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兄弟,我覺得你要是個傻子咱們這些人裏除了寧哥,就沒一個腦子清醒的人了。我道。
別給我戴高帽,我知道自己份量。他滿臉壞笑道。
寧哥,你說還有一場頂級的風水局,能透露一點消息嗎?我忍不住道。
急什麽,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他不緊不慢的道。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也就有數了,看來那處青石廟是大有文章啊,想到這兒我道:那個地方能去看看嘛?
去吧,到那個地方把嘴管住了別亂說話就成。於是我起身朝青石廟走去。
雖然能看得見,但距離其實不算近,走了有十幾分鍾才到跟前,隻見青石青石牆壁上布滿了青苔,廟內的汙穢物已經清理幹淨,奇怪的是廟內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甭說神像、佛像了,甚至連供桌都沒有一張,也難怪路成一家人把這當成廁所了。
前後左右都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奇特之處,於是我轉身返回營地,這時大壯子起床了,而他起床則意味著夜晚的降臨。
廚師也沒跟來,我們隻能將就著吃點壓縮餅幹喝點水,寧陵生道:這裏的情況基本上是摸清楚了,大家安心等幾天吧,幾天之後咱們就能走了。寧陵生如果說話露一半藏一半,千萬別覺得奇怪,也不要追問,否則隻會是自討沒趣,於是就等吧。
等待的生活是非常愜意的,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聊天,吃飯,再繼續睡覺,這樣不負責任的生活一直到第三天我接到了梁子歌的傳呼留言他們兩已經開始打架了。
他們兩自然就是王茂才和劉玲,看來寧陵生替梁子歌供養的神像還真靈驗,我將收到的信息告sù了寧陵生,問這裏麵的玄機。
寧陵生道:這尊應神叫事兒婆,民間也叫挑事婆婆,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是非精。
我忍不住笑了道:難怪要在神像麵前供上瓜子和茶杯,這就是嗑著瓜子喝茶慢慢編排人。
沒錯,供這種民間神仙貢品一定要對路子,否則就會失效,是非精破壞夫妻關係最為有效,尤其是這種夫妻,效果更是加倍,所以這兩人用不了多久就會離婚的。寧陵生淡淡道。
但願她代替了劉玲之後能踏踏實實做人。我道。
告sù她等那兩人離婚後,找個離家遠的地兒刨土坑把銅像給埋了。寧陵生叮囑我道。
之後又等了三天,我見到了苦著臉的路成。
孩子醒了沒有?我道。
這個腦袋微禿,身材消瘦的男人簡直要哭出來,搖了搖頭道:沒有,他要再不醒我幹脆就死了算了,唉,真是不懂道惹的禍啊。
是啊,進山裏這種地方,看見年代久遠的建築最好離得遠點兒,你們還敢把這個當廁所用,真是糊塗膽大。
我讓你弄得東西你弄到了?寧陵生打斷我們談話冷冷道。
找了一圈,最終還是找到了。說罷他打開拖著的行李箱,隻見裏麵裝著一堆老式的布料衣物。
看款式應該是農村老嫗穿的,罩衫、布褂、花裏胡哨的馬海毛線衣。
我都看傻了,難道寧陵生是要用這些破爛來布置頂級風水局嗎?
寧陵生在這一堆破衣服裏找出一件青灰色的布褂,一條黑色的吊褲,一雙碎花布鞋隨後帶著我們走到廟門正口對路成道:用手挖一個坑出來。
我去找根樹枝來挖。
他轉身正要離開,寧陵生道:必須是你用手,用工具就不靈了。
好吧。路成沒有絲毫猶豫,趴在地下就用雙手開始刨土,開始還成,每次能挖一大把土,但沒過多長時間他的速度越來越慢,因為手指頭被土裏埋著的碎石子給磨破了。
文化人手嫩,堅持不了多一會兒,寧陵生道:如果想要你兒子盡kuài康複,就別心疼自己的身體,今天你流的血越多,你兒子醒來的就越快。
聽他這麽說路成咬緊牙關一下下狀如瘋魔的開始刨土,沒多一會兒雙手全是鮮血,他麵色蒼白,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整個人簡直要暈過去一般,但就是這樣他依舊奮力的刨動地下泥土,此刻在他身前的土地上已經被挖出近半米深,一米多長的泥坑。
寧陵生道:成了,你起來吧。路成停了手之後跪在地下十根手指張開在身前抖個不停,整個身體因為疼痛而蜷縮在了一起,根本站不起來。
我見狀想要上去扶他,寧陵生厲聲嗬斥道:滾一邊去,有你什麽事情?我知道這裏麵肯定有原因,趕緊往後退去。
我讓你站起來。寧陵生聲音愈發冷酷。
路成深深吸了口氣,強撐著站起身來,寧陵生默然不語,將衣服、褲子、布鞋按照人的形狀整齊的鋪在泥坑裏,隨後他轉身對路成道:如果需要用你的命來換你兒子,成嗎?
這句話問出口所有人都愣了。
看路成的外形並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形象,更像那種唯唯諾諾從小到大沒當過家、做過主的人,如今把這樣一道選擇題擺在了這樣一個小男人麵前,他能做出選擇嗎?
大、大師,您是說要我死來換我兒子?這下他滿頭汗流淌的更加迅速。
我算過你和你兒子的命,你兩天生命理相克,表麵上看是褻瀆神靈遭到報應,其實是你們父子兩自身的原因,所以如果想要你兒子好起來,你就得死,否則就是你兒子,我的建yì是小孩可以再生,所以作為一家之主你應該活下去。
我、我、我他眼珠子都紅了,這個人的內心此刻必然亂成一鍋粥,但內向的性格,從小接受的教育都讓他選擇了繼續隱忍,他沒有爆發,甚至連顫抖都逐漸平息,過了很久他長長歎了口氣道:如果我死了,孩子肯定能活下去對嗎?
我保證,否則我就成殺人犯了。
那好,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活下去,從他出生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決定要保護他、愛護他一輩子,今天是我兌現這個諾言的時候了。他反而鎮定了。
好,我佩服你的選擇,但是我需要一份遺書,以此證明不是我故意殺害你。
我們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都呆了,這能算是草菅人命嗎?想到這兒我呼吸都發冷,雖然我連鬼都不怕,但今天我是真怕了,如果寧陵生真把路成給殺了,我應該算是協同犯,還能落著好?
路成也是念書把腦袋給念成了屁股,連這種要求都能答應,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想到這兒我暗中看了王殿臣一眼,隻見他也是麵如土灰,渾身繃緊的望著路成,現場氣氛簡直緊張到了極點。
好,我同意寫遺書,給我紙和筆。
你手上不是有血嗎?血書可信度最高。今天的寧陵生簡直就像是一個冷血殺手。
他從身上拿出一遝信紙放在路成麵前,隨後這個男人以堅定的動作開始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起了遺書,說明了他是死於自願,而非我們謀殺,隨後將血書遞給寧陵生。
刀光一閃,寧陵生手裏突然就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他道:祭神最好就是用割喉,你伸長脖子不要亂動,我保證你沒有痛苦。
大哥,你真要割他喉?王殿臣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把你的嘴閉上,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寧陵生此刻麵色已經變的慘白,哪裏像是人,分明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