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鈞肩膀被砸中,腳步微微一頓,但沒有回身。
“……什麽事?”幾秒之後,才淡淡啟唇。時妍下巴一揚,把腳丫從婚紗底下探出來,一臉倨傲,
“你,過來給我穿鞋。”啊?眾人眼前一黑,淚如雨下:新太太,咱能別作死不?
自己怎麽嫁進來的,心裏沒數嗎?說難聽些,您在傅家的地位連老鼠都不如,怎麽敢讓高貴的少爺給您穿鞋?
老太爺都沒這個待遇好嗎?人家不理你,你就不要木事找事了!傅臨鈞蹙眉,側過頭,一道犀利的目光隨之砍殺過來,嚇得眾人一縮。
可不知看到了什麽,他原本冰天雪地的俊眸,竟震得裂開了一條縫。眼前這隻可笑的腳,讓他想起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人:小蝸。
小蝸的腳就是這樣的,很小一隻,白如雪,凝如脂,有點扁平足,形似剛出鍋的餃子,一片片趾甲,就是餃子的褶。
“少爺,其實太太在使喚我。”傭人趕忙救場,拿起鞋,想抓時妍的腳。
“嘭!”還未及碰到,就見白光一閃,他的肩膀被那隻
“餃子”狠厲一踹。其餘人見新太太確實不好惹,趁機紛紛遁逃了。山坡上,隻剩下兩個小祖宗,死亡凝視。
傅臨鈞探究地盯著時妍,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言不語,可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勢,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時妍被盯得心跳如鼓,好不容易才穩住氣場,上前一步,小白腳丫踩上他的鞋,防止被草地紮痛。
男人太高,一雙大長腿長得逆天。發現身高差距太大,得揚起頭看他,她頓感氣勢削弱,又趕緊後退兩步,抬起腳丫,
“穿啊!”無聊的女人。傅臨鈞收回視線,準備走了。時妍跳過去,再次擋住他的去路,食指囂張地戳上他的左肩,點了點,
“要麽給我穿,要麽整死我。”傅臨鈞:“……”這女人。簡直,又拽又二又狂妄,又痞又匪又無賴。
哪坨牛糞養育出的奇葩?雖然她眉眼之間有小蝸的影子,但絕對不是小蝸!
小蝸有兩隻大虎牙,把嘴巴撐得比瓢還大,嘴唇很厚,切下來能炒一盤菜。
而她呢,小嘴。
“或者,抱我回去也行。”她大言不慚的加了個選項,意圖很陰顯了。傅臨鈞不覺失笑。
多久沒人挑釁他了?上一次是小蝸,小蝸用胖乎乎的腳尖踢他,
“哎,給我穿鞋。”當時他很不情願。
“快點!給祖母穿鞋,有那麽難嗎?”時妍拿身份壓他。祖母。這可是你自找的。
傅臨鈞眯眸看向那隻鞋子,幾秒之後,彎腰撿起。修長而骨節分陰的手指,輕握她絲般膩滑的腳踝。
指尖,微涼。像融化了的霜雪,冷得她一栗。有種就別抖啊。男人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弧度。
時妍的臉瞬間紅透,幹脆破碗破摔,趁大局未定,拐走他,
“要不咱倆親一個,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抱歉,對薄嘴唇無感。”唉,早知她就不做改唇手術了,她以前嘴唇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