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內的情景和修羅場無異,鵝黃色的地毯完全染成了鮮紅色。
李山河問寧陵生道:“我們來這兒是抓捕僵屍的,可這行屍走肉一般的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隻見一個被啃的隻剩半截身子的屍體肩膀上插著的對講機綠點不停閃爍。
看來整棟樓已被嚴密監視,任何一層樓的細微動靜都會被發覺。
李山河摘下對講機,接通後道:“是我,情況怎麽樣?”
“情況不容樂觀。據我所知首批進入的特戰隊員已經全部陣亡了。”
聽對方這麽說我心裏大吃一驚,朝寧陵生望去,隻見他也是緊皺眉頭默然不語。
難道寧陵生棋差一招,以至於當地狀況有失去控製的危險?我是真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需要我怎麽做?”李山河道。
“能敘述一下你見到的狀況嗎?”
“我是在其中一間客房裏,這裏有很多屍體,都被啃食過,現場沒有整屍。”
過了一會兒對講機才重新響起,那人道:“你們這層樓確定是安全的?”
“應該是的,否則……”不等李山河話說完一陣激烈的槍響劃破了整棟樓的寧靜。
隨即一個人怒吼聲伴隨著連珠炮般的槍聲響起,他大聲呼喊著:“來吧,你們這幫畜牲。”聲音似乎是從旋轉餐廳處傳來。李山河立刻帶著手底下的人衝了過去。
朝傳音之處跑去時槍聲、怒吼聲持續不斷,而穿過走廊推開餐廳門後隻見兩名特站隊員躲在吧台之後,一人端著槍瑟瑟發抖,一人則持槍對準餐廳中渾身隆起無數肉塊的“人”瘋狂掃射,一邊掃射一邊發出怒吼聲。
看到這人我瞬間惡心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渾身的“肉塊”可不是肌肉組織,而是一對對的暗紅色隆起的肉瘤,渾身上下全是,一張臉被肉瘤擠得完全沒有形狀,而每一個子彈穿過他的身體似乎都無法造成致命傷,因為他連動都不會動一下。
我這才看清楚他之所以沒有倒下,是因為腿上結滿了肉瘤,甚至連褲子都撐破了,一堆堆的肉瘤就像葡萄掛滿他腿上,甚至堆在了地下。這人就像裝了支架倒都倒不下去。
不過他確實沒死,雖然五官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但露出一絲的眼睛卻睜的又圓又大,不停有眼淚水滴下。
身體中彈,對這人根本沒有絲毫傷害,微衝的威力也不足以將身體打爛,於是李山河拔出帕蘭砍刀,上前將這人腦袋砍斷。
開槍射擊的軍人打紅了眼,順勢用槍對準了我,反倒是他身邊抖成一團之人腦子比較清楚,大喝一聲道:“別開槍,他是幫咱們的。”
握著槍的軍人喘息劇烈。整個人緊繃成一團,怔怔對著我並沒有低下槍口。
李山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道:“兄弟放鬆一點,我們是來這兒支援你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放低了槍口,看年紀最多也就十七八歲,蒼白的臉上掛滿了冷汗。
我將餐廳的實木門關上,又在門後抵上幾張桌子,李山河和寧陵生打了個照麵互相點了點頭,正打算繼續行動,隻聽對講機一陣響,那頭人語調急促的道:“援軍是否已到指定地點?”
又有人道:“應該到了。”
“別再派人送死了。就算把人打光了,也不可能改變這棟樓裏正在發生的狀況。”
這話剛說出口,就聽樓頂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我感到整棟樓似乎都劇烈晃動了,天花板的吊頂,壁燈,紛紛掉落,有的甚至直接震碎。雖然電已經斷開,但房間內還是四處閃爍起數道強烈的電火花,黑暗的空間一時間白晝一般。
而我們就像身處八級地震的中心,這個人連站都站不穩,轟、轟、轟!天花板上忽然傳來聲聲撞擊聲,隻見厚實的水泥板居然被撞出一條裂縫,所有的槍口立刻對準天花板上。
喀喇!一塊水泥脫落。
黑黝黝的縫隙啥都看不見,李山河做了個手勢,有隊員摘下身上掛著的冷光手電丟給他,隻聽一陣陣低沉的咆哮聲從縫隙處傳進來,他對準黑暗的區域點亮了手電。
赫然隻見一隻布滿血絲的巨大的眼珠貼在門縫,不酮動著。
這隻眼珠和人的眼珠相比最大區別在於沒有眼皮,整個眼球暴露在外,就像一個眼睛極大的人還拚命瞪著眼睛。
不過被手電一晃,大眼珠子發出一聲尖叫,接著從縫隙處跑了過去,我隱約看到一片血紅之色。
片刻之後緩緩伸進來一條細長的類似於手指的物體,隻是這根手指又長又扁,皮膚殘破不堪,露出皮層下的脂肪,乍看就像是白人的手指緊緊握住縫隙邊緣。
或許是因為用力過大,我甚至看到指甲蓋從手指中被擠了出來落在地下。
隨即鮮血順著指甲的創麵一顆顆滴落,看得我頭皮是陣陣抽緊。
“嘩啦”!水泥板被捶開了一大塊,接著一道雪白的身影從門頭一躍而出,迅捷無匹朝我們撲來。
特戰隊員們立刻組成戰陣,五口95式自動步槍火舌噴發,樓道內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槍擊聲,很快這“白人”被打的一路後退,撞破窗戶掉落樓外。
正當我們一位警報解除時,隻見一條白色的繩子突然從窗口中伸了進來,瞬間在我腰間纏了幾圈。
接著細長的繩子一震,大力襲來,跌出大樓的怪物就像被彈簧嘣回,反身從窗口竄了進來。
這次看的真切,這就是個人,隻不過是個全身長滿了白毛。
這個渾身白毛的人在空中的姿態就像是個大猴子,但平穩性保持的極好,穩穩朝我撲來。
尚且還有一段距離,隻見他一張嘴赫然裂到了耳朵根,上顎出彈出兩根又細又彎的尖牙,就像是毒蛇的毒牙,朝我脖子咬來。
這下麻煩大了,我正要閉眼就聽轟的一聲,白毛怪屍胸膛被炸出一個大洞,一團血霧爆射在空中,伴隨著尖利的叫聲,白毛屍怪纏在我身上的白毛頓時鬆開,跌落在地。
這次它沒了翻盤的資本,徹底死透了。
隻見一名特戰隊員手持來複槍,槍口冒著陣陣青煙,如果不是他反應超快,槍法奇準,估計我就報銷了,是這個人救了我的性命。
然而沒等我們鬆口氣,靜謐的環境裏傳來“啪”的一聲輕響,不知從哪又冒出一卷白毛卷裹在士兵的手腕上。
他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白毛直接拖上了房頂。宏亞撲才。
這人救了我性命啊,我連想都沒想,從腰間抽出滿滿一袋的寒冰朝怪物丟去,砸在它腦袋上後雖然傷不了它,但讓它失去了平衡,怪叫一聲摔落在地。
李山河和其餘兩名隊員立刻對它扣動扳機,在不停噴射的火舌中這怪物掙紮十幾秒鍾便被打的稀爛。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背靠背行走在危機四伏的走廊中一路暢通無阻直到八樓,剛剛轉出通道口就看見一個身著黑色特戰服的人雙腿叉開,站在走廊中央的位置。
他似乎有些緊張,渾身微微顫抖,李山河道:“士兵,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說罷就要上去,我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搖了搖手。
這人似乎聽到了聲音,緩緩轉過身子,赫然隻見他正麵身體血肉完全消失,隻剩下白森森的骨骼。
麵部、胸口、雙腿森森白骨看的十分紮眼。
李山河倒抽一口冷氣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