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也厭惡昧著良心經商從販之人。
先前那幫人在溪水村何止獅子大張口,還屢次三分的口出惡言、亂罵羞辱。
滿身破舊的窮苦百姓去置辦米糧,結果最後一顆康米都沒買到,反而被那幫看管糧槽的店夥計,指責為手腳不幹淨之人,二話不說在人滿為患的大街各種亂罵指點。
嚴重者,直接帶人抬出來扔地上免不了拳打腳踢。
“去年這個時候便有流傳,村西一個老父為給重病的女兒置買康米,去而無返,好好的人硬生生毆打致死。”
聽說他女兒年紀輕輕臥病在床,常年腿腳不利索不能起身下床,無奈之下家裏白發蒼蒼的老父親隻能一把屎一把尿的辛苦照料。
就在去年隱約這個時候。
家裏糧缸又見底,這位老父親千裏迢迢冒著大雨趕著日出出發。
到了地兒本想拿出全部積蓄給女兒買點孺米補補身子。
不曾想那兒的店掌櫃狗眼瞧人低,一嘴咬定老父親絕不是有閑碎銀子買孺米的富貴人家。
還聲稱他手裏的銀子不知從哪偷來的。
光天化日之下沒完沒了的各種羞辱亂罵,當著諸多街坊的麵,搶了他的銀子,還想將人一腳踹出去。
可沒想到那位老父親對手裏的銀子太過寶貝,到死都不願鬆手死死抱在懷裏。
這事後來遠近聞名鬧的沸沸揚揚。
據說王家聽了這事,為了息事寧人還格外破費拿出五十兩銀子安葬了那位老父親。
“還有這種事?”
拿一堆陳年舊米賣出天價,天理昭昭還有膽子光天化日之下鬧出人命?
“是!”
其實這種事,在溪水村多的數不清,屢見不鮮。
村裏街坊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要買米,那也得用個巧妙的法子。
分三四次,每次派不同的人去,而且每個人也隻拿幾兩、或幾十兩銀子。
萬萬不可穿戴粗衣,一次性直接拿幾百兩銀子置辦孺米。
否則那幫眼尖出奇鋒利的夥計,怕是又要不依不饒追責好久。
“孺米珍貴,村子裏向來也隻有那些富貴人家才置辦的起。”
富貴人家的銀子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除了一年一度的大年夜,即便是有些閑碎銀子的富貴人家,平日裏也都習慣了康米飽腹。
“好!”
“很好!”
一字一句,柳珍珍聽的認認真真,記的清清楚楚。
一個老人家,到死都要拚命護在懷裏的銀子究竟積攢了多久?
為了區區幾百兩,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
“一旦米而已,究竟誰給她們這麽大的膽子!”
順手接過蕭霖遞來的溫茶一飲而盡,恨恨放下手裏的空杯子手掌拍的通紅沒心思顧及。
思前想後,柳珍珍越發氣急、恨鐵不成鋼。
這事如果放在現代,那幫沒心沒肺的混蛋商販早不知挨了多少槍籽。
現在好了,就因為她這個父母官初來乍到、人微言輕,這一個個恨不得她不存在,更恨不得血淋淋的人命賤如草屑。
“我們走!”
父母官還沒死呢,她倒要看看究竟哪個店夥計膽子大的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