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裏顯示的是一幅古畫,是畫在絹帛上的彩繪,經過歲月滌蕩,上麵的顏料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十分陳舊,但保存得還算完整,輪廓勾勒還是清晰可辨,隻是雲離判斷不出具體的年份來。
絹畫裏的內容十分豐富,大致可以判斷出是個慶典的場麵,在一空曠大殿裏,眾人載歌載舞,四周的長桌上,擺滿各種食物,依稀可以判別出些常見的水果來。絹畫最中央的位置是主桌,最顯眼的是一個華服女子,畫得比其他人高大許多,來顯示出她崇高的地位,其他人簇擁著華服女子,全都是崇拜仰慕的神色,對華服女子奉若神明。
從大殿的結構,以及眾人奇異的服飾來看,雲離可以判斷出這絹畫裏描繪的情景,並不屬於我國任何一個朝代,這應該是一幅異域古畫,但絹帛卻是我國古代的特有產物,其中的故事耐人尋味。
“怎樣,能看出些什麽來?”待雲離把絹畫細看完畢後,王語謠才出言詢問道。
“雖然看不出年份,但可以肯定是,絹畫裏描繪的內容是異域風情,應該就是古時候西南地區這邊的景象,這盤子裏裝的幾個家夥應該是菠蘿蜜,古時候也隻有這裏的人會種植這種水果。”
雲離一邊用手指比劃,一邊說出自己的見解,最後把焦點落到了絹畫中央的華服女子身上,繼續說道:“畫圖之人為了表達對這女子的尊敬,特意把她的身體按比例放大來畫,從服飾上來看,他們像是一個部族,這女子的地位比首領還要高,最有趣的是,她這發型可是唐代時期特有的高髻,不少仕女圖裏都有記載,隻有上流名門的女子才能梳,這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古時候的西南地區,對應就是現在那些東南亞國家了,他們的祖先,千百年前就是生活在這片地方,後來才慢慢往四周擴展,形成了如今的格局。”看過絹畫,聽了雲離的解說,陸慈也忍不住發言道,她本就是曆史學係的高材生,這點知識信手拈來,她對著絹畫也十分感興趣。
雲離能看出要點來,這個王語謠一點也不驚訝,倒是陸慈的表xiàn讓她眼前一亮,雖然插科打諢了大半天,但她還是沒能搞清楚雲離和陸慈的關係,對陸慈的情況更是一無所知,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冷豔絕倫的女子,也並非是個莊園員工那麽簡單。
“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找她嗎,絹畫裏這個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王語謠胡思亂想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解釋道。
“她就是格仙郡主?”看過絹畫,雲離就已經有了些頭緒,如今得到了王語謠的證實,更是禁不住喜悅,急聲追問道。
看到雲離這幅欣喜急切的模樣,王語謠也不掃他的興致,坦言道:“是與不是,我可不敢打包票,這幅畫是從任老爺子那裏拍下來,我跟他聊起這個典故,他就給了這幅絹畫我看,雖然原物是有,不過這絹畫是任老爺子的心肝寶貝,我也不好向他開口要,所以就拍了這張照片。”
“你這位長輩,有沒有跟你提到這畫的來曆,或者關於格仙郡主的往事?”雲離繼續追問道。
這位任老爺子,王語謠之前就跟他提起過,是她的一位長輩,見識很廣,尤其鍾意收藏古董文物,跟他父親王承遠有很深的淵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王語謠攤攤手,無奈道:“他知道的,跟你之前說的都差不多,這幅絹畫倒是有那麽點來曆,據說最先是在泰國清邁一家佛廟裏發現的,後來由於城市發展,這佛廟被迫搬遷,裏麵的物品大多都變賣了出去,這絹畫幾經轉手,最後被任老爺子遇到,從一個外國人手裏給買過來了。”
自從得知格仙郡主的事跡後,雲離就推斷她也擁有與自己相似的異能,如果能找到格仙郡主的遺物,或許能窺探出一些秘密來,對電磁力的探秘也有極大的作用。
不過這位格仙郡主是千年前的人物,要找與她相關的線索,談何容易,不過有丁點的希望,雲離也不想錯過。就像這次,這幅絹畫上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格仙郡主本人,雖然她的樣貌和外形,肯定不是絹畫中描繪的那樣,但從線條勾勒間,還是能領略到這絹畫女子獨有的神韻,悲天憫人,哀而不傷,跟雲離所知道的格仙郡主十分吻合。
陸慈並不知道雲離在追尋格仙郡主的事,雖然兩人現在能說上話了,也住在同一樓裏,朝夕相對,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各做各的事情,互不相擾,不過以她對雲離的了解,能讓他這麽上心的事情可不多見,看來這格仙郡主對雲離十分重要,隻是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在想些什麽呢?兩個活生生的大美女站在麵前,你卻一心想著個絹畫裏的人,是不是太不給我倆麵子了。”看到雲離一副皺眉深思的模樣,陸慈也在神遊四方,把自己完全忽略了,王語謠便嬌聲道出不滿。
“額,不好意思,壞毛病,這圖對我很有用,等下拷貝一份給我行不?”回過神來,雲離抱歉道。
王語謠扁了扁嘴,說道:“隨便拷,要是想看真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引見一下,雖然任老爺子的脾氣有些古怪,不過依我看來,你和我爸一樣,應該會跟他臭味相投的,有什麽想知道,你可以當麵跟他交流一番。”
雲離細想了一下,點頭致謝道:“那就多謝了,有機會我一定要拜訪一下他老人家,到時還免不了要麻煩你引見。”
“嘻嘻,現在說感謝還早著呢,絹畫是第一件事情,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說,給你個機會猜猜看。”王語謠笑意盈盈的說道。
雲離依言猜了好幾樣,還是摸不著邊際,最後還是由王語謠來提點道:“用不了多久,西南這裏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改變將會成為主旋律,機遇和危機並存,至於該怎麽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難道說,國家打算重點開發西南地區?”經王語謠一點,雲離就意會過來求證道。
王語謠重重的點了點頭,解釋道:“不是打算,都已經在工作日程上了,隻是由於某些原因,還未對外界公布,有些前期工程已經在籌備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相關的消息,知曉內部情況的人,都已經在摩拳擦掌,要把重心放到這片即將騰飛的土地上。”
不管王語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但既然她這麽認真的跟自己說,雲離沒有理由去懷疑:“沿海地區、東北老工業區、西部大開發,如今落到西南這裏,也算是順理成章,何況現在全球經濟疲軟,要開挖新興市場的話,周邊東南亞這些國家確實是個上佳的選擇。”
“這邊的工業基礎很差,交通不發達,人才資源也不集中,不大可能要在這裏建工業基地吧。”陸慈也開口分析道。
“具體的規劃我也不太了解,但應該是往貿易的方向走,東南亞市場需要我們的工業產品,我們也需要他們高質量的農產品,怎麽看這都是個雙贏的選擇。”王語謠回答道。
“如果是這個方向,如今邊境上那幾個大型貿易區,應該就是最先要改造的地方,或許還會有新的貿易區開放出來,的確是個難得的機遇。”雲離沉吟道。
“大概就是這樣子吧,有幾條新幹道都已經在開建,隻是外界不知道要連通到哪裏罷了,我爸的公司也將重心放到這裏,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別不好意思開口,雖說我們不是什麽幾百強,但還是有那麽點勢力的。由於這個原因,西南這裏的傳統風俗,有很多將會隨著發展而消亡,這段時間,我們幾個項目組幾乎跑遍了附近的縣鎮,能記錄多少是多少吧。”王語謠歎息道。
這個消息對雲離來說有喜有憂,莊園的建設計劃,也要做出相應的調整,不過能提前得知這個消息,自己也有充足的時間來籌劃。接下來他們又談了很多話題,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休息,對於王語謠無私的幫助,雲離暫時無以為報,隻能把這份恩情牢記,待日後有機會奉還給她。
第二天一早,楊棟和周文豪就驅車趕到了小鹿山,縣中心到這裏的距離可不近,看來他們是天沒亮就出發趕來,看到王語謠安然無恙,才放下了心頭大石。
在鹿鎮的工作已經完成,王語謠他們小組又要趕往下一個地點,其實來臨山縣之前,他們就找到了一位非常合適的向導,聽說是一位老教授,隻是這趟沒有跟過來。這次來鹿鎮,王語謠主要就是想見一見雲離,把那兩件事交代妥當,至於絹畫的事宜,隻能另尋機會再談,兩人約定再見的時間後,雲離才將他們送離了小鹿山。
雖然得知了開發的消息,但雲離不會改變他建設莊園的初衷,隻是有些計劃,需要提前來實施,而最先排到他日程表上的,就是斑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