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它跟鬼不同,怨氣集齊的是一種無意識的‘陰’‘性’力量。
鬼魂多少保留了一些自我的意識,也就是說,這條大鬼知道自個兒是怎麽回事兒,且具備強烈的目地‘性’。
就是這人死了,不投胎,化鬼,為的是啥呀,他總得圖個啥吧。
有的人真真不想當人了,有的人是有未了的心願,有的又是心生貪念,老是惦記自個兒那點遺產。
怨氣沒有那些目地‘性’和想法兒,它就是一股子仇天恨地的‘陰’毒能量。
普通鬼若是染上了這樣的怨氣,那麽一準就變成了一隻大怨鬼。
而要是人,沾染了這樣的怨氣呢。
其表現出來的就是看什麽都不美好,無論什麽事兒,總是喜歡以負麵角度出發,然後再做評價。對別人,挑剔到無以複加的境地。
心‘胸’狹小,沒有氣量。一點小事,就會生出要殺了對方,殺了對方身邊所有人這樣極度扭曲的想法。
總之,就是仇恨任何非自身以外的存在。
包括小動物,小朋友……
個別人,還有殘害自身,殘害小動物等等的惡劣行為。
更有甚者,倘若無法化解心中這口難平的怨氣,就會做出一係列,******,******,反生靈的三反行為。
老頭子當年傳我東西時候就說了,怨氣就是人自身生出來的東西,這個東西,落到人身上,宜化,不宜衝。落到自然萬物間,宜破,不宜解。
人呐人,其實就像老頭子說的那樣,應該把得失心扔到一邊,擁有看到棺材還能笑出聲兒的樂觀人生態度。
沒錯,咱寧肯活的天真一些,讓別人說傻一點,也不要學什麽腹黑。
腹黑者,大喜怨氣。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讓怨氣纏上,從而自毀幾世修為的福德果報。然後,自我墜入無邊深淵,極難再逃脫出來。(而這個過程,沒有任何的外力相加,不是說,有什麽東西押著壞人,給他扔進地獄呀什麽的。上述全是自身墮落引發的自然反應。簡單講就好像有個人放著好飯好菜不吃,天天去吃麻辣燙,一吃,吃個十幾二十年,從不間斷。最後,他大病了。這種事兒,你說有人‘逼’他嗎?)
吃小虧,而受福德。吃大虧……好吧,咱不能吃大虧,要是有大虧給咱吃,咱第一時間要冷靜地討回一個公道!
現在,祁道長讓我們走的這個地方,是一個集齊怨氣的惡毒之地。這裏邊,已經沒有鬼魂,但卻有比鬼魂更為可怕的東西。那就是,怨氣產生的凶物。
這些凶物,可以說已經沒辦法用靈念來進行溝通了。
其凶悍程度,看下胡小妹害怕的樣子,就能一目了然。
當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是,我們這一撥子人。接下來,可能要接受一場考驗嘍。
也就是說,麵對怨氣影響,能否堅持清明的意誌。
祁道長引我們到這裏來,絕非偶然,雖不明其本意,但這路一定是要走的!
想到這兒,眼見那些鬼蝠都已經衝出了‘洞’‘穴’,我就問七爺:“可以進了嗎?”
七爺從背筐裏取出幾個自製的火把,遞到我手上一個說:“可以了,但務必要小心啊,這裏麵……”
老三滿不在乎:“怕什麽哼,等下你就看三爺我給這一‘洞’子的大小鬼給收拾了吧。”
老三講完,拿打火機,給火把點著,擰頭第一個鑽到了‘洞’裏。
我擔心老三犯了魯莽的‘毛’病,緊隨他進‘洞’,臨行不忘‘交’待暄暄看好胡小妹,因為我能看出,小妖‘精’這次是真害怕了。
至於左原,這家夥比我跑的還快,嗖的一下就跟老三擠著進‘洞’了。
而七爺呢。老人家則負責斷後。
我跟了左原身後,彎腰剛‘摸’進‘洞’裏鼻子就聞到一股子說不清的臭氣,另外腳底下也軟軟的,拿過火把來一晃,一堆顆粒狀的暗黑‘色’東西赫然映入眼中。
這玩意兒叫夜明砂,蝙蝠粑粑,中‘藥’一種。這個‘洞’裏,目前這種品質的夜明砂好像還入不了‘藥’。
據說有一種千年的大蝙蝠,它拉的粑粑是白‘色’的,那個用來入‘藥’,效果最佳。但畢竟是傳說,誰都沒真正見到過那東西。
‘摸’進‘洞’裏邊,走過六七步,空間豁然開朗。
但大家誰都不敢多說話,隻小心挪動兩條‘腿’,踩在鬆軟的蝙蝠粑粑上,一步步地低頭慢行。
就這麽走了十多分鍾,一路沒遇見什麽邪‘性’東西。
接著,我們就麵臨一個三岔口了。
橫在正中間與主‘洞’緊密相連的是一個倒吊了諾幹怪石的大‘洞’‘穴’,在它兩側,分布立了兩道,狹小的縫隙形狀‘洞’‘穴’。
我們立在最大的那個‘洞’‘穴’口上,我對七爺說:“道長是怎麽吩咐的?”
七爺伸手撓了下頭:“道長也沒說什麽,隻說,讓我們進‘洞’一直走就行了。”
我看了下,如果一直走,那就得奔最大的那個‘洞’進。
我一揮手,老三搶步,第一個遁到了‘洞’裏。
我跟著一進到這個‘洞’,就感覺跟外邊明顯不一樣了。
冷,且是‘陰’森恐怖的那種冷。
拿火把晃過,可見‘洞’壁上掛了一層層細密的水珠,此外牆上,還附著了許多墨黑‘色’的不明苔蘚。
又繼續走了六七分鍾。
‘陰’冷的感覺,越來越重了,並且,我感覺自個兒的心裏還騰起了一股子莫名其妙,沒著沒落的煩躁感。
就是覺得心煩,想發泄!
恨不得找個人,打上一架,這才舒服。
明白了!怨氣,侵入了。
心裏頭知道怨氣侵入,這點就不怕了,除非身子骨不硬朗,發虛。否則,絕不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兒去了。
我還能控製住自個兒。
但是,某人就不行了。
砰,我後背讓人擂了一拳。
我一扭頭,就見左原咬牙切齒地立我身後說:“雷大炮!我他X的恨死你了!你,你下手太狠,那是骨頭啊,你居然給我捏碎了,我!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當最後一句話吐出,左原沉重地喘著氣,握了火把的手,微微抖動,脖子上大血管,砰砰‘亂’跳,小身板也在微微顫著。
著道了!
左原第一個著道了。
怨氣‘激’發了他潛意識當中,最為隱蔽的一個環節。即對我的仇恨,現在,他想要跟我報仇雪恨來了。
怎麽處理?
啪!
暄暄一巴掌就扇了左原臉上了。
“沒出息的東西,怎麽了?打你怎麽了?你不想想,當初你跟誰‘混’,你幹的是什麽事兒。”
啪!
又是一耳光。
“現在讓這‘洞’裏的怨氣一衝,你又想報仇了?是嗎?是想報仇嗎?你覺得你報仇是天經地義,那我問你,被你害了的人呢?誰幫他們報仇?”
啪!
又一耳光。
左原捂臉:“哇……”一聲就哭開嘍。
“我錯了,嗚嗚,我錯了不行嗎?我就是覺得自個兒心裏頭委屈,我……不報了,我……”
暄暄威武。三個大耳雷子,把左原心裏勾起的怨氣,給引出來了。
哭是好現象,是一種渲泄手段。哭過一場,怨氣相應也就能化解不少。
可當暄暄‘抽’過左原之後,她突然執火把,一擰眉,衝到我麵前伸手推了下我肩膀說:“大****,大****,你,你不配當什麽北鬥師,姓雷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整天想的是什麽!哼,全是男‘女’間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你的腦子呀,你能……”
得嘞,暄妹子也中招嘍。
她中招的原因,不是她道基不穩,而是方才扇打左原時,‘激’起了暄妹子內心深處潛伏的鬥誌和戰意。
暄暄是個很正統妹子這話不用多說了,正經人,大多看不慣眼下社會流行的這些東西,所以,她就將戰意遷到了我的身上。
我眯眼瞅著暄妹子拿眼神兒瞪我。正要想什麽法子化解的時候,七爺那邊居然也上道了。
“唉,我這把老骨頭,你說我圖啥呀,跟你們‘混’個啥呀,這要是回家‘弄’點小酒,炒幾菜,在院子裏喝幾杯那多舒服,唉……”
這時,前邊老三突然又伸手一捅我:“雷子,我記得大二那年,你好像管我借了兩百塊錢,你還我了嗎?”
我一怔淡定:“還了。”
老三:“我怎麽記得你好像是沒還呢?啊?你欠人錢,你怎麽不還呢?啊……?”
我無語了。
恰在此時,胡小妹,猛地執火把站到一塊石頭上,接著她呲小牙衝我們一發狠勁,隨之她:‘嗷’地叫了一嗓子,臉上陡地就抹了一層濃濃的獸‘性’。
又一個,中招了。
而我在驚訝於自已為何沒中招的同時,我在使勁地調動大腦搜索引擎,我要找到一種,化解眾人心頭怨氣的最佳方法。
0.4秒後,我找到了。
要對付這種因外界因素幹擾,從而突然產生的怨氣,道家有一術,名叫響法螺。
法螺,僧,道兩家都有用的。
具體什麽樣子,內地已經很少見了,但藏地,藏傳佛教一脈,逢節日時,你可以聽到一陣陣莊嚴的法螺音。那個法螺就是人力,吹響的一種法器。
而我要響的法螺,不是法器,是源於‘嘯’法中的一個發音方式。
這個音階稱為‘吽’,眼熟沒有,沒錯?它就是佛中六字大明咒的最後一個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