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en心中一緊,生怕標書的事再出問題,連忙問:“總裁通知會議議題了嗎?”
“可能是關於下月績效調整的事情。”秘書神秘兮兮的笑了,“Ellen姐,據小道消息,我們要漲工資了。”
Ellen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笑著跟她開玩笑:“漲了工資請我吃飯。”
“Ellen姐你那麽高的工資還剝削我們!”秘書也跟著她開玩笑:“我請客,到時候Ellen姐掙錢,我還要去通知其它部門的領導,先走啦。”
“拜拜。”
秘書走了,Ellen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做賊的感覺糟糕透了。
會議八點鍾準備開始,巨大的會議室裏,坐著W。T各個部門的管理層,每個人表情都無比凝重。
墨曜斜倚在椅子上,修長的手臂搭在會議桌上,手指輕叩,節奏性極強的聲音仿佛敲在每個人心頭,讓大家極力把呼吸都控製在很小的分貝。
會議室極其安靜,偶爾發出的聲音,是有人擦著額頭的汗水。
這就是W。T的總裁,他不說話,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勢就足以讓所有人臣服。
“有人對自己的工資不滿意嗎?”沉寂的十幾分鍾,墨曜終於開口了,冷冽的聲音龍卷風般席卷了整個會議室,每個人都感到冷風吹動了衣角。
這種情況下,有人敢說對工資不滿意嗎?
所以大家都一致的最大程度的,表達出了對現在收入狀況無比的滿意與自豪,對總裁的英明領導與決策給予了高度讚賞,公司各層員工更是在總裁的領導下,團結互助相親相愛。
雲雲……
“既然大家對工資沒有什麽異議,”墨曜掩唇輕咳了兩聲,以控製情緒避免笑聲,“那關於公司績效調整的會議就開到這裏,Ellen、技術部顧炎生留下,其他人可以散會了。”
Ellen心猛的一沉,瞬間明白了這次會議的真正主題。
腳步聲響起,還有淩亂的椅子挪動的聲音,這種聲音很快歸於平靜,幾分鍾之後,會議室裏隻剩下墨曜,Ellen,還有技術部的顧炎生。
顧炎生是W。T技術擔當,也是Fly操作係統的主要開發者之一。
Ellen心裏慌亂起來,歐北倫拿到策劃書,今天晚上一定會加班整理成自己的文件,然後明天送到招標單位,如果W。T今天晚上突然改方案,那她根本沒有時間再將方案透露給歐北倫。
Ellen絞著手指,別慌,不能慌。還有手機,對手機,一會找個機會給歐北倫打電話。
“Ellen,你身體不舒服嗎?”墨曜突然問。
她臉色慘白,心事重重,雖然心裏清楚原因,他還是裝作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沒事。”Ellen強擠出一絲笑,“總裁,下麵是什麽議題?”
墨曜沒回答,而是將自己手機拿出來放到了桌。
Ellen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介於會議內容關係到W。T未來的發展,大家把手機關機吧。”
Ellen心裏徹底感到了絕望。也許他一開始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連電話都沒有關。他那麽聰明謹慎,怎麽可能會讓自己鑽了空子。
身子一軟,靠到了椅背上。
如果結果出來是W。T中標,歐北倫一定會以為是她從中作梗,他們達成的協議也就自動作廢了。Ellen突然明白了什麽叫自做孽不可活。
顧炎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下午總裁突然單獨找到他,讓他把操作係統的方案拿出來,並指出其中存在的幾個Bug,讓他進行修正。後來安排人將修正後的方案重新裝訂,送去了招標單位。
可是這些事情應該不需要在會議上說。
剛才的績效討論會他就覺得氣氛不對,現在看平時雷厲風行的Ellen突然掉了魂一樣,他更覺得奇怪。前段時間聽公司裏有傳聞墨曜移情別戀喜歡上別人,不要Ellen了,難道是真的?
腦子裏閃無數種可能,在同時,他拿出手機關機,學著墨曜放到桌麵上。
“Ellen,看你不太舒服,不如我送你去醫院吧。”墨曜說著就想起身。
去了醫院她更沒有機會通知歐北倫!想到這裏Ellen強打起精神,把手機關機放到了桌麵上,“總裁,我沒事,會議還有什麽內容,我們現在開始吧。”
“好。”墨曜看向顧炎生,“小顧,你把我們下午修正後的方案詳細給我們講講,每一個細節都要講清楚。”
每一個細節都講清楚?這下可把顧炎生難住了。整個程序開發的細節,他就算講得再精細,不是專業的程序員也聽不懂。
既然聽不懂,那講這做什麽?
總裁沒有說明,他隻能硬著頭皮講。
一個操作係統往細裏講,講一晚上都講不完,講到最後是非常乏味的代碼,顧炎生口幹舌燥,嗓子冒煙。可總裁這時竟然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這興趣迫使他不得不繼續講下去。
Ellen心急如焚,聽著這些晦澀難懂的編輯代碼,她整個人就快崩潰了。
就這樣,會議室裏三個人個有所思,卻隻能繼續堅持著,眼看就要12點了,墨曜一點結束會議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晚上,心裏同樣很煩的還有張弦。
為了躲避方露紅的窮追猛打,他東奔西跑了整整一天,回到家時快12點了,發現家裏燈還亮著。母親很早的時候有等他回家的習慣,後來他到了JH國際,經常出差,慢慢的,這習慣就改掉了。
這麽晚了,難道有客人?
張弦奇怪的走到了門口,剛要開門,就聽到屋裏傳來一個女聲,“阿姨,您這麽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了,如果張弦對我能有您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小方啊,男人得管,不能老是慣著,我們家張弦從小跟我長大,讓我給慣壞了,以後你得好好結束著他點。”說話的是張弦的媽媽,她四十歲剛出頭。徐老半娘,卻帶著幾分年輕時的姿色。
她對麵坐著方露紅,一個含羞帶怯的美麗姑娘。
“阿姨,我知道了。”方露紅把頭壓得很低,努力扮著小家碧玉。
她本來就長得眉清目秀,來張弦家之前,特意去商場花了幾百塊買了件淺黃色的外套,還有圍巾,現在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
“……”這都哪跟哪,張弦在門外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時候方露紅跑到自己家裏來,還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媽,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跟她不熟。”張弦沒控製住,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阿姨,您看他!我就是早飯做得稍微鹹了點兒,他就非吵著和我分手,我怎麽道歉都不管用。”方露紅拉著張弦媽媽的手,眼看著就要掉眼淚。
“方露紅,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不用再胡說八道,現在他就想把她扔出去。
“張弦,你閉嘴!”張弦媽媽生氣了,衝著張弦吼了一嗓子,然後轉過身,放低了聲音對方露紅說:“小方,你放心,他就是從小被我慣壞了,菜鹹了不吃辣了不吃。今天這事不怪你,他要是敢不要你,我就不要他這兒子了。”
張弦一臉黑線,這可是他親媽啊!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親媽啊!
“媽,你弄錯了。”張弦欲哭無淚。
“什麽弄錯了,我是你媽我還不了解你?從小就挑剔,脾氣也不好,你快過來給你媳婦道歉!”張媽媽振振有詞,說得張弦百口莫辯。
“……”張弦看向方露紅,她得意向他挑挑眉。
不還我錢,我就住你家裏了,看誰狠得過誰。
張弦氣得頭頂冒煙,偏偏生他養他的那個親媽現在說什麽都不信他。
“還不道歉?”張媽媽看兒媳婦哭得梨花帶雨,壓不住火了,非治著張弦道歉。
張弦使勁閉上眼,用力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開好像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樣,拉起方露紅的手,對自家親媽說:“媽,我們沒事,我和……小方,出去聊會。”
張媽媽這才露出笑容,“年輕人這才對,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吵架。”
“好,知道了,媽你早點睡。”說完,張弦迫不急待的拽著方露紅出了門。
“有話好好說啊!”身後傳來張媽媽的聲音。
張弦老大不小了,一直不交女朋友也是她的一聲心病,現在看交的女朋友長得漂亮不說,還溫柔懂事,張媽媽心裏很高興。
張弦拽著方露紅走出去半公裏,才停了下來甩開了她的手。
“你到底想怎麽樣?”張弦怒孔道,他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今天這心情根本無法用憤怒兩個字來形容!
“我想怎麽樣,當然隻有一樣啦,還錢!”方露紅向著張弦伸出手,“你還錢我立馬消失。
“我說你這女人的臉皮到底是用什麽做的?”張弦不解的盯著她的臉,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別人好歹都知道要點臉,你怎麽就這麽不知廉恥呢。”
“喂,你說話別那麽難聽!當初是你自己說隻我要把黑鷹叫出來,你就給我三百萬!沒錯,當初沒經過你同意我們把你賣掉是我們不對,但這錢你承認不承認是你親口,主動說要給我的?”
“……!”張弦徹底抓狂了。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麽會有人無恥到這種令人望塵莫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