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的三體式功夫最早要屬李洛能所創。李前輩,將眾多內家功夫中的不同樁法,完全‘揉’合在一個簡單的三體式中。
三體式,說簡單非常簡單,就是擺上那個架子。但難,也極難。因為,它是一個集合眾多樁法為一身的,獨特的站樁方式。
站三體式,首先不能站死樁。
老頭子當年就告訴我過,三體式,雙重站氣血,三七分站筋骨,單重站的就是神念了。
基礎,初入形意‘門’的人,建議以雙重為主。站雙重,把一身氣血站的又生又旺。等到後天圓滿的時候,再站三七練骨。
什麽叫後天圓滿,就是吃嘛嘛香,睡覺不叫睡,叫死覺,就是一睜眼,天就亮了。入睡極快,不拖延。
到了這步境界,就意味後天沒什麽問題了。然後開始站三七鍛骨拉筋。
雙重三體式,講的就是前後兩條‘腿’的力量是均衡的,重心,落在會‘陰’‘穴’。這樣,就能站到後天圓滿地步。
另外,站的時候,前‘腿’有頂的勁,後‘腿’有蹬的勁。然後身體由這兩股勁撐住。
也就是說,不是我們正常,站在那裏,‘腿’直接受力,而是由一頂,一蹬這兩股勁來分擔我們身體的重量。
而更重要的是全身的鬆!
這裏有個決竅,就是站的時候,心裏默念‘鬆吽’這個音!
再想像,從腳趾頭,到頭皮,全身都被一口大鍾震的鬆散散不著一絲力。
三體式,按孫前輩所說,分三步境界,其中分別為,明勁,暗勁,化勁。
這方麵,打人什麽的我不說,到了暗勁那步境界,最顯著一條就是控製力。怎麽講,就是男人行房事,你能隨心所‘欲’地控製時間!
就這一條,說白了,就夠爺們兒辛苦練個幾年的了。
這是正常站。
而我現在要站的卻是一個高危樁。
沒錯,在問過梅仁軍他家房子的結構後,我爬上了房頂,然後站在屋頂一小塊水泥平台上,擺出了三體式的架子站樁。
而我的腳下,兩公分外就是空氣,隻要我稍不留神,撲通,一摔一個殘疾。
但站在這裏,眼眺遠處,居高臨下,全身都處於一種極危險的狀態。而在這種狀態下,卻要求極致的放鬆。
沒錯,求的就是這個矛盾勁兒!
人身本就是一個矛盾體。有陽,有‘陰’。‘陰’陽平衡,我們才不會得病。‘陰’陽失衡,我們一準得病倒。
而三體式,卻要求我們戰勝大腦對危險的這種恐懼。類似的方法,還有深更半夜到墓地去站樁。
兩種方式,求的都是一個道理,就是戰勝人體基因內潛在的恐懼,從而求得突破,以獲取體能和‘精’神的雙重極限!
我現在的功夫,應該是在暗勁層次上。
暗勁的表現,就是對肌‘肉’的控製能力。
比如能夠充份利用‘臀’大肌,還有胯部的肌‘肉’群。
這兩個肌‘肉’群,在正常情況下,都做了很多無用的功能消耗。
比如走路,肌‘肉’群能提供五百公斤的力量,可實質上我們用到的隻有一百公斤不到。其餘四百公斤都做了無用功。
內家拳,就是讓我們,把肌‘肉’產生的每一分能量都利用起來。
包括,身體內部的一些細小肌群,也全給它喚醒。再將全身肌‘肉’產生的力量,擰成一道力,一股勁。
這樣,人達成一個整體後。所爆發出的力量,是極其驚人的。
而這個,擱在道家講,就是能夠統領一身之神!
這一步功夫圓滿後,再畫符,就無需叩牙醒神了。而是一念之間,就能領一身之神與真神相‘交’,再領神降身,執筆畫符!
據老頭子講,曆史上,每一個道家人物都是頂尖的內家高手。
但後期,因為內家功夫訓練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所以,道‘門’就漸漸分離出了不同的派別。
比如正一。
正一道前身是天師道,他們修的就是一道與天相‘交’的神念。無需練習什麽內家拳,直接拿天師印畫符捉鬼降妖就行了。
然後是全真,全真道追求的是‘肉’身解脫,通過靜坐,丹道的方式,來生旺三魂竊得元炁,最終解脫為仙。
還有茅山道,茅山道不與人相處,專注的就是鬼事,見天兒地跟鬼打‘交’道,像什麽五鬼運財符啊,等等,這都是茅山道研究的東西。
再就是武當了。武當少問鬼神,專注的就是內家功夫的修行和醫字一脈的傳承。因此,他們更注重醫武結合的訓練。
而我們這一‘門’,不僅要會畫符,還要‘精’內家拳腳功夫。另外,老頭子講了,後麵的醫家,星相,丹道,乃至兵法,等等都需接受傳承。
這些東西,雖然多,但卻是最正統,原滋原味古道‘門’中每一位道士要掌握的內容。
因故,道者,其實類似現在的初高中學習一樣,不僅要語文好,代數,幾何,物理,化學,更要‘門’‘門’‘精’,這樣你最終才能考上重點理想的學校。
什麽時候,等到醫家,畫符,內家,丹道功夫等等一切課程,全都掌握‘精’通了,你才能進大學裏邊,專找一‘門’課來‘精’研。
道‘門’大學是什麽?
老頭子說了,唐以前還有。但自打元朝‘蒙’古人占了華夏江山,又至清代滿人統攝了中華文明以後。
道‘門’都快沒了,還提什麽大學?
是的了,如果沒有‘蒙’古人和滿清,咱中國,興許現在已經是世界頭號的強國了……
正因如此,到了現代,很多人都有誤區。咦,道士不是畫符的嗎?怎麽他們又學武術?咦,道士不是算命的嗎?怎麽他們還看病?
時間將一個龐大的道‘門’硬生生給衝散了。
是以,世人現在對道‘門’,真有如盲人‘摸’象,難知全貌。更加無法理解,遠古時期,修道士們在華夏大地締結的一個又一個輝煌。
我站了五天的樁,將一身氣血站的充足飽滿。隨之,又改了單重,接下來,行樁。
行樁,就是慢打五行拳。
過了七天後,自感已經超越了受傷前的小境界。
然後,我找了個時間,給大夥叫到了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這些日子,梅仁軍跟他兒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一切飲食,包括所有東西都由人讓外麵送進來,再讓冰容小暄一一檢查過後方才肯放心食用。
另外,他那倒黴兒子,經過祝老道幾次調理,現在已經能下‘床’走動了。而經曆這麽件事兒後,梅仁軍對我們一行數人已然是深信不疑。
這不,今兒,聽說我們要開個小會,他早早讓人把茶室收拾出來,又拿出珍藏的母樹大紅袍,擺上了各式幹果做茶點,收拾利索了,才說了聲慢用,退出房間。
等人一走,我馬上問祁道長:“道長,這段時間,我看你天天在推奇‘門’,那個大青銅棺材,有下落了嗎?”
道長回:“道友所問正是貧道‘欲’講之事。這段日子,貧道一直起遁推演,發現你之前講的那座樓中,現如今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小暄聽這話說:“怎麽個意思,東西讓他們搬了?”
道長:“正是此解。並且,我已推出東西現今藏於何地。”
我忙問:“在哪裏?”
道長:“天目!”
祝老道:“天目山?”
道長:“正解,那裏是蘇杭之地,唯一一處的天賜靈地。此番,對方將大棺運往那裏,想必是打算借天目山的靈氣,來溫養什麽東西。另外……”
道長一鎖眉說:“我測天目山的山野靈氣卻發現,那裏橫行一股子濁流,這般濁流將靈氣衝散不少,是以,這山,怎地又非山了。”
我明白道長說的濁流是什麽。那地界,十多年前就已經是鼎盛的風景區了。現在,更是大興開發,到處建了度假村,別墅區什麽的。
人呐!真是發展到哪兒,就禍害到哪兒。
冰容這時‘插’嘴說:“道長啊,這麽講,我們是不是要去天目山玩兒了。”
祁道長:“非也,此地因果仍沒了卻。‘欲’想解開大棺之秘,還需去炮道友之前講過的樓中一探究竟方是上上之策。”
我點了下頭,掃眼眾人說:“我來安排一下啊……”
我的安排極簡單,我讓盧媛媛先領得了‘肉’身的周立濤去一趟她家,然後找霜霜姑娘的師父。
因為,我聽說她師父沒走。而老人家沒走一定有原因。憑第六感,我感覺這個原因與周立濤有很大的關係。
因此,我斷,老人家一定想見一見周立濤,說不定,這裏麵有一些因果緣分在呐。
接下來,我讓小魔‘女’和冰容還有祁道長在校園學生中間探聽口風。
而我,則要跟祝老道,暄妹子帶上梅仁軍,前往四號公寓,一探那處秘地究竟隱藏了什麽玄機。
一番安排後,起初盧媛媛略有不同意,但我裝了裝生氣樣子,她也就沒什麽話說,點頭允了。
接下來,盧媛媛開車拉上周立濤去她家。
我則領了祝老道,單獨會見梅仁軍。
院子裏,一張擺在石桌的茶案前,梅仁軍很是局促地給我倒茶。
我瞟了眼周圍,隻有不遠處,杜姓武師正領了他的弟子練拳。
我給了老道一眼‘色’。
老道嘿嘿笑了兩聲兒,接著他對梅仁軍說:“梅先生啊,你這都半隻腳跨到棺材裏的人了。你就別跟我們兜圈子嘍,說吧!那夥人,纏著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梅仁軍笑了一下說:“這不,我手上有兩個錢兒嘛,他們圖我財,我,我這……”
我聽了冷笑一聲,接著我淡淡說過一句:“幾年前,你在那個青銅大棺前,究竟經曆了什麽事?”
一聽這話,梅仁軍當即一個哆嗦,手中蓋碗,叭的一聲,就掉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