有任何表示,梅夫人又接著道,“不管二皇子到底想怎樣,臣妾都不會與他有任何瓜葛。其實……臣妾這般,不僅是用過激的手段對付二皇子,也想借故令二皇子受責。不瞞王爺,這才是臣妾最大的目的,臣妾以為這是王爺針對二皇子的機會,可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