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和惡魔做交易嗎?
有來無回的那種。
【7月1日】#爆:某知名影音片場耍大牌,路人無辜受傷。#
【7月15日】#爆:知名演員謝清堂粉絲當眾鬥毆,疑似模仿其偶像#
【8月23日】#熱:人氣偶像謝清堂再次耍大牌,多次缺席錄製,嚴重拉慢劇組進度。
【9月17日】網傳謝清堂外公去世,疑似謝氏集團少爺,此前一直被質疑包養的傳言不攻自破。
【9月30日】網傳知名演員謝清堂疑患抑鬱症,已自殺身亡。
這些消息一條條的當真是不堪入目。許霽晨握住手機的手指不斷縮緊,若不是有所顧忌,他恐怕早就衝出去跟網上那群沒腦子的人打起來了。
沒事做了,還真的是什麽都捏造的出來。
“少爺。”
“人找到了?”
見到來人,許霽晨快步迎上,那人卻隻是搖頭。
怕被老板訓斥,低著頭一聲不吭。
“人都……”
許霽晨看了眼四周,怕自己音量過高打擾了醫院裏其他病人的休息,頓了幾秒,還是努力壓低了聲音。
“人都沒找到,你們回來幹什麽?”
見他們還是沒有動,許霽晨直接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快去!”
他很少動氣的,但這的確是特殊情況。
透過玻璃,許霽晨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女孩兒,安靜得有些過分了,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抑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後,他才緩緩地推開房門。
放輕語氣,
“若雲啊,餓了麽?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床上的女孩兒機械似的搖了搖頭。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激動地拉住了許霽晨的手臂,驟然縮緊,指尖嵌入,鑽心地痛。
看見她情緒失控的樣子,一時間,許霽晨真的生出了想哭的欲望。
“不吃藥,霽晨,我沒病,不吃藥好不好,不吃。”
女孩兒拚命地搖頭,抬頭看向他時,眼睛裏充滿了恐懼。
許霽晨沉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撫到,
“不吃藥,也不住院,陰天就回家了……”
“不回家!”
謝若雲一把推開他,雙手抱頭,嘴裏一直念叨著這三個字。
不回家。
許霽晨愣愣地站在遠處,他真的見不得自己心愛的人受苦,如果可以他真的寧願躺在床上的那人是自己。
但是……
但是,他什麽都做不了。
醫生說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壓力過大,精神上出現了崩潰,現在已經出現了抑鬱症的先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呢?
這件事還要從若雲胃出血出院的那天說起。
為了一個項目,為了替自己父親,弟弟的前景鋪路,他們居然讓一個酒精過敏的人陪酒陪到胃出血。謝若雲的苦他從來沒經曆過,他也想象不出來居然會做到這一步,於是他暗自下了個決定,就在她出院的第二天向她求了婚。
她很高興。
燭光,玫瑰,鑽戒……還有自己愛的人。
她說她從來沒想過這些童話裏的東西也會有一天出現在自己身上。
戴上戒指隻用了幾秒的時間,哄她別哭就花了好幾個小時。
這原本是間很高興的事,許霽晨也的確是當晚興奮地睡不著覺,隻是第二天,他就聯係不上自己的未婚妻了。
他去謝家找過她,但是那裏的人告訴他,家裏的人都出去了,據說是出門旅遊。
這套說辭很老套,許霽晨自然不會相信,旅遊怎麽會這麽突然,而且還不接電話。
下意識的,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心慌之下,他派人去找。
隻是再一次得到他家消息的時候,卻是白老爺子過世的消息。
從那一天起,謝若雲就變得很不正常。
剛開始,他以為是外公過世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緩幾天就好,所以就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邊。隻是到了後來,她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甚至是到了自殘的地步。
沒辦法,他隻能先帶她來醫院。
什麽樣的刺激能讓她這樣反常?
要知道謝若雲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單就是因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甚至是從沒有多少交流的外公過世?
許霽晨想不通。
但這還隻是他想不通的一點。
目前最讓他心急的還是謝清堂的事情。
和謝若雲不同,那白老爺子是清堂哥的親外公,血濃於水,更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但是他現在失蹤了。
自從7月3日在謝家別墅裏見到他後就了無音訊,無論是頭七還是葬禮都不見人影。
網絡上的留言紛紛擾擾,謾罵聲不斷,有那麽一刻,他真的怕那些人說對了,
自殺身亡……
鮮血淋淋的四個字讓他一陣頭皮發麻。
許霽晨瞥了眼桌上的手機。
其實有一個人能解決的……
但是……他想起了傾珣姐臨走前警告過他,讓他別去打擾姐夫。
他也知道因為姐姐的事情,他心裏也不好過,但是……萬一清堂哥真的出事了呢?
猶豫再三,他還是撥通了電話。
那邊鈴聲響了很久,久到他都快放棄。
最後一刻,電話通了。
隻是那頭沒人說話,很安靜,許霽晨都能聽到時鍾轉動的嘀嗒聲……
這幾個月,他也不好過吧。
許霽晨站在走廊裏,頭頂上是一排排節能燈管,暈染地有些蒼白可怕。他整個人靠在牆上,眼睛不自覺地盯著腳尖的地方。
“那個……哥,你能聯係上清堂哥嗎?”
刻意回避了姐夫這個詞,生怕觸到他的傷心事。
半晌,那邊才發出一個聲音,很輕,很虛弱。
“誰?”
“就,就謝清堂啊,清堂哥。”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接著又是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這一聲聲的,怕沒有把他的心髒病嚇出來。
有些恍惚,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麽啊。
自己未婚妻因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受刺激,清堂哥失蹤,小靳的父親去世,就連姐夫也跟愛人陰陽兩隔
都是些什麽事啊。
“謝清堂怎麽了?”
頓了好久,電話那頭的人才說話。
“清堂哥失蹤了,我已經找了他近三個月了,毫無蹤跡,實在是沒辦法了,才……”
才打給你的……
這句話他沒有說。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裏,就是沒說。
他也真是有些服了自己了,這都什麽時候還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亦塵掛了電話。
這三個月過去了,他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
同樣的臥室,同樣的被死死拉住的厚重窗簾,還有那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
不對,幾分鍾前它已經碎了。
即使他很努力的維持著原狀,但是總有些東西他留不住……
怎麽都留不就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