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分不清時間了。身體的苦痛,在一步步升級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似乎靈魂能夠脫體,從頭頂的位置,高高俯視下麵的自己。
疼還是疼的。惡心,想吐,什麽感覺都有。蘇錦棉一向嬌慣壞了,還沒受過這樣的罪。
小雲彩一直哭著在她身邊徘徊:“主人,你疼不疼啊。”
“主人,我錯了。我不該建議你這麽做的。”
“嗚嗚嗚,我們下次再也不這麽幹了好不好。”
“你這樣,他會心疼的。”
原來,也有人心疼我啊……蘇錦棉微闔目光,似乎身體和精神一陣一陣的分離,吃過的苦,好似都被分離開來。和自己的想法形成兩種狀態。
剩下的,隻有甜。
還沒人照顧過我這麽久。
真的,很謝謝你。
她的皮肉一寸寸和身體分離,直到整個人不成樣子。體內的毒素也被挨個分離出來,做研究。
外頭,一個白大褂的女人,靜靜的透過玻璃仔細看著裏麵死透的人形。
“您怎麽……這麽關心這人?”外頭進來一個護士模樣的人,靠近女士問:“明明她的狀況,不用經曆那麽多試驗的。”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她的第一麵,我就覺得非常不喜。”那戴眼鏡的女士言:“非常討厭……”
“就好像……她搶走了我什麽,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非得狠狠的折磨,才能報複回來。”
她的眼睛還不肯從那實驗室裏移開。
牧祭循著蘇錦棉的足跡,一路居然走到了門口。
但是在門口,足跡不見了。
難道是出城了?
牧祭叫了輛軍車,要出城。又被人攔下。
“大人,我們發現了疫苗!”有個研究者興衝衝的跑過來說:“是研究院的女院士發現的!您要去看看嗎?”
疫苗?牧祭忽然覺得自己可能不用死了。
但是更擔心別人一點。
他點點頭:“叫我的副手去看,如果可以,盡快普及。”
“我有急事,需要緊急出城一趟。在此期間,一切決定由他做主。”
他的副手是一個很有才幹的男人,本身也野心勃勃,牧祭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絕不想讓這個基地被毀,對此,一定會盡心盡力。
至於基地將來誰做主,對他還重要嗎?
沒什麽比眼前出城去找人更重要。
他駕車飛快出城。而此刻,就在同時,蘇錦棉對我屍體被當做垃圾處理,丟在了基地外圍的空道中。
兩人相互之間看不到。就這麽錯了過去。
“主人,我們又在千鈞一發之際完成了任務。”小雲彩說:“臨死前,您受過的痛苦,完全達到了打臉的程度,之前兌換的積分補上了。”
蘇錦棉說:“好。”
“主人不想問點什麽嗎?”小雲彩小心翼翼的問她。
蘇錦棉沉默片刻。
在海天一色的原世界中,她漂浮在海麵上,目光倒映著天空的雲彩,宛如一個沒有表情的機器。
“我該……問點什麽嗎?”她疑惑的開口,順便還摸了摸自己的頭。
“……沒什麽。主人。”小雲彩試探的說:“你還記得……上個世界發生的事?”
“這有什麽記不得。”蘇錦棉想起來,居然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我不是被做實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