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
柳珍珍聽著聽著,思緒飛遠恍惚回靦之際,許是終於察覺到頭頂有一下沒一下的多餘重量,輕輕笑了笑,特意衝著某個唾沫星子到處亂飛的老家夥勾勾手指。
其實有些道理她早就知道。
隻是見慣了九年義務的和諧社會,一時半會兒還是低估了弱肉強食的萬惡王朝罷了。
“唉。”
這老家夥聽到柳珍珍喊她,高高興興應了一句,立馬將堆滿褶子的老臉遞在柳珍珍眼前。
誰知下一刻,柳珍珍難得恢複些許笑顏的唇角順勢一收,立馬像極了不懷好意的魔鬼盯的陣陣發涼。
“你怎麽不早說呢?”
再瞧瞧那隻爪子,快的驚人壓根不等林妙言眨眼睛,總之等她反應過來自己頭頂不知哪縷長發已經落入這女人的毒爪,左揪一下、右拽一下,一會還不忘前前後後的繞在指尖玩來玩去,不大一會功夫整張腦殼火辣辣痛的直冒冷汗。
“不是……”
某個老東西頓時哭喪著一張臉,嘴角疼的直抽搐,一雙手更是手忙腳亂不知道護著哪個部位。
“疼疼疼疼,輕點輕點。”
混個縣副官容易麽?
瞅見縣官大人不高興,她可是苦口婆心好說歹說,各種拐彎抹角可算是聽進去那麽一點點。
結果實在沒想到她收起呆愣神情的一瞬間,她這滿頭白發也要跟著遭殃。
“乖,老實交代,你還會什麽呀?”
再瞅瞅柳珍珍,這女人笑是笑了,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怪,陰陽怪氣、毛骨悚然好像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啊……啊?”
這老女人猛翻白眼獨自仰望夜空開始數星星,齜牙咧嘴強忍疼痛突然賣起了傻子。
聽不懂,真聽不懂縣官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她就會偷懶睡覺,平日裏除了吃喝拉撒目前為止還真沒有其他拿出手的本事。
“看不出來你這老東西還挺會燒菜。”
嘰嘰喳喳囉嗦那麽久,這滿桌子飯菜色香味俱全還真同那位蕭公子的手藝不相上下。
女人會心靈手巧的燒菜,這在女尊國應該堪比大熊貓一般稀有吧。
“啊!?”
原來是說滿桌子飯菜啊。
害她虛驚一場險些沒將心提至嗓子眼。
“隻有這個是本副官親自煮的,其他菜式我倒是想幫忙,但人家蕭公子壓根不需要啊。”
這是說起來她更無辜,料到這孩子整整一日滴米未進,急匆匆回府本想熬一碗清爽暖粥。
可實在沒料到人家蕭公子也不約而同想到一塊去了。
再後來,他幹脆動手炒了其他菜式,而她隻需目不轉睛盯著熬盞。
“大人……疼。”
瞅在她放下身段親自下膳的份上,縣官大人怎麽著也該象征性的表彰一二。
可如今非但沒有表彰,整整半宿手舞足蹈的寬慰,這臭丫頭反倒用涼嗖嗖眼神盯著她,再看看嘴角那抹笑顏,陰陽怪氣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又不知道算計謀劃什麽壞事呢。
如此也好,這孩子花一般青澀的年歲本該如此。
血夜娘子年少時縱然輕狂,可又有誰知曉那女人年紀輕輕究竟背負著多少殺戮疲憊,又有誰知曉所向匹敵的強悍外表下,她究竟每日每夜留下多少辛勤汗水。
如若可以重來,她倒是寧願隻做一位小小副官,整日吊兒郎當、不問世事、悠閑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