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團隊中都有一個最不受大家待見的人。
平時,大家可能對其的做人處事頗有微詞,但礙於同處一個集體裏,所以大家沒把話說破,沒有在明處,形成一種尖鋒對立的關係。
但隻要到了決定眾人利益時候,毫無疑問,最受傷害的就是那個存在於大家心裏,但又無法說出名字的人。
現在,中年人就是那個倒黴之人。
中年人身材很魁梧,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五官長的也很大氣,是個氣質相當不錯的大叔。
可現在大叔麵對眾人好奇的目光,他一臉茫然了。
林師父走近兩步,指著中年大叔說:“段景龍!你這個茅山術士,當初你說加入我們到這裏的尋仙問道,我就感覺不對勁。哼!段景龍,我稱你一聲段師父,你好好想想,六年前,我兒子在X灣給馮老總家布風水,結果半路回來,讓車撞死了,你現在可不要說那件事跟你沒關係!”
我聽到這兒,心裏真是哭笑不得,敢情這還牽扯出多年前的恩怨來了。
江湖啊江湖,真的是,‘波’濤洶湧,遍布暗流呀。
段景龍,段師父聽了林師父的話,他兩眼一眯,冷冷說:“林書正,你兒子的死,跟我可是沒關係。大家都是修道人,你作風水局,破了多少天地自然的‘陰’陽風水這你自已比誰都要清楚。到了最後,五弊三缺的天道落回你自個兒身上了,你可別拉了無關人一起落水!”
五弊三缺!
這裏指的就是批八字的,搞風水局的,等等這些人替人改局旺運,玩‘弄’因果,到了最後,天道降罰下來,要麽缺胳膊少‘腿’兒,要麽家道突然遇到大的變故。要麽就是無子,獨有‘女’。總而言之,就是借了這些道道生錢的,賺的全是一時之財。
到老,你所幹擾,破壞的種種因果,回過頭來,還是得落到自個兒身上。
當初教我的老爺子就曾經說過了。
修道人大忌,就是替人改運。
老天爺降了這個命運到人身上,是有其深刻含義的,然後根據這一命局,這人一輩會遇到什麽人,幹成什麽事兒,這全都是安排好的東西。
強行改了。
僥幸成功之後,除了助其改命的人會遇天報,他本身到了下輩子,仍舊還得把這輩子逃掉的因果,再來一遍。
生與死,命運的種種不公,對很多人來說,的確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改運,不是不可為。但一定要自身,利用現世的世間法,來改變自身的命運。
腦瓜笨的,多學點技能,知識,充實下腦瓜。身體不行的,多鍛煉,總而言之,要按世間法,從點滴做起,這樣改命,才是正道!
施術法來改運,對施法者和受益者來說,都是一種飲鴆止渴的愚蠢行為。
林師父顯然不接受這種五弊三缺的說法,他咬了牙,臉紅脖子粗,高聲吼說:“姓段的!你憑什麽說我五弊三缺,我,我在淺水灣,我有一千多平的大屋。”
段師父冷冷:“你兒子死了。”
林師父:“我,我有好幾家公司的股票。”
段師父繼續:“你兒子死了。”
林師父幾近癲狂:“我,我有大把的生意人朋友。”
段師父遺憾:“你兒子死了。”
林師父啊……
一聲吼過後,身體向後一仰,瞬間暈死過去。
我可不想鬧出人命,他們都是無辜人,僅僅是因為受了老神仙的蠱‘惑’,這才跑到此地來的。因此,我一見林師父倒地,馬上喊:“冰容,快!”
醫生瞬間移到事發地點,蹲身把脈,又在‘胸’口按了幾個‘穴’,末了對著心窩位置,輕輕一拍。
林師父長喘一口氣,坐起身來,又咳出好大一口痰這才悠悠地放平了呼吸。
人雖然醒了,但神卻仿似受了重創般,極其的萎靡不振。
我拉了林師父的手,輕輕拍了拍他後背說:“林師父,風水一脈講究個以風水來合天道,地道,人道。如此,便是真正的風水大家。但風水最忌諱小聰明,即以為自家本事多大,妄圖造局,破局,改局,這樣的風水師,即便讓他做成了局,到老難免也會遇天譴。”
林師父悠悠長歎口氣,抓了我手說:“雷師父啊,你年紀輕輕,想不到,想不到啊,原來你才是真正懂行的人。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時為了一口氣,有時為了一個大大的人情,不得以,而為之呀。”
對此,我表示理解。
接下來,林師父在我攙扶下,站起了身,又一跺腳,指了段師父破口大罵說:“你個姓段的,你玩鬼,一樣不得好死,你……!”
段師父冷然:“我知道自已不得好死,所以我一沒老婆,二沒後代,家裏爸媽兄弟姐妹散的散,死的死,我是個絕戶之人,我怕什麽?”
林師父氣的:“你,你……”
我這眼瞅林師父又要氣過去了,於是急忙給冰容一個眼‘色’,讓她照顧老爺子,完事兒,我挪到段師父麵前,抱拳說:“段師父有禮了。”
這姓段的果然不招人待見。
瞥我一眼後,他冷冷說:“雷師父啊,你那點手段瞞得過別人,你瞞不過我,我實話跟你說,就你剛才……”
我終於明白這姓段為啥不招人待見了。
他,他就是個二‘逼’!
媽蛋,說話根本不過腦子,並且還不把自個兒‘性’命當一回事兒,有什麽說什麽。極品,真是極品呀。
但現在,我不能讓這姓段的胡‘亂’說話,我得想個招兒把他的話頭給引了。
當下,我腦子裏靈光一閃,直接就打斷他的話說:“段師父,我覺得你隻是個不入流的茅山術士!”
段師父急了:“你說什麽,你說誰不入流,我告訴你,我……”
我冷笑,把剛才在地上撿的符掏出來了。我拿給段師父說:“這是你符吧。”
段師父麵‘色’唰的一下就變了:“然後他說,我,我在香港,我……”
我淡淡:“你的符讓我破了。”
段師父:“我收過六七條餓鬼。”
我“你的符讓我破了。”
段師父咬牙:“我遇見過鬼王!”
我:“你的符讓我破了。”
“啊……”
“你,你這,這人,氣煞我了。”段師父狂吼一嗓子,擰身,撒丫子就消失在茫茫的烏木森林裏。
我攤了攤手,把符撕扒,撕扒就給碎了。
下一秒,,四周一片叫好聲。
我沒破他的符,我隻是出手救了一個中他符的活人。
所以,段師父對不起,我撒謊了。但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
四周叫好聲響過。
林師父哈哈大笑,上前就給了我一個份量十足的擁抱。
“雷師父,少年英雄,,奇傑呀,奇傑。你讓我出了心頭一口的大惡氣呀。來!來人,把我那瓶紅酒拿來,快,快點!”
我暈了。
林師父你果然是個會享受的人,這都組團下副本了,你居然還不忘背著你的紅酒。
眨眼功夫,這就過來了一個背了大包的大漢。
大漢將大背包解開,打從裏麵取出一瓶用海綿包裹的紅酒。
除了紅酒,還有上等的魚幹,‘肉’幹,以及大量的熏臘製品。
這小生活,真的是不錯呀。
東西擺齊了,放到地上,林師父坐下熱情招呼我和小夥伴們陪他吃喝。
我品了口紅酒,心中感慨,雷大炮呀雷大炮,沒想到你居然擱這麽個地方嚐到如此高端大次上檔次的東西,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仰頭一口悶了,我扭身,恰好見到駱大千,駱師父正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們呢。
我一揮手說:“駱師父,你過來,一起吃點吧。”
駱大千:“哦,多謝雷師父,多謝林師父,那,那我不客氣了哈,不客氣了。”
說過了話,駱大千小心走過來,挨著我坐下,然後跟我們一起,吃喝受用東西。
吃喝間隙,林師父又開始數落起段師父來了。
他說這個姓段的根本沒長過腦子,有一次,大澳那兒有戶人家,老太太回魂兒不走,賴在孫子身上了。
然後讓人家請段師父過去解決。段師父去了,解決完了後,知道老太太賴在孫子身上,是因為兒媳‘婦’和兒子都在外麵有了情人。然後老太太不放心,怕孫子受到什麽傷害。
這本是一個家庭的‘私’事,甭管對與不對,都是人家的隱‘私’。
可這段師父把老太太勸走之後,收了人家的錢,回到港島逢人就講這事兒。講還不說,還引來小報記者過來挖料,把人家的事給抖落一空。後來,害的人家那個‘女’人,差點沒喝‘藥’自殺了。
最終,那個孩子的父母還是離婚了……
聽過,我感慨不已。
人呐人,這幹什麽都有其行業的職業道德,不是你該管的事兒,不僅不能管,更加要替人嚴守隱‘私’才行。否則,最終因果,還是要落到他的頭上。
吃喝了一通之後。
林師父讓人把攤子收了,接著又派人出去打聽附近有沒有什麽可疑的線索。
隨之,林師父跟我聊,他在香港跟人鬥法,做局,鬥來鬥去,以致因果纏身,搞的兒子慘死的悲傷往事。
老爺子健談,我也樂意聽。
就這樣,這老頭兒儼然把我當成忘年‘交’,知已來對待了。
恰在這會兒,林師父派出去探路的人回來了。
然後,這人徑直走到林師父身邊,附首在他耳朵上‘私’語了幾句話。
林師父一聽,一拍大‘腿’說:“不可能,你看錯了吧。”
那人極為難說:“林前輩,真的沒有錯,那個,那個仙諭的確是這樣寫的,若想問仙,遇雷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