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誌看上去很憂慮,因為那畢竟是他親媽呀。
祝老道則悠然高深地笑了笑,接著扭頭將祁道長拉出來對高明誌說:“斷六親吉凶,非此道友親自出馬不可。”
高明誌一聽立馬拉了祁道長不放。
道長這時卻賣起關子說:“江湖把戲,騙人伎倆,不可信,不可信。全是騙人地。”
高明誌切齒說:“道長,我求你了。你要是能算出來,我皈依你還不行嗎?”
祁道長眉毛一挑:“你要入我天真道?”
高明誌仰頭,將滿口大牙,咬了又咬,隨之低頭一抹額上黑線,盯著祁道長說:“行!你要幫我算,我就入你的天真道!”
豈料祁道長聽了這話,他冷哼一聲說:“哼,當貧道那天真道是五穀輪回之所嗎?想入就入,想出就出,哼!此事再議,我等趕路為先,走著!”
“道長留步,道長留步啊!”高明誌呼聲切切,嗖嗖的直追祁道長。
大夥兒看的歡樂,於是也笑著一起跟行。
剛又走了幾十步,突然李青菲伸手拉方小妹衣襟指著索蘭娘少,一臉驚恐地說:“是她,是她,她……她是那個泰國的女法師,我……我……”
一個我字吐出口,李青菲上下牙已是止不住地磕打,渾身也跟著一起的發抖打顫,目光寫滿了無盡的駭意。
方小妹心中一動,大概猜出來,李青菲在泰國遇到的正是索蘭娘少。娘少在對方不知覺的前提下給她下了降頭,後來估計祁道長又沒少白話這事兒,所以李青菲看見娘少就渾身打哆嗦。
小妹溫柔一笑,伸手輕輕拉了李青菲的小手,兩步追到娘少身邊,正式介紹說:“喂,娘少,快來見見老熟人吧。”
娘少臉紅,害羞,極怕地低了頭不敢說話。
這時小暄過來,大咧咧地對娘少說:“行了,別怕,誰沒犯過錯事呢,知錯能改就好。”
一句話說完,暄小妹扭頭看李青菲,眼睛呼閃呼閃,意思是說,事情已經這樣你就不要再害怕什麽的了。
可沒想到,李青菲一看到小暄,兩眼頓時大放異彩,隨之爆出一句讓我等大粗老爺們兒怎麽想也不會想到的開場白。
“哇,妹妹好漂亮,皮膚好嫩,你是天生,還是保養的……?”
我能說往外頭走的這一路上,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一直在聽妹子們大談保養心得嗎?
什麽草藥,搽,塗,抹,還有什麽自製的蒸餾草藥精華麵膜……
我了個擦!
女生好麻煩呀!
走出這個道墟,一路都比較的順利。
而出口,正如高雲生前話中講的那樣,是在李仁厚家後山的一片果林中。
林子裏,有個小丘陵,擱那丘陵下,圍了一個水塘。水塘邊上有個簡易的板房。我們就擱板房裏那張床的床底下一個個鑽出了身體。
重見天日,格外歡喜有沒有。
尤其男同學們,盡情地遁進果樹林中,相約一起,放一水!
至於女同學,嗬嗬,這個咱不管人家了。
收拾完生理衛生方麵的代謝產物,我跟老三抬了箱子,然後一行人急匆匆奔李仁厚家中走。
路上,祝老道叫過李仁厚說:“這個果園子,抽時間你買下來,然後將那個地方用鋼筋水泥混凝土封死,你明白嗎?”
李仁厚點了點頭,末了又問:“這裏,我們需不需要公開……”
祝老道白了李仁厚一眼說:“公你大爺,你以為這是什麽?這是道門的東西!是全天下道門的財產,你懂嗎?”
李仁厚恍然。
我聽了,倍感祝老道深明大義。
是的,正如高雲所說,天地不滅,道門不絕。這世上,無論哪一座道墟,它都不屬於發現者和單獨的個人。它是天下道門,共有財產!
好吧,我又想了想,然後我發現,我成土豪了耶!
翻過小山,沿一條羊腸般曲折小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繞到李家門口。
到了門口,李仁厚摁鈴叫門。
十秒後,門居然開了,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則是他家的幾個保安。
李仁厚先是一驚,接著沒問什麽,悶頭疾行,就走進了家中樓裏。
四處一看,咦,人都正常。
又去樓上找了高老太太,然後發現老太太正擱自建的小佛堂裏念佛呢。
李仁厚見了老太太問:“老親家,剛才有沒有人進來?”
高老太太一臉茫然:“親家,你不是躲災星去了嗎?”
李仁厚:“我問有沒有人進來。”
老太太說:“哦,有有,那個空色大師,領了一個陸先生過來,說是你請的人,幫忙做法事的。對了,那個陸先生看起來很高深的樣子哦。”
李仁厚拉臉:“他們一行共有幾人?”
老太太:“一共四個人,加上大師,一共四個人。”
李仁厚黑臉,領我們退出佛堂。
二十分鍾後,事情查清楚了。
地下室的防盜門,不知何時被人在外麵把鎖孔用融化的鉛給封死了。鎖芯封死,自然就無法將其打開。
想一想,這裏麵最悲劇的恐怕就是空色了。這個家夥,先是讓戳腳門的人綁了,後又被我們綁,接下來,又讓這個什麽陸先生給綁了一次。
前後,一共三次啊!
我估計空色現在不用勸了,他一定會收拾東西,盡快回五台山向師門謝罪地。
事情查明,雖說是虛驚一場,但李仁厚仍舊愁眉不舒,因為他家已經暴露,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我們這些老小夥伴在地底下折騰這麽長時間,早就累慘了。於是,各自找了房間,匆匆衝了個涼,上床死覺去也。
睡醒已經是第二天。
起床,用過早飯。
李仁厚又請我們去他的茶室喝茶。
我讓老三守在房間裏,一刻不停地看著那個大箱子。然後,我正要奔李仁厚的茶室走。
突然呐!
大華為叫了。
摸起一瞅,好嘛,妥妥兒地,一串的‘#’字。
很是習慣地接通。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焦急聲音:“你嚇死我了,你居然跟練了碎八重的人動手。你,哎……”
不知為何,聽到小鈺擱電話那頭為我擔憂而發出的歎息,我心中忽然就是一暖。
“小鈺,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還有,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忽然發現自已的聲音很成熟,有了一絲鐵血爺們兒的氣度了。
“這個現在真的不能跟你說,真的不能說!這是為你好,因為,你……算了,這個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這次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想要不挨打,就要掌握主動。”
我腦子一轉:“你說是那個箱子嗎?”
小鈺在電話裏微微一笑:“聰明!我相信你會利用好的。”
“收到。多謝。”
“好了,沒什麽,就是想聽聽你聲音,再就是告訴你這一句話,行了,我要跟你結束通話了。”
嘟……
電話掛斷。
現在,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小鈺就是一個‘指引者’。我不需要去猜測和推算她究竟是什麽,是人,是鬼,是仙,亦或是傳說中的妖精。
可確定的就是,她一直在某個地方,深切注意我的一舉一動。並在合適的時候,給以一定的指引。而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蟄伏的狀態。直至那麽一天,時機合適,然後她將我激活,喚醒。
於是,就有了我經曆的這一切……
好吧!現在收拾下思緒,麵對躲在暗處的敵人,如何才能利用好那個箱子呢?
我邊想,邊順手推開了茶室的門。
門開,眾人都已經到了。
挪屁股找個椅子坐下,李仁厚給我倒杯茶,接著憂心重重掃了在座人一眼說:“有人打電話來,說是三天內,再不把你們找到的那個箱子交給他們,他們就要我家,滿門暴斃。”
大家沒說話。
李仁厚繼續,且艱難地說:“為了保障全家老小,為了不惹上麻煩,我想拜托諸位道長一件事,請你們帶著箱子離開我的家,好嗎?”
我聽這話一點都不意外。
李仁厚有這樣的想法非常正常,他是一個商人,渴望的是平靜安定的生活。而我們跟他明顯不是一路人。
祝老道微微笑了下:“這個很好辦,隻是,李先生,你還需要盡快把果園和家中地下室的兩處入口徹底封死。”
李仁厚:“我已經找人在辦了。”
我望了祝老道一眼,正打算抱拳瀟灑告辭時。
祁道長忽然掐了手指,沉吟說:“不對呀,這因果,還有一層沒了呢。”
李仁厚猛地打了個哆嗦,顫聲問:“道長,還要怎麽樣啊。”
祁道長忖了又忖說:“你還要幫我們一個忙,將那口箱子裏的東西,公示於眾!這樣,這因果才算徹底了絕。”
李仁厚奇怪問:“怎麽公示於眾,辦展會嗎?”
祁道長搖頭:“這個,這個……”
我這時卻心中一動,一放茶杯,脫口說:“有了,我們委托拍賣行,拍賣!”
祝老道聽這話,先是一愣,接著他一豎大拇指:“高!這一招,高呀。”
安小暄也是麵色微動,隨之跟我說:“這個點子好,拍賣,標個高的不能再高的價!然後表麵由李先生主持,可暗地裏,則由我們來操作!以此來引蛇出洞,揪出這箱子和背後人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