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一直以來,他妹夫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一個懦弱怕死的膽小鼠輩,否則當年就不會讓他妹妹的算計得逞,可現在那個被他鄙視的男人竟然自,一個人攬下這麽大的罪名。
他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男人和女人走後,他們生了什麽事,又或者是男人自覺太過愧對於女人,想以此謝罪,還是有別的原因,但不管哪一種都無法平息他的惱怒。
那個愚蠢的男人破壞了他的計劃,讓樓少棠逃過了一劫!
他把手機重重摔向對麵的牆壁,手機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他閉上眼睛思索了一番,決定啟動第二個計劃。這個計劃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人替樓少棠頂罪,且還會令男人牢底坐穿,甚至是殞命。
第一個計劃失敗的惱怒很快就被他揮走,可是平靜的心緒又被晚上臨睡前的一通電話擾亂。那是樓家的管家打來的,詢問他的妹妹有否到他這裏來過,他的妹妹不見了。
他一聽心驚了下,立刻說:“沒有來過,你們有去別的地方找過嗎?”
管家回說他們正在找,還沒有消息,他即刻掛斷電話,換衣服,然後開車出門去找,另外還派私助和手下分頭去找。
他們找了一宿,找遍整個海城,卻都沒有找到。他擔心極了,他妹妹以前從沒有出現過這種不聲不響就失蹤的事,看來是這次他妹夫自,她受了極大的刺激。
自?
他大腦突然打了個激靈。
一個念頭閃了出來,該不會是他那個癡情的傻妹妹同她那個愚蠢的老公一樣,代男人自去了吧。想到這裏,他趕緊給私助打電話,讓他去警局查一下。
半小時後,私助回電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氣得無語,立刻趕往警局。到了警局,剛下車關車門,就看見樓少棠的車停在了與他車相隔幾輛車的車位上,女人坐在副駕駛位上正看著他,旁邊駕駛位上的男人也正滿麵陰鷙的盯視他。
沒有料到他們也會來,他微微一愣,下一秒就挑起慣常的痞笑,雙手插進褲兜裏朝他們踱了過去。
男人對女人說了句話後,就自行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他猜男人定是囑咐女人不要下車。
男人繞過車頭走向他,他也繼續朝前走,兩人似有默契的,在離對方1米之遙的地方同時停下了步子。
他雖挑唇誚笑,一派散漫不羈的痞態,可遮掩不住周身散的強大氣場。麵目森寒的男人,全身上下也同樣散出陰戾的氣息。
兩人對麵而立,均大膽的迎視著彼此,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人無不側目,且表情都流露出微微的怵色,隨後便加快腳步離開,仿佛走慢一秒,他們就會遭受到什麽大難一般。
“運氣不錯。”他率先開口,口氣和表情都是極為嘲弄的。
男人冷繃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隨即在他毫無防備下,掄起拳頭砸向他的笑臉。
盡管他沒有防備,但這種突襲於他習以為常,他很輕鬆又敏捷的躲過,隻向旁邊踉蹌了步,然後抬手揉了揉昨天被女人打到紅腫,現在雖消腫,卻還是有些痛的臉頰,衝男人揚起無謂的笑。
他是故意這樣做的,為了轉移男人的注意力,以便趁其不備對其出手。
果然,男人目光被他的動作引去,他驀的收笑,掄拳,狠戾的砸向男人的臉。
男人的身手與他相比雖差了些,但也是很好的,所以同樣敏捷的躲過,沒有被他擊中。
許是見男人剛才差點被他打,女人跳下車,急跑向男人,並緊張的叫道:“老公!”
不知男人是沒有聽見還是充耳不聞,沒有理會,立刻又向他揮拳,這次他可是做足了準備,在男人的拳頭幾要碰到他臉時,及時避開,然後他也再次出手反擊。
兩人你來我往,每一招都又快又凶狠,卻是因為彼此身手不相上下,所以都沒有讓對方占到任何便宜。
就在他再次出拳擊向男人的時候,女人突然衝到男人身旁,一把將男人推開。
意識到女人要替男人擋拳,他一驚,可出擊的手已來不及收回了,但他還是盡可能的收了些力,隻是他的手勁太大,拳頭落到女人粉白的俏臉上後,女人便被巨大的衝力擊倒在了地上。
望著被緊張萬分的男人扶住的女人,他內心既緊張擔心又自責不已。沒有人知道,在他拳頭砸中女人臉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
拳頭還被他緊緊握著沒有鬆開,他感覺手骨都快被自己捏碎了,卻是一點也不在意,隻擔心女人會不會有事。
男人要帶女人去醫院檢查,女人忙製止,說自己無事,但男人卻態度強硬。聽見男人說不放心寶寶,他驚愕萬分,“寶寶?”
他立即看向女人的肚子,這才意識過來,女人剛才倒地為何不是捂臉,而是捂住肚子,原來是她懷孕了。可是女人的小腹很平坦,一點沒有懷孕的跡像。而且,她不是不能生育的嗎?
他難以相信,視線移向女人的臉,“你懷孕了?”
女人臉色蒼白,看著他一語不,喉嚨不停吞咽著口水,似是在緊張什麽。這時,一旁的男人出冷冽的聲音,“和你有關係嗎?”
男人的表情和語氣將答案明明白白的昭示,刹那,他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驚怔在原地。他怎麽也沒料到在這個時候女人會突然懷孕,就像此前他萬萬想不到女人不能生育一樣。
可是又大不一樣。在知道女人不能生育後,他是更為堅定了要將她奪回身邊的決心,誓要更好的寵愛嗬護她。而現在女人懷孕了,卻是將他這份堅定動搖。
不是他嫌棄女人,而是知道女人懷了男人的孩子,有了這條血緣紐帶的牽係,她和男人更加不會分開,感情還更會升華。如果他再強行拆散他們,女人對他的恨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被消磨,他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得到女人的愛。
雖然不拆散他們,他也沒有機會再得到女人的愛了,但至少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在與男人幸福美滿的婚姻浸潤裏,女人會逐漸淡忘對他的恨。
一瞬間,他突然感到自己很可悲,他竟然已經淪落到隻期望女人不要恨他就好的卑微境地。
一股劇烈的澀痛由心間向他的四肢百骸漸漸漫開。
“ranco,現在你該死心了。”
男人得意中夾帶輕蔑的話語劃過他耳際,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卻是沒有看男人,依舊定定凝視女人。
女人直視著他,手臂圈上男人的腰身,朝他揚起幸福的笑,直言不諱的承認她懷孕了,自己與男人即將要有寶寶。
他立刻閉上眼睛,不是無法接受現實,是不想去看他們幸福的笑臉,可是笑臉卻清晰無比的映現在他眼前。
他微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伴著強烈的心痛下了一個決定。
他,放手,成全女人與男人的愛。成全她的幸福。
他睜開眼睛,目光堅毅的凝視女人,女人微微蹙起眉頭,表情顯得有點不安,還夾帶些許揣測的。不過她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從警局裏出來的,他的妹夫轉移走。
女人叫了他妹夫一聲,隨即和男人一起朝他妹夫走去。
看見他們,他妹夫頗顯意外的愣了瞬,卻在下一刻看見他之後陡然生怒。
從女人詢問他妹夫的話中他才知道,原來他們過來也是因為他妹妹代他妹夫自的事。
看見他朝他們走過去,他妹夫沉凝的麵龐綻露出諷笑,旋即諷刺他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一點沒被男人刺激到,隻覺他的妹妹真傻,要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搭上自己的一生,但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生。
他沒有再和他們浪費唇舌,提步進了警局。來之前,他給汪公子打了電話,讓汪公子打點裏麵的人,所以他很順利就見到了他妹妹。
不知是懷孕的緣故,還是為他妹夫的事擔憂,他妹妹削瘦了不少,麵色也很憔悴,他看了既生氣又心疼。
“為什麽這麽傻?”
他妹妹還在生他的氣,傲氣的把臉往旁邊一別,不理他。
他不在意,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你知道他為什麽要代樓少棠自?”他問,又說:“是為塗穎。”
他妹妹不顯意外,隻是臉色難看了幾分,他繼續道:“確切的說是為塗穎的孩子。”
話落,他妹妹驚訝的一下轉過頭,他麵無波瀾,“塗穎懷孕了,如果樓少棠坐牢,她的孩子就會沒有父親,所以他才會自,用自己把樓少棠換出來。”
這是他剛才在警局門口見到他妹夫時才意識到的,他妹夫一定也是知道了女人懷孕,所以才這麽做。由此可見,那個男人也是真愛女人的,同時也更加證明男人對他妹妹的無情。
“為了塗穎的孩子有父親,他不顧你的孩子會失去父親。”他進一步說,真心希望他的妹妹可以清醒了,“事到如今,你還要為他著想嗎?你覺得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你繼續愛嗎?”
他妹妹驚怔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深褐色的眼眸裏蓄滿了淚。
他頂弄了下口腔,語重心長的說:“vonne,和他離婚吧,和我一起法國。”
他妹妹又是一驚,不可思議的盯看他。他知道她眼神裏的含義,喉結艱澀一滾,說:“我決定放手了。”
他妹妹驚訝的瞪大眼睛,但馬上像是明白了,臉容一轉,變得有些譏誚的。
他自是明白他妹妹在譏誚什麽,他不在意,繼續道:“等你明天出來,就去把孩子打掉。”
“我不會打掉孩子的!”他妹妹一下激動,手護住肚子。
他蹙起眉頭,也惱了,“你到底還想被他踐踏到什麽程度才肯清醒!”
他妹妹哭出聲來,“我會和他離婚,但是孩子是我的,我不會打掉。”
看他妹妹態度堅決,且萬分痛苦的模樣,他心不忍,讓步了,“好吧,那就把孩子留下。”
他看眼妹妹凸起的肚子,心中說不出的滋味。那個男人雖給了他妹妹無盡的痛苦,可至少還留給了她一件最為珍貴的東西,而他和女人之間,卻是什麽也沒有。
從警局出來,他命私助把建材商和承包商私相勾結的證據放出去,以便讓樓少棠查到,再給那兩人封口費和安家費,讓他們把這事背了。他這麽做的目的依然是為了女人。
如果“天悅”垮了,樓少棠將會一無所有,女人的一切也會受到波及,她的生活必將陷入困頓。既然他現在決定成全她,就不希望她受苦,他要她過得幸福安逸,所以他要替她解決這件事,再說這事也是他惹出來的。
“雙子塔”事件就這樣被他輕易擺平,“天悅”和樓少棠逃過一劫,他妹妹也在第二天被放了出來,聽他話的和他妹夫簽了離婚協議。回法國的機票私助也已經訂好,這周末就走。
與以往每一次走不同,這次走了,他將不會再回來。
他與女人,此生再不相見。
他的愛情是從這裏開始的,卻沒有在這裏結束,他將帶著對女人的愛回法國,度過他的餘生。
是的,除了女人,這輩子他不會再愛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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