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店裏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雲離看時候差不多,就去買了些小吃和熟食,滿滿的一袋子,提著去鹿鎮中學找陳老哥。
開學已經有一段時間,學校裏的事也上步上了正常軌道,那批新來的支教老師,大都已經能獨當一麵,讓陳老哥的日子過得輕鬆不少。
“你這小子,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盼到你這尊大佛來了。”一看到雲離,陳老哥挖苦了幾句,便拉著他往自己宿舍走去,連他平時最喜歡的美食也沒瞧上一眼。
兩人到了陽台,雲離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問道:“這是一棵老茶樹吧,看樹齡應該不小了,是哪個品種的?”
在小陽台上,有一棵半人高的茶樹,栽種在一個精致的圓盆裏,枝幹長成“丫”字型,顏色深褐,一看就很有年份。枝葉不多,葉子都是深綠色的,扁長,葉邊帶棱,葉子上也有很深的紋路,就像是老僧臉上的皺紋。
“最頂級的!”陳老哥斬釘截鐵道。
雲離對茶沒多少了解,見陳老哥賣關子,便猜道:“鐵觀音?碧螺春?還是普洱?”
“大紅袍!”雲離猜不出,陳老哥也耐不住性子,直接公布答案,一臉得意之色。
“原來是它,的確大名鼎鼎,不過依我看來,這茶樹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怕是沒多少日子了。”雲離仔細打量了一下茶樹的狀況,沉吟道。
即便對茶樹沒什麽了解,但第一眼看上去,也能猜出這棵茶樹絕非凡品,它身上帶著的古舊氣息,不是普通的茶樹能相提並論,這就像是一隻普通的瓷碗,跟景德鎮青花瓷碗放在一起,一目了然。
現在雲離也算是半個植物專家,看了一看,用電磁力探了探,就發現問題所在。從外觀上來看,這大紅袍茶樹除了枝葉稀鬆了些,跟其他盆栽別無二致,但雲離很清楚,茶樹的枝幹發枯嚴zhòng,裏麵估計已經是中空的了,而且有明顯的蟲蛀痕跡,雖然已經治好,但落下的後遺症可不小,從葉子末端枯黃的狀況就可以窺探出來。
“要是沒點難度,我也不用請你這尊大佛來,來,先吃飯,一邊吃我一邊跟你說。”見雲離一眼看出了問題的所在,陳老哥喜形於色,於是擺起飯桌,分吃雲離帶來的熟食。
“這是最正宗的野生大紅袍,世人都知道武夷山那裏,還剩下三棵,被保護起來了,而我這一棵,就是不為人知的第四棵,至於有沒有第五棵,就不清楚了。”陳老哥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沾沾自喜道。
“野生的大紅袍茶樹,的確隻剩三棵了,而且都有過千年的樹齡,現在市麵上的大紅袍,不都是從這母樹上壓條移栽出來的嗎?”雖說雲離對茶樹沒多少了解,但這大紅袍名頭太大,他多少也聽過些相關的新聞報道。
“那可大不一樣,移栽的大紅袍茶樹,茶味跟這正宗的比起來,可遜色太多了,況且真正從這母樹上移栽出去的也不多。現在市麵上的大紅袍茶樹,大多都經曆過幾代移栽,根本就不是那個味道了,他們隻是借‘大紅袍’這三個字來撈錢罷了。”陳老哥本就是個愛茶之人,在這方麵的認識,自然比雲離強很多。
“你這是從哪搞來的,不會真是去了趟武夷山,把人家的給順回來吧?”知道這棵茶樹的不凡後,雲離大感好奇,便追問道。
“你老哥我雖談不上什麽為人師表,但也不是那種心術不正的人,這一棵大紅袍可是大有來曆,幾十年前那個****時期,在破四舊的運動中,不少野生大紅袍都被毀去了,這大紅袍茶樹在古代可是專進貢給帝王的,被認為是舊文化的產物。幸好當時山上有幾個僧人,暗中搶救下了一批野生大紅袍的母樹,後來這批母樹流落到不同人的手裏,現今都沒什麽消息了,這棵也是其中之一。”
陳老哥先是把這茶樹的曆史大談一遍,喝了口茶,然後再把來曆交代給雲離聽:“上個月的農曆新年,我不是去北方探朋友了嗎,這棵大紅袍就是我那老朋友的。他也是個茶癡,當初花了不少代價才將它搞來,當寶貝一樣供著,悉心照料,可還是弄成這樣,請過很多專家都沒有起色。”
“那您老人家,不會是認為我有能力將它救活,就把它給帶回來了?”雲離摸著下巴,一臉無奈的猜測道。
陳老哥拿起茶壺,給雲離的杯子添滿,賠上笑臉說道:“你可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唇舌,才讓他給我帶回來,一路上搬搬抬抬多辛苦就不說了,把我這老骨頭啊,可折騰得夠嗆,你小子這回可要拿出真功夫來保住它的命,老哥我全指望你了。”
“我盡力試試吧,種瓜種菜我在行,可種茶樹還是頭一回,這還是一棵千年老樹,您老人家真會給人出難題啊。”雲離不想潑陳老哥冷水,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嘿嘿,我既然出了難題,少不了要給你些甜頭,以前你一直喊著要的搖椅,我最近用竹子做了一個新的,就在樓下雜物房放著,等下連茶樹一起,運回到小鹿山去。”陳老哥早就料到雲離不會拒絕,但畢竟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就傾力打造了一張雲離垂涎已久的搖椅給他,可算是用心良苦。
“這還差不多,剛好家裏缺家具,您老人家要是有空,就再幫我多弄幾件唄,反正竹子有的是,不夠的話我親自給你抬來。”聽到有禮物,雲離頓時心情大好,不滿足的央求道。
陳老哥不好氣的吹了一下胡子,笑罵道:“你以為我這是開家具廠的呀,為了你這把搖椅,我可是把這幾年來珍藏的材料都填進去了,你小子可要給我好好對待它,別隻顧著躺上去睡懶覺。”
雲離當然很清楚,出自陳老哥手的,就肯定是精品中的精品,用得材料也肯定是經過精挑細選,這樣一件作品,絕不是市場上那些速成品能比擬的。
之後,兩人又談了些最近的狀況,雲離特別跟陳老哥聊起鹿鎮的曆史,想從他口中知道這裏更多的故事,特別是關於斑鹿山的。陳老哥雖是土生土長的鹿鎮人,但對這裏過往的曆史不甚了解,他倒是認識縣裏一位專門搞民族文化研究的老學者,或許對雲離有所幫助。
關於斑鹿山裏的秘密,雲離並不著急要馬上去弄明白,陳老哥認識那個老學者,之後有機會的話,雲離也很想去結識一下,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兩人分工合作,陳老哥用摩托車搬搖椅,雲離搬大紅袍茶樹,一路小心翼翼的,等工作完成,月亮都升到山頂上了。
由於之前從未有過種茶樹的經驗,而現在這棵又是頻臨枯死邊緣的千年老樹,雲離不敢像對待其他農作物一般,直接用電磁力去刺激它。對普通植物而言,電磁力就像是沒有副作用的興奮劑,能激發出它們自身最大的潛能,但對於這棵千年茶樹,用這方式顯然不太合適。
雲離翻閱了許多栽種茶樹方麵的資料,但都找不到太有用的方法,他也不敢把茶樹從盆裏移栽到地上,一是怕它適應不了小鹿山這裏的土壤,水土不服,二是如今西南這裏的天氣反複,種在盆裏,搬運起來方便很多。而且雲離檢查過,盆裏的土壤是紅岩沙土,內裏混有鍾乳石,應該是專門為這茶樹而調配的,可以得看出來,陳老哥這位老朋友,對它可是煞費苦心。
想不出太好的方法,雲離隻好先將它安置在院子西側,一處通風陰涼的地方。現在小鹿山裏,最先布下的木磁陣已經初有成效,竹樓以及那邊這片田地,都在木磁陣的影響範圍內,強度不大,應該有助於茶樹的療養,雲離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把這千年茶樹的特性摸透,然後再做打算。
獲得光鳥的納能方法後,現在每天一有空閑,雲離就會抓緊時間修煉,期待著突破光鳥之後,這體內的電磁力,又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現在他總覺得時間不太夠用,檢查並記錄田地裏農作物的情況,這是每天必做的事情,集芳園那邊的水培植物,同樣如此,加上改進木磁陣,打理院子,研究大紅袍茶樹這些事情,幾乎將他一天的時間都占用掉了,修煉的事情隻能在晚上休息的時間進行。
不過讓雲離可喜的是,自從突破到光鳥階段後,即便減少睡眠時間,身體狀況依舊良好,對日常的生活並沒有任何影響,於是他便抽出部分睡眠的時間,用來修煉光鳥。進度談不上有多快,他也不知道離突破還有多遠的距離,隻是他能明顯感覺得到,電磁力在變強,身體機能也跟著在提高,這就已經足夠了。
進入三月份,天氣明顯回暖,偶爾會出現“倒春寒”的狀況,但對農作物構不成威脅。連綿的春雨如期而至,之前挖好的蓄水坑和水道裏,收集到了大量水源,雲離也擴耕計劃,也終於要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