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一股血線飆‘射’而出。
血透戰袍的帕圖爾若無其事地從腳下踩著的那具死狀慘怖的日耳曼人屍體的‘胸’膛中拔出佩劍,舉目四望,再也看不到一個站著的日耳曼人。
屍橫遍野、血流漂杵!掃過眼前一副地獄景象的戰場,帕圖爾不禁有些慨歎,在其原先看來,以兩萬對四萬,就算雙方戰鬥力的確存在不小差距,但兵力對比擺在那,戰鬥即便是勝也是相當艱難,很大可能是勢均力敵。然而卻萬萬沒有想到,就憑一個臨時設下的小小計謀竟然就騙的日耳曼人毫無防備的一頭撞進陷阱,遭遇前後封堵、左右夾擊最後全軍覆沒!
早知道日耳曼人打起仗來這麽2,帕圖爾真是後悔之前出於謹慎沒有兵行險招,不然也不至於拖到現在才徹底解決了日耳曼大軍。
提著兀自滴血的佩劍帕圖爾重新走上高地,一邊憑高遠眺一邊稍微舒緩血戰之後的疲憊,不過沒過多久帶著戰果統計而來的參謀官就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戰果和帕圖爾的觀察沒有太大出入,僅這一戰他們就一舉消滅了四萬五千餘日耳曼人,其中死亡超過一半,其餘盡皆被俘,僥幸走脫的日耳曼人不到三位數,完全蓋過了之前一路北進在卡諾斯蒂、阿布羅斯、布裏金先後三戰三捷所取得的戰果!而按照戰前收集的情報來推斷的話,這一戰幾乎就摧毀了蘇格蘭日耳曼諸部最盛時期三分之一數量的軍隊,毫無疑問堪稱一場決定‘性’的勝利!
戰果一統計完,隻見夾道中一隊隊輕裝羅馬士兵開始穿梭於屍體中間,忙碌著清理戰場,而將領們則在緊張安排組織各自的部下在選好的位置安營紮寨,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鏖戰幾個小時使軍隊的體力消耗已經到了極限,自然不可能再連夜趕路行軍,因而隻能是在戰場附近擇地休整一晚。
相對於各司其責的將領們而言,參謀官們就顯得相對清閑了,於是他們也紛紛來到高地上,準備提前向帕圖爾詢問商定一下明天的行軍計劃,然而帕圖爾的決定令他們感到微微有些意外。
“就地休整,沒必要再急著北進了,等到其餘兩路軍隊傳來確切的完成合圍的消息,我們再動身出發。”
雖然絲毫沒有質疑帕圖爾決定的意思,但也許是出於養成的職業習慣,參謀官們還是提出了不同意見:“指揮官閣下,停止進軍會不會讓日耳曼人獲得喘息之機,也許我們該趁勝追擊,讓他們來不及在老巢布置防守。”
“你們考慮得不錯,但依眼下的戰局形勢,我軍沒必要再那麽辛苦了,再說我們已經推進得夠靠前了,就在這一邊休整一邊等待友軍抵達預定位置吧。隻要三路合圍達成,不管日耳曼人是否獲得喘息之機都無關緊要了,他們根本無路可逃!這五年來不斷‘交’戰日耳曼人損失了大量人口,而這次三路進攻截至到現在為止日耳曼人又損失了至少10萬青壯,就憑剩下那點殘兵敗將、老弱‘婦’孺,就算有再堅固的防線,他們又能堅持多久?一個月?還是一年?”
帕圖爾的一番解釋立刻讓參謀官們麵‘露’恍然之‘色’,意識到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此次全麵進攻,帝國是經過了五年的充分準備,無論從任何一點來看都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之所以前期要求急行突進隻不過是為了對日耳曼人造成足夠的壓力,讓他們無法集中力量專注於一線作戰,而現在目標已經達成,包括自己這路在內,三路帝國大軍都是捷報頻傳,可見日耳曼人果然是傻乎乎的分兵抵抗了,結果隻能是三麵開打、三麵皆敗,白白損失寶貴的兵力,對帝國再難形成致命的威脅。在這樣局勢大好的情形下,的確是沒必要孤軍搶入,隻需安心坐等三路合圍自然是勝券在握了。
“好了,你們也都休息去吧,我們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悠閑。派人將我軍大勝的消息通告兩路友軍吧,也好給他們一點壓力,磨磨蹭蹭的再不來,我可就要一個人獨攬征服日耳曼人的大功了!”鏗的一聲將佩劍‘插’回劍鞘,驀地轉過身的帕圖爾一臉豪氣傲骨地朝一幹參謀官低喝,隨即大步流星地走下了高地,背後的鮮紅大氅隨風鼓‘蕩’,狂放不羈。
此時,格蘭扁山區,巴勒特
維斯特斯與索古率領的中路羅馬大軍剛剛越過了蘭諾克沼澤進抵巴勒特駐紮,這是行軍地圖上整個格蘭扁山區內唯一標注有名字的地方,因為這裏有一座古老的石堡,石堡的主人不知道要上溯到幾百年前,石堡早已被廢棄無人居住,正好可供軍隊臨時駐紮。
事實上,帕圖爾半真半假的埋怨友軍行動遲緩真的是錯怪了維斯特斯和索古,因為他們行軍速度提不起來的原因完全是由於不可抗拒的客觀因素,而非指揮不得力。在進入蘇格蘭中央低地的時候,麵對日耳曼人固守的布雷馬,兩人率領的軍隊完全是勢如破竹,幾次進攻就突破了防線,斬殺和俘虜了上萬日耳曼人,嚇得原本打算沿途層層設防據守的日耳曼人倉皇逃走,將整個中央低地拱手相讓。
可惜開‘門’紅之後的中路軍的運氣就直轉直下,盡管戰前已經派遣斥候詳細探明了進軍路線上的地形並且相應做出了準備,但當一望無垠掩藏在雜草之下幾乎看不出異樣的蘭諾克沼澤真正呈現在中路軍眼前時,他們才意識到困難遠沒有想象得那麽容易克服。
後來發生的一切也確實印證了這一點,為了安全越過蘭諾克沼澤中路軍整整耽擱了三天的時間,而且即便是如此小心翼翼,仍然有上百名士兵在使用樹枝捆綁製成的簡易橇板橫穿沼澤時不慎丟了命。
因而當帕圖爾率領的南路軍順利抵達埃茲爾並且取得一場大勝的時候,中路軍才剛剛艱難抵達巴勒特,距離預定的合圍地點奧爾福德還有幾十羅馬裏的路程。不過剩下的路將是一片坦途,加之沒有日耳曼人的‘騷’擾,最多‘花’費半天時間就能趕到奧爾福德。
以上是南路軍和中路軍的情況,至於北路軍,並不是由羅馬軍隊組成,而是戰前根據秘密軍事同盟條約凱爾特人調集三萬‘精’銳單獨組建的,軍團最高指揮官是三年前凱爾特人正式成立聯合王國之後被凱爾特貴族一致推選為‘女’王的桂妮維亞。
和中路軍以及南路軍的情形都有所不同,也許是知道了北路軍是由凱爾特人而非羅馬人組成,而日耳曼人覺得凱爾特人隻不過是他們的手下敗將,如果不是有羅馬人的扶植早已被他們擊敗,可是現在卻也妄想趁火打劫不禁大怒,於是日耳曼人毫不畏懼地對北路軍展開了攻擊,和中路以及南路的表現綿軟截然不同,在北路日耳曼人的攻勢狂猛,悍不畏死,反複糾集兵力拚死抵抗,可以說給初次執掌大軍的桂妮維亞造成了巨大壓力。
幸運的是桂妮維亞不僅有足以折服眾多凱爾特貴族支持其登基為‘女’王的個人魅力,眼光和能力也同樣不俗,關鍵時刻親自披掛上陣使軍隊士氣大振,而同時又用人不疑地將軍事指揮權‘交’給了幾位經驗豐富的軍官,因而在經曆了起初的‘波’折之後大軍迅速整合、發揮出超常的戰鬥力,一舉奪下了奈恩重鎮,殲滅了一萬餘日耳曼‘精’銳。
接著,北路軍的征途順利起來,一路東進,相繼攻克了埃爾金、阿伯勞爾、基斯,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天抵達合圍位置亨特利。
至此,兩路大軍已經抵達預定位置,隻待中路軍到達奧爾福德,三路合圍的計劃就將順利完成,被困在阿伯丁的日耳曼諸族將徹底失去逃生之路,而當三路大軍同時發起進攻的時候,也就是這些當初從大陸浮海而來的日耳曼人的末日了。而日耳曼人滅亡之後,在不列顛帝國的疆域將正式延伸至蘇格蘭,涉足這片曾有無數羅馬偉大統帥試圖征服但最終未能如願的古老土地。
然而,一切真的會如此順利嗎?
當然不會,特別是當一個披著鬥篷、整個臉都被低垂的帽子遮住的人站在桂妮維亞的麵前時,這位凱爾特人的‘女’王立刻敏感地意識到一個天大的麻煩找上了自己。
果不其然,鬥篷人的第一句話就讓桂妮維亞的俊秀雙眉緊緊蹙成了一團,沒有一點瑕疵的動人麵龐上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
“尊敬的凱爾特‘女’王,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羅馬人消滅日耳曼人嗎?‘女’王陛下可曾想過,一旦日耳曼人滅亡,羅馬人在不列顛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鬥篷人語氣平靜地發出了一連串的質問。
“我們是羅馬人的忠實盟友,如果沒有我們,羅馬人怎麽可能這麽順利地就消滅日耳曼人!難道你是在暗示羅馬人會背信棄義,出兵攻打王國嗎?”下意識地桂妮維亞立刻反詰,然而當說完這些話後就連她自己也猛然驚覺,就憑一紙盟約就想拴住羅馬人征服整個不列顛的想法未免太幼稚天真了,可是,不論如何,已經是一位‘女’王的桂妮維亞並不希望自己隨隨便便就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要挾。
然而,似乎是‘洞’悉了桂妮維亞內心的想法,鬥篷人先是輕笑一聲隨即給出了一個讓桂妮維亞心動的建議。
“既然‘女’王陛下對羅馬人這麽有信心,那麽不妨嚐試一下羅馬人的信譽如何?‘女’王陛下可以派人去向羅馬人提出要求,等日耳曼人滅亡之後將整個蘇格蘭作為凱爾特王國的領地。如果羅馬人真的看重陛下的友誼的話,他們就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請求,而如果羅馬人斷然拒絕,那麽,陛下,不用我來挑撥離間,想必您也應該清楚自己該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吧。”請記住的網址,如果您喜歡雪域風流寫的《榮耀歸於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