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的開始仍是奧卡一向的習慣,選擇在最恰當的時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從而盡可能避免無謂的損失。(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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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過中天,距離篝火熄滅已經過去了大約兩個小時,此時那些躺在沙灘上宿醉的日耳曼人都是到了睡得最沉的時候,就算是有人上前踢上兩腳,恐怕也隻是囈語咕噥幾聲翻個背繼續呼呼大睡。[]
所以,對於借著深沉夜‘色’從四麵八方悄然‘逼’近的羅馬軍團,日耳曼人渾然不覺,上萬人移動發出的沙沙腳步聲也隻會被當做是風聲輕易忽略。
直到一聲刺耳的尖嘯倏然響起在平靜的夜幕裏,一點躍動的火光從樹林中衝天而起,劃過一道絢爛的光痕,最後落入到灘頭的日耳曼人營地中去。
呼!火星落處,一篷驟然迸發的火焰炸裂開來,一座日耳曼人的營帳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原來那點從天而降的火星竟是一支纏滿了油脂的飛箭!
熾熱無比的火焰四下席卷,發出令人窒息的熱度,幾個不走運恰好靠著那帳篷睡著的日耳曼人頃刻間就肆虐的火舌燎繞,在睡夢中化作一團火球!
“啊!”淒厲的慘叫聲仿佛惡鬼的嚎叫,讓寂靜的深夜瞬間變得如同噴發的火山一般狂躁起來。
嘩嘩嘩!!!無數人驚醒,無數人呆滯、無數人茫然不知所措,試圖睜開那模糊的眼睛,然而來自地獄的眼睛已經牢牢鎖定了他們,死亡的號角已然吹響!
咻咻咻~
漆黑的夜空中被無數衝天而起的火光照亮,宛如死神怒嚎的連綿破空聲中,仿佛萬道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焰從天垂落!那耀眼而熾熱的火光在日耳曼人漸漸清醒、繼而浮現恐懼和倉皇的眼神中放大……
下一秒!數以萬計的火箭落入營地,鋒銳的金屬錐形箭頭毫無阻礙地穿透‘毛’皮、‘插’入泥土、刺穿**,與此同時,纏繞在箭頭上的浸滿油脂的布帛因劇烈的撞擊而四散炸開,星星點點的火苗就像是幽穀中受驚躥起的無數螢火蟲漫天飄灑,一旦落到能夠燃燒的物體上便會忽的迸濺起熊熊的烈焰!吞噬一切!
與燦爛無邊的夜空‘交’相輝映,從高空俯瞰,在漫天箭雨之中淪為一片縈繞著慘叫與哀嚎的日耳曼營地四周,先是一小片,緊接著是大片大片,越來越多,最終化為燎原之火,遍布整個大地!那是無數點燃的火把,那是無數咆哮的戰士,那是一支帶著馬爾斯的沸騰怒火在蹈火而來的無敵之師!
“羅馬!”一聲響徹天際的嘶吼!那是諸神的怒吼!
“榮耀歸於羅馬!”那是無數戰意沸騰、熱血‘激’‘蕩’的羅馬戰士的長嘯!無形的聲‘浪’徹底撕裂了夜幕,仿佛要將整個天穹都翻覆過來!
轟隆隆的地震聲中,四麵八方,高舉著火把的羅馬軍團用堅固的盾牌連接起一道延綿的堅壁,洶湧而進!而在營地正東麵數百米處的高地上,兩千名長弓手,不斷‘抽’出箭矢,扣上弓弦,在軍令官們此起彼伏的一聲聲怒吼中將連綿的箭雨一刻不停地朝日耳曼人的營地內盡情傾瀉!
營地內,
啊!一名驚慌‘亂’竄的日耳曼士兵突然被一支從天而降的火矢‘射’中背部,頃刻間變為一團移動的人形火焰!
“敵襲!羅馬人!”密密麻麻的火矢近乎封鎖了每一寸空間,無數日耳曼人在睡夢中便被萬箭穿身,甚至連慘叫都未及發出,而幸運的家夥則躲過了第一‘波’致命的箭雨,紛紛倉皇逃竄,一邊尋找可以遮蔽的角落一邊口中無意識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告警聲。
“‘混’蛋!這幫狡猾卑鄙的羅馬畜牲!”忽的一篷的火焰在旁邊的一座營帳上竄起,打斷了剛在幾名持盾‘侍’衛的簇擁下狼狽不堪走出營帳的日耳曼人統帥克雷斯口中那虛弱無力的狠話,嚇得其臉‘色’一陣煞白地拚命躲入盾牌後麵,如無頭蒼蠅般地向外逃去。
到處是飛箭穿梭的尖嘯和慘死者的哀嚎,透過盾牌的縫隙,日耳曼人統帥驚恐地看著一座座帳篷被火矢點燃,大半個營地已經化為一片火海,火光搖曳中,遍地橫屍,粘稠的血漿在火焰中發出茲茲的聲響令人心膽皆喪!
聽著身旁‘侍’衛徒勞的咆哮喊話,可惜大多數正在箭雨中無頭蒼蠅般‘亂’撞的士兵根本不去理會命令,隻顧四下躲避流矢,雖然也有勇敢的戰士咆哮著站出來,毫不畏懼地試圖與敵人一決生死,然而不等克雷斯眼中閃出振奮的目光,咻咻咻的尖嘯中,又是一‘波’無差別覆蓋營地的箭雨灑下,那些魁梧的身影頃刻間便如樹樁般僵硬倒下,渾身如刺蝟般‘插’滿了箭矢,登時讓克雷斯的心髒一陣劇烈的收縮痙攣,神情恐懼得扭曲!
“快撤!別管營地了,全都撤去船上,我們離開這裏!”片刻之後克雷斯猛地如夢方醒般地兩眼圓睜,顫抖著‘抽’出佩劍,大聲朝四周的日耳曼人喝道。
克雷斯放棄了抵抗,不僅是因為自身的恐懼,因為他知道這場戰鬥根本不會有任何懸念,留在這裏隻能是白白送死,那些羅馬人既然能夠準確地在這裏設下埋伏,那就說明,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落入羅馬人的圈套,什麽救援、什麽渡海,統統都是騙局,羅馬人就是要將他們‘誘’騙到陸地上,然後就像現在這樣,如同屠宰牲畜般慢慢殺死所有人!
太‘陰’險了!太狠毒了!克雷斯在內心用所有能夠想到的詞匯來咒罵羅馬人和他們信仰的諸神,然而腳下卻是生風般地跑向停在遠處灘頭上的渡船方向,不過,克雷斯畢竟還沒到恐懼到喪失神智的地步所以他讓四周持盾為他遮擋箭雨的‘侍’衛一路跑一路不停朝四周喊著讓幸存的日耳曼人都撤退到渡船上,對於他們而言,也許隻剩下撤回到海上這唯一的生路了。
克雷斯的急智總算起了一點作用,先前命令抵抗時那些士兵完全不聽調遣,因為暴‘露’在箭雨下無異於送死,而且舉目四望他們也看不到可以去與之拚殺的敵人,這樣的完全不對稱的戰鬥讓日耳曼士兵無法不膽寒。而現在,聽到撤退的命令,終於‘激’起了日耳曼人殘存的一點勇氣,四下裏聽到喊聲的日耳曼人紛紛拿起手邊能夠遮擋一下身體的東西,咬牙衝出角落,匯聚到克雷斯的身後一齊朝海邊湧去,撤退的隊伍逐漸壯大起來,不過還是有更多的人在逃跑或是躥出的過程中被‘亂’箭‘射’翻。
恐怖的長弓火矢箭雨讓這場夜襲才剛剛開始就失去了懸念,幾乎沒有層級指揮概念的日耳曼人在這種猝然遭遇戰麵前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和反攻,當然,如果隻是‘肉’搏戰也許日耳曼人還能帶給羅馬軍團一點小麻煩,不過很遺憾,兩千名長弓手,每一分鍾‘射’出超過15000支的箭矢,這還是在追求齊‘射’情況下的水平,如果是自由散‘射’的話,2000名‘精’銳長弓手,足以讓任何人感到絕望。
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足夠了,至少當負責正麵強攻的軍團抵達營地時,除了燃燒的帳篷、狼藉的雜物、遍地的焦屍和如同蒿草般長滿了地麵的箭矢。
“指揮官閣下?”盾牆前,目睹這一幕的副將有些不確定地轉過頭朝自己的長官詢問道,因為顯然眼前遇到的無抵抗局麵並不在事先的戰術推演之類。
“繼續前進,那些日耳曼人是打算上船逃往海山,我們必須加快步伐,阻止他們。”透過火把照出的光亮,羅馬指揮官麵冷似鐵地做出了判斷,語氣果決。
“遵命!”副將,其實就是參謀長,愣了一下,隨即轉身向軍團高聲喊道:“加速前進!”
命令聲下達,軍團立刻如滾滾洪流向前湧動。
片刻之後,一支披掛著漆黑的鐵甲、手提長矛猶如哈迪斯身前護衛的騎兵簇擁著一名身著羅馬元帥紫‘色’甲胄的年輕將領出現。毫無疑問,年輕將領正是我們的主角奧卡。
目光在眼前一片狼藉的營地內掃過,奧卡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淡然笑容地對身旁諸將道:“看來今夜我們是看不到什麽‘精’彩的表演了?有點遺憾,不是嗎?諸位。”
聞言,幾位隨‘侍’的軍團長都是相視一眼,頷首而笑。
“好了,鑒於收網行動如此順利,我們也該給還在海上辛苦漂著的兄弟發信號了。”奧卡說著目光越過營地望向遠處黑‘色’的大海,隨即舉起右手,身後的一名傳令兵立刻會意退下。
“將所有上岸的日耳曼人全部消滅在海灘上,我不希望給海上的兄弟增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海灘上,
被固定住的長船在無數火把映照下的輪廓仿佛一頭頭隱藏在‘陰’影中巨大的怪獸,而此刻,長船周圍上下,無數身影正糾纏在一起血腥廝殺,逃離火海和箭雨洗禮的日耳曼人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不等他們費盡力氣地將長船分開推下海,羅馬軍團已然尾隨而至,四麵八方不留一點縫隙。
幸存的所有日耳曼人被圍在了沒有退路的沙灘上,而有奧卡不受降的命令在先,軍將們也就沒了猶豫,直接下令進攻,務求步步推進消滅所有日耳曼人。
心知陷入絕境的日耳曼人不得不壓下恐懼,鼓起血勇,為掙紮求存奮死抵抗,可惜,在層層推進猶如銅牆鐵壁的羅馬步兵方陣麵前日耳曼人的那一腔血勇不過是掀起可憐的一絲‘波’瀾罷了,僅僅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成組織的抵抗便被徹底擊潰,足以碾碎一切的羅馬軍陣踏著層層疊疊的日耳曼人屍體緩緩圍攏。
就在那些殘存的日耳曼人驚恐地以為就要被這不斷‘逼’近的軍陣碾成粉末時,卻沒想到所有盾牆瞬間打開了,一個個麵‘色’如冰、眼神中躍動著狂熱的羅馬勇士手持短劍走入陣中。
“就讓這些自以為天生是最強大戰士的日耳曼人在臨死前見識一下羅馬軍團的戰神衛隊吧!”
“殺!”一聲怒吼,第一名戰神衛隊的羅馬勇士率先衝入了殘存的日耳曼人中間,隨即,無數人影緊隨而去。於是,一場最後的殘酷‘肉’搏在海灘戰場上演。
戰鬥一直持續到黎明到來,當一名戰神衛隊的勇士渾身浴血地提著克雷斯血‘肉’模糊的腦袋來到奧卡馬前高高舉起時,奧卡舉起手,四周山呼海嘯般的勝利聲刹那間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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