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當時我們並不了解降頭是什麽意思。
寧陵生道:這是一種方術,可以理解為是外國巫術的一種,但是相比咱們的巫術,降頭術更為陰毒。
總不能比養小鬼還毒吧?柳靈童這事兒我都不敢想。
柳靈童和降頭術裏的養鬼相比,那真是太可愛了。寧陵生笑道。
這次他並沒有詳細解釋降頭術,但是過不了多久我就親眼見過寧陵生使用了一次降頭術,那結果是相當可怕的。
祠堂已經完全拆解,工人們將建築廢料運出現場,很快就能正常施工,寧陵生告sù我們兩如果怕被人非議,這兩天就不要出門了,否則老是一副太監腔肯定會讓人笑話的。
當時也沒有上網這類的娛樂項目,沒活兒幹還不能出去閑逛,那就隻能在帳篷裏睡覺了,從上午睡到下午,從下午睡到晚上,結果到了晚上睡不著了。
睜著眼睛盯著帳篷頂越看心越煩,一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萬籟俱靜,總該沒人了?
想到這兒我拿起香煙摸出了帳篷準備抽根煙透透氣,可是走出沒多遠就看到兩名青葉村村名結伴從家裏走出朝墳地走去。
這深更半夜的他們不睡覺跑到墳地去幹嗎?
我好奇心起,一路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監視他們一舉一動,可是這二人並沒有在墳地裏逗留,而是穿過墳地後朝不遠處的塑化工廠走去。
夜幕下塑化工廠沒有半點燈光透出,這二人黑燈瞎火的去工廠裏難道是要偷東西?
如果真是為了偷東西和我沒有什麽關係了,這屬於內盜,我作為外人也沒什麽可說的,而且畢竟還要在這裏開展工程,絕不敢得罪小人。
我正打算回去隱約聽到劉蘭生傳來的聲音道:這批貨你們都給我安排好了,別像上次那樣漏了一個,這會害死人的你們知道嗎?麻辣隔壁的。
我懶得和他打照麵,而且深更半夜在她工廠附近出現難免招惹她懷疑,為了避免麻煩我躲進了一處石頭墳包之後,片刻之後隻見劉蘭生在前風風火火的走著,後麵跟著兩名推著雙輪推車的鄉民,他們車鬥上蓋著厚厚的帆布,裏麵裝著的肯定就是新到的貨。
幾人越走越近,這時一輛推車輪子硌在了泥巴地的石塊上,車身一斜。
一條雪白的手臂從車頭和帆布的縫隙處抖落出來。
月光下慘白的胳膊看來異常刺眼,由於這兩天體內荷爾蒙失調,女性化比較嚴zhòng,所以膽子也不是很大,我差點一聲驚叫出口,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心髒咣咣直跳。
小心點,有的身體冷凍時間長了組織早就粉化,別把身體給弄斷了。他身邊一人皺著眉頭埋怨道。
我也沒看到地下有石塊,又不是故意的。那人皺眉道,之後撿起一根樹棍皺著眉頭將死屍的胳膊挑回車鬥裏,繼續蓋上帆布後三人一路進了廠房裏。
劉蘭生做的到底是哪行生意?難道她也在養鬼?可從來沒聽說過養鬼的人還要弄屍體的。
我也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心理,貓著腰繞到了工廠後一處虛掩著的小門前,或許是因為工廠裏都是村民為工,所以警惕性並不強,前後門都沒有上鎖。
小屋內黑漆漆的一股塑料皮氣味,因為光線太暗我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兒,貼著鋁合板的牆仔細聽聲音,能聽見機qì發動的嗡嗡聲,我正在考慮到底是離開還是另外想辦法混進去,忽然我正前方門板被人推開了,刺眼的白光頓時讓我雙眼發花,下意識的抬手遮住眼,隻聽一個人站在門外道:明天應該能發貨。接著門又關上了。
他說話的時候應該沒有朝房裏看狀況,隻是隨手將一堆塑料布丟進小屋後就離開了,這次他門沒有關嚴實,露出一道小縫光線從縫隙處透入,黑暗的空間總算有了一點的光線。
這裏麵除了帆布什麽東西都沒有,看帆布的顏色就是蓋死屍用的。
這裏隻是一處雜物間,我走到門口貼著門縫聽了會兒,除了機qì聲沒人說話,於是我鬼使神差的推開鋁合板做成的簡易門,先伸出腦袋兩邊看了看,隻見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兩邊都是門。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第一扇門前伸頭觀看隻見屋子裏掛滿了套著塑料布的衣物,就像是一處大型的幹洗店倉庫。
對麵的房間裏則堆滿了各種原料,而且都是外國進口的,全是外國字,我也看不懂。
再往裏一間屋子擺放的東西就比較奇怪了,居然是一張香案,上麵擺滿了貢品,香案上擺放的神像我一眼就看出來是西路煞神。
這些天一直在仔細研究《應神譜》所以對世界各地的法神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雖然還沒到把所有法神都記在腦子裏的程dù,但五路煞神我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五路煞神又叫五路瘟神,是掌管東西南北中五路疫病的邪神,據說人間爆發的疫病災情都是他們坐下的靈獸帶入人間的,按道理說這種神應該是要敬而遠之的,但瘟神也有辟邪之效,而且效果異常明顯,但瘟神本身就有邪惡屬性,所以請他鎮邪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人是絕對不會請瘟神鎮邪的。
不過這裏既然被運進來屍體,那做的肯定就不是正常生意了,這個中了降頭術的劉蘭生到底再幹什麽?
我心裏越發好奇,於是走到了下一間屋子,這裏不停傳出流水的聲音,隻見屋裏拉著一張大帆布,裏麵的燈光將兩個人影投射在帆布上,一人再幫另一人洗澡。
越看越奇怪,我正要繼續看下去,就見其中一間屋子兩道人影射出,劉蘭生粗著嗓門道:日媽的,這幫狗日的光拿工資不知道幹活,我他媽的明天一把火把廠點了,看你們吃屎去。
說這話兩人就要從房間出來,我來不及多想趕緊往回跑,但從原路返回是來不及了,跑到那間掛滿衣服的房間後我矮身鑽了進去。
就聽劉蘭生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不想被她發現,一點點往裏退去。
從聲音判斷,這兩人應該是進了擺放香案的房間,隨後飄來一陣檀香氣味後劉蘭生又是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正要離開,覺得身後的衣服掛到了障礙物,轉過身正要解開障礙,猛然看到大奎盤腿我身後的一處鐵櫃頂上,這個性格暴虐的殺人犯此時雙手合什在胸前擺出一副打坐念經的姿態。
然而除了頭部,從頸部開始他身體皮膚全被剝了,甚至連脂肪層都被刮的幹幹淨淨,露出身體內的肌肉層。
屍體並非呈現出幹屍那種幹癟的狀態,看來還是很飽滿的,但是肉質的顏色變成了暗褐色,而且沒有肉質的感覺,像是一塊塊的硬塑料,甚至連筋絡都看的清清楚楚,而筋絡的顏色為淡黃色,和肌肉顏色涇渭分明,看的異常清楚。
不得不說大奎的身體線條還是很不錯的,所以沒了皮膚的肌肉層看來並不刺眼,臉部皮膚保存完整,表情看來安詳寧靜,再沒有他發怒時那種猙獰的麵相。
他身在高處,腦袋微垂,一雙眼睛半睜半閉的正對視著我。
光看表情大奎和活人無異,可是看他裸露在外的滿身肌肉
一陣巨大的恐懼感在我內心升騰,再也不敢在這件鬼氣森森的小屋子裏耽擱,也不管外麵是否有人,我撒腿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