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磨難,終於死裏逃生,東以藍也已經精疲力竭。
抱著墨曜走在街上,她逢人就問,“你們這裏有醫院嗎?”
可是東以藍不會阿拉伯語,當地都是土著人,也聽不懂東以藍的英語和中國話,隻能對著她擺手和搖頭。問得多了,東以藍越發著急起來,加上她衣著襤褸蓬頭垢麵的抱個男人,人們開始還能好奇的打量著她,後來都以為她是瘋子,她一靠近人們就四處躲閃。
東以藍無奈,隻能抱著墨曜繼續向前走。
說話聽不懂,醫院的大紅十字架她總能認識吧!走了不知道多久,東以藍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破舊的島上竟然連個出租車也沒有,墨曜重的豬一樣,她胳膊都累得發麻酸痛了。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她覺得兩隻腳快無力支撐兩人體重的時候,終於看到路邊一個門頭上的紅色十字架。
真是救命啊!
嘭!
就這麽沒禮貌沒修養的一腳踹開了診所的門。
診室裏坐著的,是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男人,看起來有六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他聽到門口有動靜,慢悠悠的抬起了頭。
望見東以藍的刹那,醫生渾身一震,端著茶杯的手,控zhì不住的顫抖起來。
東以藍哪顧得上他是什麽表情,一看是和墨曜一樣黃皮膚黑眼睛的人,她已經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大夫,你救救他,他快沒氣了!”
不足二十平的房間裏除了桌子就隻有一張床,東以藍把墨曜往床上一放,顧不上讓自己酸痛的手臂休息一下,動手把他的濕漉漉的衣服脫掉了。
脫完衣服,蓋上被子,還不見醫生過來。
那醫生雖然符合多數亞洲人的特征,但有著中國人的特質,東以藍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可是為什麽和他說中國話他沒有回應?
東以藍奇怪的扭過頭來,卻發現那醫生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東以藍不自覺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的確,她現在的形象是那什麽了點兒,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吧,“那個,我會付你醫藥費的。”
東以藍以為醫生擔心她沒錢付醫藥費,急忙解釋:“我們出海時遇到海難了,你先給他看病,我會通知家裏人過來,錢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想起墨曜口中的家人,東以藍隨便掰扯了幾句,總之先讓醫生給墨曜看病再說。
至於錢,墨曜應該會有錢的吧……
醫生不是沒有反映……東以藍奇怪的走上前,兩手在醫生眼前晃了晃,他才從失神狀態恢fù過來。
“你,沒事吧?”東以藍嘴角一抽,突然對這醫生的醫術產生的巨大的懷疑。這地看起來貧窮落後她又人生地不熟,也沒有第二選擇。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還好醫生很快恢fù了正常,拿起急救箱走到墨曜跟前。
墨曜精短的黑發還沒有幹透,一縷縷的貼在額前,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醫生眉頭緊皺,一個勁的搖頭。
“你搖頭做什麽,你救他啊!”東以藍催促著,這醫生頭搖得波浪鼓似的,看得她心裏直發毛,她直接搶過醫生手裏的急救箱東西往被子上麵一倒,“你快點啊!”
醫生望了東以藍一眼,表情裏帶了絲說不清倒不明的感覺,他抬手挑開了墨曜的眼瞼。
看完之後頭搖得更厲害了,“小姐,人已經不行了,準備後事吧。”說完歎了口氣,就要往桌子那邊走。
東以藍一把拉住他,眸光倏的變冷,五官散發出駭人的殺氣:“你不救他,就陪他死!”一個死字,陰戾狠絕,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醫生一怔,涼意從腳底升起,透徹骨髓。
“他是你什麽人?”
“是我……”東以藍愣了愣,這個問題難住她了,他是她什麽人呢?貌似她也不知道,隻是心中隱隱覺得,他不能死,他……
對了,東以藍抬頭迎上醫生探究的眼神,“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醫生眼中又掠過一抹異色,得回到墨曜身邊,仔細的給他檢查了一遍。
檢查完,他麵帶著惋惜的說:“一看他的情況就知道從高處摔下來的,全身上下九處骨折,這還不算摸不出來的。內髒有沒有傷還不太好說,我這裏沒有儀器檢查。”片刻停頓,他又問:“你們是不是在海水中泡了很久?”
看女孩身上傷口也不少,而且衣服濕漉漉的,頭發上還在滴水,應該是從水裏剛出來。
東以藍點頭,“我們從山崖滑落下來,然後遇到了洋流,就被帶到這裏來了。全程,大概有七八個小時。”
“這就對了,”猜中病情,醫生多少有些得意的情xù,但是麵對墨曜,他是真無能為力了,“他傷得太重,又在海水中浸泡太久,以這個島上的條件,恐怕是救不活了。”
“哪裏可以救活他?”東以藍著急的問。
醫生還是搖頭,“這是一座奇怪的島嶼,裏麵人出不去,外麵也很少有人來,我在小島上住了十七年,你們是唯一來到島上的人。”
“怎麽可能?如果真像你所說,他們是怎麽出去捕魚的?”
“這座島嶼四周的水流是一個怪圈,無論你從島上哪個地方出去,三天之後,你總會回到出發的地點,漁民早上乘船出去,三天後,船就會自己回來。”
東以藍聞言大驚失色,這種奇怪的事情正常隻有在鬼故事裏麵才會聽到。
“你是怎麽知道的?”東以藍警惕的問。
“我來了十七年,你以為我不想離開嗎?”醫生笑了,笑容裏有幾分無奈:“我試過很多方法,都失敗了。”
“飛機呢?”
醫生又笑了,無奈裏麵添了幾分苦澀,“這裏的落後和貧瘠是你所無法想象的,你看到了嗎?屋頂的電燈,這是這兩年剛剛安上的,以前他們連電都沒有。”
這下輪到東以藍目瞪口呆了。
“這麽說他沒救了?”
怎麽會呢?她還沒有理清心中那份感覺,他還沒有給她講他們之間的故事,他怎麽可能就活不下去了呢?一種陌生的刺痛感包圍了東以藍胸口那團拳頭大小的軟肉,疼得她急了呼吸。
一定會有辦法的。
咳!咳!
墨曜突然醒過來,醒來就咳得驚天動地,東以藍慌忙跑過來,扶著他起來,幫他拍打著背部。
咳得越來越厲害,好像喘不上氣來一樣,東以藍嚇壞了,緊張的叫醫生快過來看。醫生過來拉過墨曜的手腕把了把脈,又放下繼續搖頭。
“你到底是什麽醫生,除了搖頭你還會做什麽,廢物!”東以藍一著急,發飆了。
醫生被她罵了也不生氣,默默地走到一旁,手裏拿了個銅鑼大小的東西,又走了回來,示意東以藍讓開。
東以藍不知他要做什麽,但還是讓了地方。
醫生拿銅鑼似的東西在墨曜背上狠狠敲了幾下,墨曜彎腰狂吐了一攤血水出來,躺下不咳了。
“他在海裏嗆水了。”醫生解釋道。
“……”
醫生把墨曜放平,東以藍又回到床邊,手伸在頸部動脈摸了摸,脈搏跳動微弱的幾乎感覺不到。
“他失血太多脈搏很弱,”醫生解釋,說完又要預料到東以藍會問他要血漿,於是補充道:“但是我們這裏沒有血漿。”
“有人的地方就有血漿!”東以藍說。
沒有現成的血漿,她可以號召當地的土著居民獻血。
醫生輕笑,這女孩太天真太異想天開了。
“這裏的居民保守的很,你要抽他們的血,就相當於要他們的命,他們連自己孩子生病都不會把血抽出來給他們,別說你們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了。”
“主動不給,我就逼他們獻血,如果刀架在脖子上他們還不肯,我隻好自己動手放血了。”說這話時,東以藍血紅色的瞳仁中,閃爍著嗜血的精光,詭異的色彩,讓醫生不寒而栗整個人精神的十多倍。
“就算他們獻血,我們也沒有檢查血液質量和配型的工具。”醫生不得不承認,他們這裏不隻是血源不足,而是所有的設備都不足。
東以藍無語。
血源不足她可以出去找,設備她可不能自己造,總不能讓他們排著隊,一個一個過來滴血認親吧。
“不輸血他會不會死?”
“會!”這一點醫生是確定的。
當然,輸了血他也未必能活,因為他身上還有多處骨折,還可能五髒六腑也有傷,所以既使是有充足的血液,骨折和內傷得不到救治一樣可能危及生命。
所以醫生的建yì是勸她不要白費力氣了。
“給他輸我的血!”東以藍冰冷的語氣讓醫生渾身一震。
“血這東西不是隨便輸的,血型不對產生溶血一樣會死人。”醫生無奈了,沒醫學常識又愛提無理要求的病人真是可怕!
“我說可以就可以。”東以藍扯手臂上兩條礙事的布條,將手臂伸給了醫生。
那段斷斷續續的記憶告sù她,她應該是萬能的O型血,隻要墨曜不是傳說中的熊貓血,應該就沒問題。雖然被墨曜說的她不太確定那段記是否屬於自己,但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祈禱他是血型正常的普通人了。
看在東以藍一片赤誠,尤其是架在自己脖子上麵那把刀鋥光瓦亮的份上,醫生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紅包、禮物、長評加更!喜歡曉妍的請加QQ群:324288303或關注新浪微博RN-安曉妍,曉妍在這邊揮著小手娟等你哦!支持正版小説閲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