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回王府。”林馨兒收回目光,側頭對芷棋夫人道。
“夫人。”靈芝從另一側扶住芷棋。
芷棋也沒再說什麽,任由靈芝將她扶到了林馨兒所坐的馬車上。
“你倆隨後回來,我先跟芷棋夫人回府。”林馨兒隨後上了馬車對靈芝碧兒交代。
然後便讓車夫駕馬車走了。
一路上,芷棋靠著車廂角落坐著,一言不發。
“你也是跟在皇後身邊的人,這麽經不住嚇?”林馨兒笑問。
“我以為我要死了,我的日子還很長,怎麽可以死了?”芷棋喃喃的道,聲音還是有些忍不住的發抖。
林馨兒知道芷棋是真的嚇壞了,在磨石上昏死的那一刻,她一定感到了絕望。
“如果可以選擇,你是不是不要再做軒王的夫人?”林馨兒問。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自己沒有入宮。隻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跟大多數的女子一樣嫁人生子,過最普通的日子。”芷棋悠悠的道,似乎記憶回到了從前。
如果不入宮,便不會做皇後的宮女,便不會被人盯上,一道懿旨成為軒王夫人,也讓她步入了泥濘的漩渦。
雖然她要聽命行事,可是在濃烈的死亡氣息籠罩在她身上的時候,任何一條命令都救不了她,也許她也會像那個潛入小屋的盜賊一般,無聲的死去。
不,她不是無聲的,她要死在眾目睽睽之下,卻無人能救的了她。那個時候,她感到了命如蟻髏般絕望。
她真的不想死,她也很怕死,一直以來,她都遙想著能夠等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沒有想到,隻是按照密信中的約定來到**堂,將盜賊塞給她的那把匕首給了等在**堂的接頭人之後,便發生了被綁架的事,本來她的腦子還停留在跟人接頭的謹慎中,遲遲回不過神,等醒悟的時候,她已身居刀尖之下,明晃晃的刀子幾乎與她的身體相擦,她連呼吸都不敢,很怕起伏的呼吸令她隨著浮動的身體觸碰到了刀尖。
林馨兒跟楊晨都到了**堂。
呆在聽雨軒的林可兒並不知道二人前後離開王府的真正原因,隻是聽了香芋帶來的話後,道,“真沒想到一天到晚她還真夠忙的。”
言語間不免有股酸酸的味道。
“香芋,走,我們也出去轉轉。”林可兒道,在軒王府裏悶了幾天,真是無聊。
“這……”香芋有些猶豫。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有本事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再綁了。”林可兒哼道。
其實,不是她不怕,而是她存了想見到那些人的心思。幾天前跟西門亥發生了那樣的事,到現在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消息。就好像便宜給人占了,卻不見好處。呆在軒王府的林可兒心裏越來越沒底。
虧已經吃了,但是不能被白吃掉,所以,在軒王府裏圈了幾天,她便越來越想著再見到那些人,有什麽事好當麵說清楚。
“那好,奴婢去幫小姐拿披肩。”香芋知道林可兒的脾氣,若是違抗她,可是會發大脾氣的,所以隻能乖乖的順著她,免得惹惱了小姐,遭殃的還是自己。
“死丫頭,能不能快點?”
等了好半天不見香芋的返回,林可兒不耐煩的叫道。
“不用叫了,再叫她就沒命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接著香芋被人推進了屋子,摔在林可兒的腳前。
“香芋?”林可兒有些慌了,蹲下身叫她。
“她隻是暈了而已,如果你還想讓她侍奉,我便留著她的命就是。”來人道。
“你是誰?”林可兒站起身,怯怯的看著來人。
三十幾歲的樣子,帶著陰冷的氣息,比魔音使者看著要慎人許多。
“你可以叫我東南。”東南看著林可兒膽怯的樣子,不覺唇角彎彎露出幾分鄙夷。
一定是西門靖軒的腦子缺了根筋,才會誤以為她是救了他的人,就憑她這點膽量,別說是救人,怕是見到那個獨眼人氣勢洶洶的樣子早就嚇的出不了聲了。
“你找我做什麽?”林可兒小心的問。
“我可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潛進軒王府來見你的,若不是將楊晨跟林馨兒都引了出去,再趁著軒王進宮的機會,怕是還不好進這個門。”東南道。
他的隱功是不錯,可是萬一碰到林馨兒這些人就隻有逃的份兒,在五裏峰的那一次就差點落網,所以計劃來見林可兒之前,便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免得跟林馨兒碰了頭。
東南說著,朝林可兒走近。
林可兒嚇得不由的後退,跌坐在了後麵的椅子上。
東南冷笑,將一個布包裹丟在了林可兒跟前的桌子上,“這是你的護身符,是主子特意命我來交給你的。裏麵的東西你要保存好,那封信上的內容你背會之後就燒掉。”
林可兒疑惑的伸手探了探那個布包裹,長形的,不知什麽東西?
“以後若有事,我會找機會見你。”東南道,“至於想出軒王府,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出的去?”
“你的主子是西門亥嗎?”林可兒忍不住的想問。
“西門亥?”東南挑眉輕笑一聲,“你可以這麽去想。”
說完,東南便閃了出去。待林可兒起身追出去時,早已沒了人影。
林可兒返回屋子,趁香芋還沒有蘇醒,打開了包裹,裏麵竟然放著一把匕首,還有一封信。
林可兒打開信,信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卻讓她越讀越震驚。
沒想到林馨兒跟軒王八年前就見過麵了,但是軒王偏偏認錯了人。
林可兒恍然,想起了在墨雅軒裏撿到的那條被撕破的帕子,當時她就疑惑,雖然繡的是自己的名字,但是繡線針腳又不像是現在做的,應該是幼年的笨拙的手法。
當時她以為帕子是在林馨兒手中,現在想來也許是西門靖軒根據那個帕子認錯了人?
在思量邪惡的事情時,林可兒的腦子會比平時轉動的快,經信中內容的提點,想的也多了一些。
最後,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林馨兒,匕首落在我的手裏,你就等著幹瞪眼吧,若是運氣不好,興許你會再死一回,是被我給活活氣死的。哈哈!
林可兒將匕首小心的藏起來,又取出火石,點燃了燭,將那份信燒成了灰。
從此時起,跟西門靖軒的“過往”便存在了她的腦子裏。
林可兒看著燭光跳躍,唇角高高的揚起。
“小姐?”香芋終於蘇醒,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大明白天桌上燃燒的燭光,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那塊帕子放哪兒了?給我找來。”林可兒吹滅了蠟燭,對香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