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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倉庫裏已是一片槍響,即使沒有看見,光聽這此起彼伏的槍聲,也能想像裏麵是何等激烈的場麵。
我已顧不得去想任何事,也顧不得什麽安危,隻一心要進到裏麵救蕊蕊,於是急推大門。
門沒鎖,一推開,我也不先看裏麵什麽情況,即刻衝了進去。
待進到裏麵後,看見眼前近乎與那晚夢中一致的景象,我刹時怔住。
“瑪芒!”
蕊蕊的驚叫穿透激烈的槍聲傳進我耳朵裏,我一下醒過神,立即循聲尋找她。
她的這聲叫也讓之前全身心投入在槍戰中的其他人暫時停止激戰,紛紛看向我。
“瑪芒!”
安靜的倉庫裏,蕊蕊的哭喊再度響起,因更為響亮了,我迅速就找到了她。
她被綁坐在旁邊靠牆的一張椅子上,身旁站著一個彪壯的外國男人,正拿槍頂著她小腦袋,她腰上好像還被綁著炸彈,小臉嚇得麵無血色,嚎淘大哭。
“蕊蕊!”我驚恐至極,急朝她奔去。
“老婆!”樓少棠驚急的叫聲在下一秒立刻響起,“別過去!”
“lisa!”翟靳也大聲阻止。
我不聽,淚流滿麵的繼續奔向蕊蕊。
隻見蕊蕊身旁的彪壯男人陰邪的一笑,槍口緩緩對準了我。
我生生頓住腳。
啪啪啪——
鼓掌聲在我旁邊不遠處赫然響起。
“franco,現在你不會有遺憾了,老婆也來給你陪葬了,你們一家三口又可以在冥界團聚了。”
純正的法語伴著陰譎的笑聲傳進我耳朵裏。
是翟靳的表哥,kk。
我轉過頭,隻見他一步一瘸的,慢吞吞的朝我走過來,眼神似是毒蛇一般,冰涼狠毒,我不由打了個寒噤。
“老婆?”樓少棠冷笑的聲音悠悠飄出,用字正腔圓的法語道:“他可沒這個福氣。”熟悉的腳步聲緩緩朝我們這邊踱來。
“別動。”翟靳表哥神色一緊,停下腳步,盯著樓少棠,“我不管她是誰的老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從這裏活著出去。”
他滿身透出陰戾和殺氣。
不過樓少棠可一點不怵,不理他警告,繼續往我這裏走,“我也不管你和franco有什麽恩怨,”站定到我邊上,頭朝我示意了下,“要是她被傷一分一毫,你們也一個別想從這裏活著出去。”
他嘴角勾著不屑的笑,可聲音和語氣裏也盡是狠戾的警告。
翟靳表哥表情一滯,明顯被怵到了,朝地上躺著的幾個人快速掃了眼,蹙眉,似是在衡量樓少棠的話。
我也趁此看清了裏麵的狀況。
翟靳表哥原先帶了10幾個人,但現在加上他,隻剩4個還有戰鬥力。
看來翟靳和樓少棠以少勝多了,若不是蕊蕊在他們手裏,恐怕他們早就也被幹倒了。
可是,蕊蕊不就是他們用來掣肘他們2人的的武器嘛。
“嗬?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會先死。”
果然,仗著有蕊蕊在手,翟靳表哥又恢複到先前的陰獰笑臉,對蕊蕊身旁的彪壯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立刻會意,從兜裏拿出一個像是引爆器的東西。
我一看,大驚,“不要!”瘋了般的奔向那個男人。
可能是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失控朝他奔來,那個男人愣怔了瞬,就在這時,我一把推開他,他措手不及摔到地上,手裏的引爆器也飛了出去。
刹時,身後槍聲再度響起,剛要爬起來的那個彪壯男人中槍倒地。接著,就是一陣混亂的槍聲。
我無暇去看是什麽情況,是誰打的這個男人,忙去解綁捆住蕊蕊手腳的麻繩,蕊蕊非常非常害怕,一直在哭叫著,“瑪芒?瑪芒?”
我安慰她,“蕊蕊不哭,馬上就好了。”
因為我也還處在極度的恐懼中,又因為心急,手抖的不行,好不容易解開手上的繩子,剛要去解她腰間綁住炸彈的繩子,這時,樓少棠緊張的叫聲穿過槍聲傳進我耳朵裏,“別亂動,會爆炸的!”
我一驚,手倏得頓住,朝他看去。
他正舉槍對準也在拿著槍對準我的翟靳表哥。
目光又看向他身後,翟靳正與他表哥的手下們在激戰,他右手臂好像受傷了,又一個人被他擊中腿,倒到了地上。
我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樓少棠,“老公!”
我驚急萬分,眼淚不自覺又流下來,用眼神向他求助。
不待樓少棠說話,翟靳表哥就陰笑道:“別做沒用的反抗,你們就乖乖等死吧。”
樓少棠臉龐比之前更為陰寒了,望著翟靳表哥,“把炸彈拆了。”戾聲命令。
翟靳表哥無懼地笑了笑,眼珠奸壞的一轉,“要拆可以,你,”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翟靳,“幹掉他。”
我驚得瞪大眼睛,再次朝翟靳看去。
此時,他已解決了那幫人,正轉頭朝我們看來,那條受傷的右手臂,血已流到了手背上,還在慢慢往下淌。
他應該沒有聽見他表哥的話,也沒有顧及自己的傷,走向我們。
“隻要你殺了他,我立刻就把炸彈拆了。”翟靳表哥陰陰一笑,再次說道。
因為槍戰已經停止,倉庫內又陷入安靜,他的話自然清晰的落進翟靳耳中,隻見翟靳身形微微一頓,看向樓少棠。
樓少棠麵色無波,冷靜異常,“好。”半轉過身,麵向翟靳,毫無猶豫把槍對準了他。
“老公!”我難以置信他竟會答應。
翟靳表哥似是也沒有料到,臉龐掠過一抹詫異,看眼翟靳。
翟靳沒有一絲震驚,也毫無畏懼,還把手裏的槍往邊上一扔,“動手吧。”對樓少棠道。
翟靳表哥又是一訝,隨即露出滿意的奸笑,放下了拿槍對準我的手。
樓少棠緩緩扣下扳機,我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叫他不要,可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砰——
槍聲響起,我立刻下意識地蹲下身,抱住蕊蕊,把她嵌進懷裏,閉上了眼睛,眼淚不受控地從眼縫裏刷刷的往下淌。
為了救蕊蕊,樓少棠竟然殺人了,而且殺的還是蕊蕊的親生父親!
又一聲槍響在我悲痛而震驚的思緒中響起,接著身體重重倒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樓少棠把翟靳打死了。
我絕望的想。慢慢睜開眼睛,朝他們看去。
隻見翟靳表哥已倒在地上,手臂和腿都中了槍。
“你們……”他虛弱地喘著氣,臉已痛到扭曲,卻難以蓋過極度驚愕的表情。
怎麽回事?
我也詫異不已,忙看向樓少棠。
他還站在原地,但已不是麵向翟靳,而是重新麵向了翟靳表哥,而翟靳正站在離他1米的旁邊,也麵對著他表哥,手上還舉著那把剛才被他扔掉的槍。
在大腦蕩機了幾秒後,我反應過來,是樓少棠為讓翟靳表哥放鬆警惕,解除對我的威脅,假意答應他,然後和翟靳合作,一起將他表哥幹倒。
是這樣的吧?
看眼翟靳,他原本幹淨的衣服上沾滿了灰塵。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剛才是怎樣的情景一下在我腦中清晰呈現:樓少棠先向他射擊,但故意沒打中他,但他裝被擊中,摔到地上,然後趁他表哥沒提防,一個翻身,身手敏捷地撿起地上的槍,以極快的速度射擊他表哥。
翟靳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我也曾親眼目睹過他殺人的迅敏,所以對自己的這一事態重演很確信。
可是問題來了,剛才我沒有看見他們2人有什麽眼神交流啊,他們是怎麽做到這樣有默契的?
也許是他們一刹那的心照不宣吧。畢竟,他們曾經是生死之交。
正這樣想,隻見翟靳緩步走向他表哥,再次舉槍對準他。
就在他欲扣下扳機朝他表哥開槍,樓少棠立即發聲:“你是不想重新做人了?”頗為諷刺的冷笑一聲,但好意的提醒很明顯。
翟靳手微微一頓,似是猶豫了下,放下手。
“老公!”我叫樓少棠。
樓少棠看向我。他知道我是在提醒他,蕊蕊身上的炸彈怎麽辦。
他提步朝我走過來。
蕊蕊被剛才的事更是嚇得不得了,腦袋還埋在我懷裏,放聲哭泣。
我輕拍她背安撫,“沒事的蕊蕊,樓叔叔會救你的。”
我嘴上雖在安慰,但心裏卻也是恐慌,樓少棠是不會拆炸彈的,不過也還抱著希望。就算他不會,他也一定會想到解救辦法。
樓少棠走到我們邊上,蹲下身,看著蕊蕊身上的炸彈,緊皺著眉頭,慢慢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你們都別動,我來拆。”翟靳冷靜的聲音倏得響起,隨即往我們這邊而來。
聽見翟靳的聲音,蕊蕊一下抬起頭,對著翟靳哭泣道:“巴巴?”伸出手,想要他抱的。
翟靳滿麵心疼,眼圈也泛起微微的紅,蹲身到我旁邊,抱住她,像每一次安撫哭泣的蕊蕊那樣,輕撫她腦袋,用滿是溫柔慈愛語氣說:“寶貝不怕,巴巴在這裏。”
“巴巴?巴巴?”蕊蕊眼淚汪汪,緊緊回抱住他,情緒已是不像之前那般恐懼無助了。
我看著他們,一股酸澀從心底湧出,伴隨的還有微微的失意。
不管蕊蕊如何愛我,每當遇到危險,她信賴和依賴的總是翟靳,也隻有翟靳才能讓她真正感到安心。
冰涼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握住,安慰似的捏了捏。
我轉頭,看向樓少棠,他衝我撫慰的一笑。
柔聲哄了蕊蕊一會兒,翟靳放開懷抱,開始聚精會神地拆炸彈。
我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出,一手抱著蕊蕊,一手緊緊抓住樓少棠的手,手心裏汗涔涔的。
樓少棠看上去還是像剛才那般冷靜,但我心知他內心也是緊張萬分的。
由於翟靳手臂受了傷,雙手有些顫抖,卻是在竭力克製著,不知是因為傷痛還是緊張,他額頭上滲出汗珠,有幾顆沿著額角滑落到臉頰。
因為太過害怕,蕊蕊已停止了哭泣,安靜的窩在我懷裏抽泣。
一時間,空氣仿佛被凍結住,我仿佛都能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還有樓少棠的,翟靳的。
不知過了多久,嗒一聲,炸彈上紅色的線被拆斷,一口明顯鬆了口氣的氣息從翟靳口中輕籲出。
“好了?”樓少棠神色一鬆,問。
翟靳緊繃的臉綻露出一絲笑容,“好了。”著手去解蕊蕊腰間的炸彈。
我喜極而泣,抬起蕊蕊小臉,在她臉頰上狂熱的親吻,“沒事了,蕊蕊,沒事了。”
“瑪芒?巴巴?”蕊蕊反抱住我和翟靳,又哭起來。
翟靳輕撫她小腦袋,溫柔哄道:“沒事了,寶貝,沒事了,我們回家。”說完,也在她臉蛋上親了口。
蕊蕊咧開笑容。
“走吧。”樓少棠說,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扶住我手臂,欲將我拉起身。
我看眼他,他表情微微晦暗,似是有些被眼前的畫麵所刺傷的。
我體會他的心情,抱著蕊蕊站起來。
翟靳也跟著起身,剛要扔掉手裏的炸彈,臉色突然一變,“不好!”
話落,我和樓少棠同時聽到了炸彈重新發出的,“滴滴滴”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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