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二千三百塊錢,是我在工廠上班的工資,買生活用品花了些。
這些呢,是我擺夜攤掙的錢。本來是留給自己做本錢的,但是現在家裏困難,我就把它全部拿出來吧。”
一家人紛紛看向許薇,不敢置信,女兒竟然能賺兩份錢。
許建軍驚訝不己:“薇薇,你在那擺夜攤,能掙這麽多錢啊?是賣什麽?”
“賣衣服。”
“薇薇啊!你還留有其他的本錢嗎?如果有,先拿出來吧,暫時別去賣了,先緩緩急。”
許薇看到許振國眼裏些許貪婪,絲絲酸楚與心涼湧上心頭。
去年不讓自己回來過年,電話裏的冷漠言語,已經產生了隔閡,這一刻更加心寒。
她潤了潤喉,低緩出聲:“這些錢不隻是我一個人的,還有一個合夥人。她的本錢跟利潤都在這裏,我回來的匆忙,沒來得及給她。”
郭曉玲焦急說著:“薇薇,那不行,別人的錢咱不能私自兜著,一定得給她。”
她正想去拿台麵上的錢,卻被許振國嗬斥住:“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麽?薇薇上去後,發了工資,還給她就是,隻是個早晚的問題而已。”
“那是別人的錢,上去後,她找薇薇要,薇薇沒錢給,她一說一鬧騰,那不是全廠的人都知道,薇薇怎麽在那廠裏工作?”
郭曉玲誓要跟許振國理論,把這錢留給許薇。
看著這場麵,越吵越激烈,許建波突然出聲製止:“別吵了!”
“爸,我媽說的對,這錢要留給小妹還給那同事,這是信任。還有,小妹……這六百元你留著,出門在外,身上哪能不留些錢。”
許建波把錢放在許薇手上。
許薇喉嚨有些發澀,努力憋著淚珠,生怕下一秒眼淚就不禁落下。
許薇仰望許建波,拽進手中的錢。這才是家人,不是一味的索取,也會懂得付出和關心。
許振國瞧見二兒子都發話了,也就沒有堅持。
“行吧,那就留著。”
“明天趕集,我跟建波去買東西回來。”
許薇並沒有聽許振國後麵的話,她回了房。
房門被推開,郭曉玲走進來。
“薇薇,你爸就那性子別怪他,他也是窮怕了。建房時借的錢還沒有還清,你大哥結婚又得花一大筆錢,他難免會顧及不到你,別傷心了。
媽這裏還存了點錢,給你……雖然不多,就當是去年媽給你的壓歲錢。”
許薇迫泣而笑:“我都這麽大人了,哪能收你的壓歲錢?”
“有多大?隻要沒出嫁,在媽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孩。”
許薇抱住她:“媽,你真好!”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你朋友瞧見了,還不笑話你。”
許薇仰頭:“你剛才不是說,我還是小孩嘛!小孩就有撒嬌的資本,嗬嗬!”
郭曉玲慈祥寵溺的摸了摸許薇的頭:“你啊!”
兩人對視一笑!
許薇凝視著麵前的人,皮膚灰暗,常年累積下的風霜在她臉上留下深刻的痕跡。一雙眼睛滿是經曆風雨後的滄桑和無奈,仿佛早已習慣了苦難。
從嫁入許家,跟著爸爸就承擔起家庭的責任與重擔。以容納百川的胸懷,去默默忍讓著爸爸的暴躁脾氣,還有孩子們的頑劣不懂事,總是以家和興泰,而息事寧人。
淳樸平凡的母親,卻是最偉大的。
許薇吸了吸鼻,輕柔的道:“媽,這錢你留著,我身上還有錢,我沒有全部拿出來。”
“你放心,你女兒我餓不到。”
最終郭曉玲說不過許薇,接過錢揣好在口袋。
…………
翌日!
許薇陪著佩欣在河邊散步,許建波跟在其後。
河中兩旁都是鬱鬱蔥蔥的稻田,放眼過去滿眼的綠,純樸安然,讓佩欣體驗到同城裏不一樣的風情。
“薇薇,你家鄉風景真不錯,空氣清新,小河流水,野花芳香四溢,到處都是綠綠的禾苗。
不像城裏,喧鬧的街道,車水馬龍,想要找片安靜的地方都得費盡心思。
哎,昨晚我還聽到了青蛙的叫聲,呱呱呱的叫著,像似吹眠的小樂曲。”
許建波微笑回應:“我老家確實風景優美,你如果早上六點左右過來這邊,你會看到火紅的雲層日出,陶醉的使你戀戀不舍。”
興奮地佩欣,瞳孔微微發亮:“真的嗎?那我明天早點起床。薇薇,你要記得喊我起來,錯過了日出,我找你算賬。”
“放心吧!我會努力的喊你,就怕某人到時候連河東獅吼都沒用。”
佩欣害羞的撓撓頭發,掩飾他的尷尬,蹲下身去摘嬌嫩的野花。
“小妹,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許薇停頓腳步,凝視許建波,她麵色平靜:“還好吧!剛開始那幾年跟表舅在一起,日子過的比較平常。
後來獨自去到廣州,剛開始有些挫折,但後來遇到了欣欣,還有……(蕭瑞)一些朋友,所以還好。”
“你呢?部隊出來後,工作的怎麽樣?”
許建波舌尖頂頂牙,呲笑一下:“我在部隊裏練就了鋼鐵之身,現在的工作困難都不是問題,領導對我還算青睞有加,下半年……有可能會升為隊長。”
許薇詫異不已:“隊長?”
“爸沒跟你說嗎?我在福建省***鎮交警大隊工作。”
“可以哦,薇薇她哥,祝你如願以償。”佩欣突然轉身,插上一句。
“謝謝。”
“哥,加油!”許薇拍拍許建波的肩膀,以示鼓勵。
“你知道,我以前常常跟老天祈禱,讓他把我頑劣的二哥換一換,誰曾想……”
許建波呲笑的胸膛顫抖,試圖去拽許薇的辮子:“那現在還要不要換?”
許薇眼疾手快的閃躲,拉住佩欣,躲在她背後笑的歡喜:“不換了不換了,這麽出色的二哥,是我好不容易祈禱換來的,再換又變成了頑固子弟,那可劃不來。”
幾人麵麵相覷,相視一笑。
…………
愉快又忙碌的日子,總是飛快而過。明日就是婚禮,今天同堂的親戚,隔壁鄰居紛紛前來幫忙。
有洗菜的,般桌子板凳的,甚至殺豬殺雞的統統上場,喜慶的氣氛越來越濃。
由於地方太窄,殺豬時,豬太過肥大,力氣也大。一不小心大家沒有壓住,肥豬滿院子瘋狂的跑,嚇得觀看的佩欣尖聲大叫,神色煞白的滿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