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跟海哥來到位於大廈樓下不遠處的一個川味火鍋店裏。
菜上齊,海哥問喝什麽酒。我白酒不行,叫了兩個啤酒。海哥自個兒,要了一瓶二鍋頭。
酒後吐真言,這話一點不假。
海哥半瓶多的二鍋頭落肚,他跟我說了實話。
之所以他這麽待見我,歸根結底緣於他心裏的那一份中華國術情節。海哥跟她姐不一樣,他身體壯實,從小就愛打架。因為這個,十九歲那年,家人送他上體校學了拳擊。
有一次,他們跟一個叫二兵的人打架,他們這邊去了十多個人。而那邊,出場的居然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幹瘦中年人。那個中年人開口說,他是二兵的舅舅,二兵如果惹到他們了,他替二兵陪個不是。希望海哥這些人,以後不要找二兵的麻煩。
海哥他們說好了要收拾二兵一通(具體原因,海哥沒講。)眼麽前,對方派來個人說二兵不來了。這讓他們很窩火,於是一個個叫著不同意。
中年人好心勸,讓他們把火氣收一下。
海哥他們來之前喝了點酒,性子衝,不僅不聽勸,反而主動上前,動手開打。
結果……
海哥說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這十多號人就全趴地上了。這一打,海哥酒也醒了,就問中年人,怎麽把他們撂倒的。
中年人笑著說:“這是國術,道家的粗淺入門功夫。”說了這句話,中年人還說,這些人都沒事兒,但現在不能行動,得在地上躺一會兒,說完中年人轉身走了。
海哥當時隻覺得中年人身上有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強大氣場,所以,他們沒敢動。就這麽在地上,躺了一會兒。
最後,約摸差不多了,一個個起身,上下檢查一番,果然啥事兒都沒有。
海哥服了!
打那兒以後,海哥就到處找會國術,懂內家拳的人。
這一找啊,就找了十幾年。按海哥話說,找了無數的人,可全都是耍嘴皮子功夫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海哥說他一度都絕望了,認為那好像是年輕時候的幻覺,直到周總跟他提起了我。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讓海哥覺得不可思議,按他說,無論怎麽分析,一個沒有練過的人,都沒辦法,空了兩手放倒五個手持凶器的惡徒。
隨後,再加上周姐對我做過催眠,我說出的那些術語,愈發讓海哥覺得我就是一個國術高手。
接下來,海哥跟周姐死磨硬泡,終於取得她姐的同意。最終設計了這麽一出,讓我到他身邊來。
最後,海哥紅了眼珠子,盯著我說:“兄弟,哥沒別的意思,哥就想知道,咱老祖宗這五千年,打過那麽多的戰爭。出過那麽多的將軍,武舉人。那些都是假的嗎?可如果不是假的,為啥我看不到真正會國術的人,還有太極拳。這麽多年,我也聽說了,那隻不過是道家的一門粗淺功夫。真正的道家功夫又是什麽,到底有多厲害。哥,真的想知道,真的!兄弟!”
我聽了這些話,我腦子一片空白,我……我不知該說什麽。
海哥咬了下牙,又獨自悶了滿滿的一杯酒說:“兄弟!我姐說了,你好像忘了挺多的事兒。並且,還不是簡單的忘,這是有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腳……這個東西,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跟你說實話,這個世界我們看到的隻是表麵。”
“真的隻是表麵,我們都讓表麵給騙了。一個個有錢,有車,有房,活的好像多滋潤,多麽風光。其實,我們全是最大的傻子,傻B!”海哥伸手比劃,神情異常激動。
我沒說什麽,也不知說什麽。
最終,我跟海哥走了一杯啤酒。然後我說:“海哥,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但請相信,兄弟一定會盡全力。”
海哥笑了,幹掉杯中酒前,他說:“兄弟,希望有一天,你能打倒那個鐵飛,幹他丫的!幹倒他!你要能放倒他,哥給你五萬!五萬!”
海哥伸出五指,一個勁地在我眼前晃悠。
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當然,不是那五萬塊錢讓我明白的,而是海哥的心聲。
海哥算是事業小有成就的年青人了,在京城,這麽大的健身中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海哥玩兒了,並且很成功。但他心裏有這個結,一個對國術,對道門功夫的情結。
他迫切想要知道,了解這一切。那種心情,做為心理學畢業的大學僧,我特理解,真的讓人抓狂。
我成了解開他心結的全部希望。
可是,我能嗎?
哎……
除了一聲歎息,現在我真的是什麽都不會了。
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天空下起細細的小雨。
海哥要開車送我,我沒讓。這大哥喝酒了,心情也挺悶的,可別出啥事兒。
我給海哥打了個車,讓司機給他送回家。轉身,我在街上漫步雨中。就這麽,走了兩條街,身上淋的半濕。路過一家寵物店時,想起來要去照顧色色,就進去買了些色色愛吃的狗糧。
付了帳,剛出寵物店,身後突然響起喇叭音。回頭,一輛寶石藍的‘MINI’正開了車燈,停在雨中。
我搖了搖頭,繼續走,身後喇叭音又響了。
咦,難道是叫我。
我頓了下,摟了懷裏狗糧,跑到駕駛室旁的車窗前。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天仙般的美顏。
“上車!”美顏主人一扭頭。
我一呆。
“上車!”
好吧!我聳聳肩,繞到副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廂很溫暖,沒有初春的寒意。我扭頭,仔細打量這個白天跟我發生過‘互動’的極品妹子,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開場白。
妹子伸手,拿了一個白鋼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對嘴喝了一口水。又放下保溫杯,扭頭,表情淡然地問:“把你胸口繩子上係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我想了下說:“為什麽?”
妹子微仰頭,想要說什麽,但好像又無從說起,末了她幽歎說:“我知道,白天發生的事錯在我身上。而我要告訴你的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受邀請到這裏來指導她們上一堂有關瑜伽和冥想的課。不過,我不是瑜伽師。這是其一,其二,我搞錯了更衣室。關鍵時候,你替我解決了尷尬,這點我表示感謝。”
“最後,我要問你的是,你脖子上係著的那個東西,是你本人的,還是別人送給你的,亦或是你從哪裏撿來的?”
妹子非常冷靜,態度,目地,極其的明朗。
我沒有做太多的危機分析,直接開口就說了真相。
“對不起,我不知我講的是否正確。因為,我也是聽我父母說的,這東西是小時候,鄰居一個老人送給我的。”
妹子一怔,下秒她問:“你老家在哪裏?”
我脫口:“東北,XX。”
妹子呆了呆,喃喃:“我暈,怎麽會?”說完,她又狐疑抬頭打量我說:“你……還記得,給你這個東西的老人,長什麽樣子嗎?”
我攤手一笑:“這個,我真記不清了。”
妹子正色:“OK,現在,請你把那個東西拿出來,給我看一下,可以嗎?”
我無法拒絕。
伸手,從脖子裏掏出來,解了係繩,遞到妹子手裏。
妹子接過,上下一番端詳,然後指著封膜問我:“我能,把這個打開嗎?”
我怔了怔,稍許又表示無所謂。
妹子麻利地拿過一個指甲鉗,手法利索地將封膜開了,接著打開車廂裏的燈,放到眼前,細細端詳。
這個青銅圓盤我看了無數遍了。
它的直徑約有六公分,厚度0.7公分。正麵繪的是一個戴了道冠,穿著道袍的道士,他站在一座山峰上,負手,眺望天空,而天空則是一幅北鬥七星的圖案。正麵的雕刻非常細膩,手法幾近寫實,工藝很不一般。
圓盤背麵是一圈圈宛如迷宮樣的圖案,但它的紋理是凹陷下去的,凹槽的邊緣非常明晰銳利,另外整個圖案顯的略淩亂,分布的毫無任何的規規。
妹子仔細地觀察,漸漸我發現她好像略激動。下一秒,她伸手在身上一摸,然後我看到她居然也摸出一個跟我這個一樣的青銅圓盤出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妹子將兩塊圓盤的背麵比量一番,一對,我隻聽到啪嗒一記的輕響,隨後兩塊原本陌生的圓盤,就這麽‘合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