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兒,聽起來,稍微有那麽一點耳熟。
我急擰身,回頭一瞅。
結果,打眼就給對方認出來了,他不就是之前帶領那群風水先生來此地尋仙訪道的林老爺子,林先生嗎?
多時不見,林先生情況不太妙。
老先生伸兩臂,緊緊摟了肩膀,眼珠子向外突突著,嘴裏止不住地吞著口水,眼神兒,一個勁兒地往我們幾人的胳膊上瞟。
我看了一眼,輕輕呼喚他的名字說:“林先生,林師父!林老師父!”
可這老爺子就跟沒看著我說話似的,眼珠子唰就冒了一道綠光,接著他往前緊走兩步跟隻小餓狼似的,嗷的一記怪叫,直朝黑‘毛’捧的鬼狸屍體撲過去了。
黑‘毛’正吃的好好的呢,冷不丁林師父躥出來,他當即就扭頭,朝林師父一呲牙,又抬腳來踹。
林師父老當益壯,伸手抱了黑‘毛’大‘腿’,不管不顧地抻長脖子使勁去咬那鬼狸的身子。
黑‘毛’就是不讓咬。
兩人鬥到一起,又雙雙滾在地上,全無半分人‘性’,
不過,硬說沒人‘性’也不對,這兩人一邊撕打,一邊還‘交’流。
林師父低吼:“快,讓我咬一口,隻讓我吃上一口,出去後,我給你一百萬。”
黑‘毛’恨恨回:“一口,一個億也不行,這狸貓子是我的,生是我養的,死了‘肉’也得給我。”
“不行,老夫非吃一口不可。”
“死老頭子,你信不信,你敢吃,我我,我一口吃了你。”
黑‘毛’眼放異彩,凶惡萬分地講。
我知道黑‘毛’兄這可絕非危言聳聽,中了這麽個邪招兒,吃人隻是轉眼一念之間的事兒。
眼下,黑‘毛’說了要吃林師父,眼珠神彩閃了兩閃後,目光竟不由自主地盯上了林師父脖子上那不停跳動的血管。
林師父察覺到異樣,他本能伸手護了脖子,同時一臉警戒地問:“你想幹什麽,你不要打我主意,我一個老頭子,‘肉’又幹巴,又酸,不好吃。”
不說吃字,倒也罷了,這一提吃字,黑‘毛’立馬忍不住,當即就要起身朝林師父撲去。
在場的小夥伴,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上演同類相食的悲劇。
當下,幾人互相遞了一個眼神兒後,我和祝老道在前,抄到黑‘毛’兄的身體兩側,左右各一人,立馬就給他身體架住了。
黑‘毛’一個勁地踢打,掙紮,扭動。可奈何他空有一身蠻力,怎麽跟練家子鬥呢。
於是,就這麽給控了後,我和老道又各自騰了一隻手出來,在肩膀上,一按一壓,另一隻手,往下一拉,喀嚓響過,肩關節就讓我倆給卸了。
黑‘毛’疼的嗷的一聲,吼了一嗓子,吼過,他張了嘴,兩排牙上下一個勁地磕打,還要咬東西吃呢。
這邊控製住黑‘毛’,林師父眼皮也不抬一下,抓起鬼狸就啃。
小暄悠悠走到林師父背後,探掌極不厚道地對著他後脖子比劃一下,轉眼,手起掌落,砰!
一下就給林老爺了砍暈了。
暈了後,暄妹子又伸大拇指在老爺子兩個肩甲骨相對的脊柱上輕輕一按。
這麽一下按過,老爺子生魂立馬就停了運轉。
這招叫封生魂,用的是一股子拳勁,外加腦子裏的神念。
如果沒有神念,單有拳勁,還不行,還得配合針術才能達到封印生魂的目地。
生魂封了,人身氣機不轉,每隔一個時辰,要給解開,讓血氣流動一下,不然這人可就僵了。
這邊封過林老爺子,祝老道也探手一並給黑‘毛’封了。
搞定兩人後,我們把這二位老小兄弟身上的戶外裝脫下來,撕成條,搓成繩子,然後給這二人來了個五‘花’大綁。
捆綁結束,料定他們醒過來也無法掙脫繩索。小暄又揮手,陸續將這兩人被封的生魂給解了。
生魂一轉,人瞬間蘇醒。
“啊啊啊!”
黑‘毛’,林師父,仍舊張了大嘴,一個勁地對空氣磕打牙。
祝老道這時拎起爛呼呼的鬼狸子,又從身上‘抽’了一把求生刀,低頭打量一番,找準個位置,他‘抽’刀在上麵割下一塊巴掌大的‘肉’。
老道拿刀尖挑著這‘肉’,在兩人麵前轉悠一圈,然後他發話問:“二位,你們是什麽時候聞到香氣兒的?”
兩人隻顧瞪圓眼珠子去盯刀尖上的‘肉’,絲毫不理會老道的話。
老道見狀,他又說:“那個,誰回答的好,回答的快,我就把‘肉’給誰。”
話音一落,林師父當即搶答說:“是我,我!我先聞到的!”
老道又問:“怎麽聞到的,聞到之前,這附近發生什麽事沒有?”
這次黑‘毛’搶了:“火,火,有人在火盆上點火,火燒起來,就聞到香氣了。”
老道點下頭說:“火盆在哪裏?”
林師父邊咽唾沫,邊說:“火一起來,就起大霧了,霧太濃,這地方又極大,人全都走散,根本不知道它在什麽地方。‘肉’,‘肉’,快,我要吃‘肉’。”
老道無奈,將‘肉’丟到地上,又拿刀一分為二,再將刀尖挑了一塊,先給了林師父,又分給黑‘毛’一塊。
這兩人真是狠呐,上來吭哧一口,看架勢都快要把刀身給咬斷了。
喂完了‘肉’後,我和小暄各拉了一個人,將他們遠遠分開。
然後,我對黑‘毛’說:“黑‘毛’啊,多餘話不說,你們這是中招兒了,一會兒,我替你們想個辦法,去給那害人的火盆除了。“
黑‘毛’不發話,仍舊坐在原地,不停地磕打牙。
我長歎口氣,轉身與暄暄匯合。
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生魂被侵,受‘藥’所控。如果是在外麵,我們還可以開壇做法,施展道家手段來補生魂,驅邪氣。
可這裏是什麽地方?
環境就先不說了,估計,雪山上師的人,就擱暗中窺探這一切呢,隻要我們稍有分心。
一個字,殺!
眼麽前,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找到火盆。
法眼中的視距有限,我們沒辦法看清楚據體位置,所以就得用‘心’來看了。
心怎麽看?
霧氣是彌漫空氣中的物質,它釋放出來,是有一定運動軌跡的。
隻要在空中獲知了這個軌跡,尋找到濃度最深,霧氣‘波’動最頻繁的地方。那裏,絕對就是火盆的所在位置。
小夥伴們低頭商量好了,各自取出武器,凝視附近空氣中的霧氣走向,一路徐徐前行。
當然,這個活兒,不能讓三個人全幹。
暄暄的工作主要就是負責盯霧氣走向,至於我和老祝,我倆是保安。
這個環節,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就是,突如奇來的襲擊!
果然是想什麽,來什麽。
剛走出去沒三分鍾,我身體左邊,唰,就掠過一道輕風。而這風中,隱了一絲濃鬱的殺氣!
聽音辨位,我揣‘摸’出對方大概的位置後,反手握了大牙,擰步以八卦步子,原地一旋,順勢又一刺。
噗!
大牙命中目標時,那一縷稍硬的手感告訴我,這一下就刺中了對方的腦袋。
頭部中牙。
此人,可謂是解脫了。
我‘抽’出大牙,聽到撲通一聲後,低頭打量。
果然,地麵上躺了一個戴著生化呼吸麵罩的陌生壯漢。並且,壯漢手上還牢牢攥著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對方有手槍,但因為霧氣太濃,視野看不出去,是以他隻能在貼身環境下開槍。
但是,如果他頭上戴了紅外成像的裝置呢?
我心中一想到這兒,身上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與此同時,我往前一撲,直接就將小暄和老祝給撲倒在地了。
噗噗。
兩道比放屁大不了多少的動靜在我們身體前方響起,隨之,頭頂上氣流湧動,嗖嗖,兩顆子彈,就這麽掠空走了。
慶幸啊有沒有,命大呀!
倘若再晚那麽半秒,我們三人中,有倆人就得身負重傷了。
雪山老妖這一手玩的真狠。
先前,一個勁地‘露’弓弩什麽的,給了我們意識形態上的一個麻痹,認為他們不會用槍。
是的,當我們認為這幫人不會掏槍的時候,他們卻掏出了槍!
現在,根據槍響的方位判斷,敵人就在我們正前麵,一擊不中,必有第二擊。
心念轉動間,我們三人在地上馬上開滾。
噗噗噗!
三槍響過,打的地麵直冒火星子。
暄暄顯然怒了,這妹子一咬牙,‘抽’出鞭子,認清方位後,她仿佛條蛇般,嗖的一下就騰空衝起,然後揚鞭!
啪啪!
兩記脆響過後,對麵霧氣中,徐徐就倒下了兩個端了槍的人類。
這兩家夥一倒地,脖子旁邊就滲出了一灘的鮮血。
暄妹子威武,一招,幹掉了兩個,並且還是最危險的兩個敵人。
我和老祝讚過一句,小心挪過去後,三人又貓腰,結成隊型,徐徐往前走。
剛走了六七步。突然,我們前麵唰的一下,就閃了數道極亮的光線。
小夥伴們笑了。
敵人呐敵人,你們想的太多了。
沒錯,對麵的家夥,肯定以為我們撿起了對方的紅外成像儀,然後套在了頭上。如此一來,他們再把燈打開,豈不就將我們的拉轟小法眼給晃瞎了嗎?
但是我們沒戴!
對麵亮了光,就等於告訴我們方位了。
當下,三人從側麵一溜的小跑。眨眼功夫,就到了近處,然後我抬頭一看,見霧氣中依稀有個人影,且那影子十分的熟悉。
我想了下,沒錯就是他!左原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