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真正落後無人問津的,隻有腳下這種遠在天涯海角的山林小村子。
天子腳下、乃至於那些王權貴族家家戶戶都有專程提供的幹淨水源。
甚至有可能,那些人自打出生起貌似從不會有人擔憂這種小問題?
“多謝縣官大人,縣官青天大老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柳珍珍心神複雜越發沉重之際。
周圍整個村子的女人終於暗自對視一眼,紛紛齊齊彎腰下跪,異口同聲的高呼呐喊險些響破天際。
這幫傻傻的村民就是這般好糊弄。
誰對她們留下一點點的好處,總那麽容易滿足、總那麽容易跪下叩謝。
但她們又如何知曉,這井隻是一個半成品,站在她們眼前的,自然還是同昔日相差無幾的柳珍珍。
“咳,我說你們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突然被這麽多人跪拜,柳珍珍非但不高興反而掩嘴幹咳,不動聲色壓下所有異樣,故作震怒嚴肅。
人家皇宮裏的女皇才能說萬歲,王爺臣子以及戰功赫赫的老臣也頂多破例來一句千歲。
結果她們倒好,就因為一個半成品的水井立馬跪下對一個九品芝麻官說千歲。
“說,你們一個個是不是嫌本官命太長了?”
要不就是嫌棄她命長,要不就是還惦記著柳珍珍以前的臭名故意坑她。
總之這幫混蛋女人齊齊高呼壓根就是沒安好心。
“噗。”
不料這一次,大夥誰也沒有因為柳珍珍的話露出異樣神情,一個個反而好像多見不怪、意料之中、習以為常的齊齊對視輕笑。
柳珍珍,今兒大夥算是真正認識了。
平易近人、才智過人。
被柳家一腳踢出來怎麽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身上好歹也流著柳家人的血脈。
不然被一腳踢出來之前,柳老家主又怎麽可能破費五兩金子為她買下這個官職呢?
說不準就是富家老母親,專程閉上柳家大門磨煉孫兒呢。
至於以前?
她一沒貪、二沒坑、還沒圖財害命,當然更沒有眾目睽睽之下當街同王心蕊這種女人一般見識。
興許人家這才是縣官才有的胸懷呢?
不計前嫌、無視周圍身邊所有指指點點、流言蜚語,到頭來照樣還是為民謀利、以身作則、親力親為。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今兒沒什麽事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切記,這口水井三日之內暫且別輕易聚集踩踏,帶過些日子水養清了再來一一挑回去也不遲。”
她也瞧見這幫村民對她的態度改觀不少,但她又該如何知曉大今兒起整個溪水村對於她的流傳將徹底翻天覆地。
不再同往日那般臭名昭著、津津樂道不受人注重跪拜是小,大夥反而日日流傳,她是柳家故意放養在外麵的寶貝孫兒。
為了讓其明白操持家業的不容易,柳家反而不惜砸下五兩重金買來這個官職,將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在這兒好好磨煉。
這也就罷了,聽說她還是一個靦腆溫和、平易近人的和諧性子。
總之誰要是近距離親眼遇見她,定要被這女人的溫和渲染、感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