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蕊蕊房間,翟靳把蕊蕊放到羊毛地毯上坐,隨之自己也坐了下來,打開紙袋,從裏麵拿出一套芭比娃娃和過家家的COOKING玩具。蕊蕊開心極了,馬上拿起芭比娃娃就開始幫她換衣服。
翟靳已經給她買了近百個芭比娃娃,但她還是百玩不厭。
看她玩得不亦樂乎,翟靳笑容更加燦爛,拆開COOKING玩具包裝盒,把她玩具一件件從盒子裏拿出來,放到地毯上,問蕊蕊,要不要給芭比娃娃做飯吃。
蕊蕊馬上說好,翟靳便和她一一擺弄起這些玩具,兩人投入到過家家的遊戲中。
他們父女倆經常這樣一起玩。翟靳幾乎把所有閑暇時間都用在了陪伴蕊蕊上。
他愛女兒,比我更愛。
我低頭看眼腕表,她要午睡了,於是走去床邊幫她鋪好被子,然後叫她過來睡覺。
蕊蕊正在興頭上,不願意。我沉下臉,“Lola。”
我平時都叫蕊蕊的中文名,但在生氣要斥責她的時候就會叫她法文名,所以蕊蕊一聽我這樣叫她,馬上噘起小嘴,委屈巴巴地看向翟靳,意思讓他求情。
翟靳看我眼,再看向蕊蕊,寵笑不減,說:“剛才誰說聽瑪芒話的?”
蕊蕊其實知道翟靳不會護她,因為每次我教育她,翟靳都不會和我唱反調,所以她沒有鬧,雖一百個不願意,卻還是乖乖地抱著芭比娃娃自己爬上床。
翟靳坐到床沿,解開她發繩,拿手梳了幾下她頭發,隨即幫她躺下蓋好被子,輕拍她哄她睡覺。
蕊蕊讓翟靳給她講故事,翟靳寵笑著答應,拿起她枕頭旁的故事書。
看他開始給蕊蕊講故事了,我轉身回了房間。
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臉,把被翟靳吻過的嘴洗了好幾遍。每一次被他吻過後我都會這樣做。
洗完臉出來,翟靳正好進來。
“小宇來找你做什麽?”他口吻關切,臉上帶著愉悅的笑。看得出他對小宇來這裏挺感高興的。
他不會以為小宇肯接受他了吧。
我內心冷笑了聲,回複到與他單獨在一起時冷若冰霜的態度。
“我要回海城。”
我聲音冷冰冰的說完,翟靳笑臉倏得一僵,朝我走過來的腳步也生生頓住。
“為什麽?”他喉結一滾,聲音有些發緊。
我仍麵無表情,實話實說,“我爸的墳要遷墳。小宇也要回海城創業,我要去幫他做前期準備。”
翟靳臉龐明顯一鬆,重又勾笑,“好,等我處理好手上的事,過幾天和你一起回去。”
他還是在防我離開他。
我忍不住冷笑出聲,說:“我明天就走,遷墳的事不能拖。”
他眉頭蹙起,頂弄口腔,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了圈,“好,蕊蕊就留在這裏,你早去早回。”
“我要帶蕊蕊一起去。”我馬上說。
雖然有保姆和Yvonne照看,但我還是不放心,而且這次回去也不知道要待多久,我肯定會想她,蕊蕊也離不開我。
“不行。”翟靳雖沒有沉著臉,但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為什麽?你怕我帶著她去找樓少棠?”我怒氣頓生,冷笑,“當年,你抓住我身為母親舍不得孩子這一弱點,讓我心甘情願留在這裏,時至今日,你覺得我還有臉再去找他嗎?”
說著,我內心升起無限悲哀,口氣卻諷刺至極,“翟靳,你已折斷了我的翅膀,我飛不出你手掌了,你就放100個心吧!”
翟靳沉默不語,定定直視我,頂弄口腔,片刻,說:“總之,蕊蕊不能去。”
他語氣緩和了許多,但態度依然堅決。
知道沒有商量餘地,我捏住手,深吸氣,把怒火強壓了下去。
“出去,我也要休息了。”
即使我們在蕊蕊麵前扮演著恩愛的夫妻,但我們並不是夫妻。
那年的5月,他有提出過再與我結婚,卻被我一口回絕。許是怕被他逼急了,我真會把心一橫再拋下他和蕊蕊離開,他便不再提。
我們也從不同房,輪流和蕊蕊睡。
蕊蕊還不懂事,所以不知道我們是假扮夫妻,也不認為我們不同房是不正常的。
一開始,翟靳對於我能因為蕊蕊這根紐帶而會慢慢接受他抱著極大的期望,但經過這3年,他逐漸看清事實。
我不會愛他,永遠不會。
不過,自從決定對我放手那天,他就已不再偏執強求,比起得到我的愛,他更在意蕊蕊對他的愛。
現在,蕊蕊很愛他,他很滿足。
但他還是愛我,一如既往對我好。當然,我也一如既往嗤之以鼻。
我無法放下對他的仇恨,無法忘記因為他,我被迫離開了樓少棠。我此生最愛的男人。
翟靳沒再說話,注視了我幾秒後離開了房間。
他一離開我就一刻不耽誤的開始理東西,心情很是複雜,不知是期待還是忐忑。
吃晚飯的時候我才知道,翟靳之所以回來是得到他舅舅到這裏來的消息,他已懲罰了放他舅舅進來的2個保鏢,又加派了幾個保鏢駐守在門口。
他懲罰隨從的手段向來狠戾,想必那2個保鏢吃足了苦頭。但因為有蕊蕊和Nino在,我也十分厭惡看到血腥暴力的場麵,所以他從不當著我們麵,都是在主屋後麵的一棟裙樓裏執行。
蕊蕊曾經問過我為什麽家裏會有這麽多保鏢。當然,她不知道這些人叫保鏢,隻說是穿黑衣服的叔叔。我騙她說因為我們房子周圍有很多看不見的小惡魔,這些人天生擁有除魔神力,所以她巴巴翟靳就請他們過來保護我們的房子,有他們在,小惡魔就不會來了。
蕊蕊天真的相信了。但這個謊言騙不了她幾年,等她長大了自然就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麽的,我都不知該怎樣跟她說她父親的身份。
見翟靳在給蕊蕊喂飯,我暗暗思忖,不知道這個嚴峻的問題,他有沒有考慮過,蕊蕊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還會像現在這樣,與他親密無間嗎?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飯吃到一半,收到小宇的微信。他已訂好機票,是明天晚上最後一班機。
知道我要離開她一段時間,蕊蕊哭鬧,吵著要跟我一起回去,翟靳哄了她半天,許諾過幾天帶她和Nino去美國迪斯尼才把她哄住。
本來晚上是翟靳要陪她睡的,也換成了我。睡覺前她一直抱著我,問我什麽時候回來,我心裏難過,萬分不舍,騙她說很快,等她從迪斯尼回來。聽我這樣說,她才放心睡了。
由於3年沒有回過家鄉,這次回去不可能空手而歸,所以第二天上午我打算去市區商場買禮物,蕊蕊非要跟著,我隻好帶著她和保姆一起。
我們逛了2小時,買了很多東西,還在商場餐廳裏吃了頓午餐,珍惜和享受這短暫分別前的溫馨時光。
吃完飯我們就出了商場。
司機打開車門,保姆把大包小包的禮品袋和禮盒放到車上,我牽著蕊蕊的手站在後麵。
見保姆手上的一個禮盒滑到了地上,我上前去撿起來,這時,蕊蕊突然鬆開我的手。我詫了下,扭頭看去。
原來是她手上的氣球飛了,她跑去追。
“蕊蕊?”她一直抬頭看氣球,怕她摔倒,我趕緊追上去。
她一心隻想追到氣球,所以沒有聽到我叫她,且眼見氣球越飛越高,她急得越跑越快。
雖然我穿著高跟鞋,可因為擔心,我也跑得很快,差點扭到腳,就在我快要追上她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然在身後響起,隨之大地也震動了幾下。
我怔在原地,蕊蕊也停了下來,轉過頭,我反應過來,也立刻轉頭。
隻見我們的車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車子殘骸正在熊熊燃燒,濃煙漫天。
街道上刹時圍了好多人,每個人的臉都是震驚和恐懼的,有些人已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估計是在報警。
我已驚得忘了反應。
“瑪芒?”
蕊蕊陡然一聲驚叫將我瞬間驚醒,我猛得回過頭,蕊蕊正哭著朝我奔過來,“瑪芒~”
“蕊蕊!”我立刻奔向她,蹲下身一把將她抱住,緊緊保護在懷裏。
我心狂跳,恐懼讓我眼淚也湧出眼眶。
若不是那個突然飛掉的氣球,此刻我和蕊蕊就會像司機和保姆一樣,被炸得粉身碎骨。
蕊蕊腦袋埋在我胸前,“瑪芒?瑪芒?”
她害怕極了,哭泣聲都在顫抖。
“蕊蕊不怕?不怕?瑪芒在這裏。”
她輕拍她背,一邊安慰她,一邊手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我給翟靳打去。聽我顫抖著聲音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完,翟靳也震驚了瞬,隨即問我和蕊蕊有沒有事,我說沒事,他明顯鬆了口氣,囑咐我回商場,他馬上過來。
他來的很快,同他一起的除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私助,還有另外幾個隨從。警察早就到了,他讓隨從留下來應付警察,他和私助開車帶著我和蕊蕊回家。
一回到家,蕊蕊就發燒了,還不停囈語,醫生說是因為受到驚嚇造成的。
我既害怕又擔心,眼淚一直沒有停過。翟靳站在床邊一語不發,但臉上流露的也全是擔心。
到了下半夜,蕊蕊的燒總算退了,也不再囈語,我懸著的心落了一半。
“我要帶蕊蕊走!”我對翟靳說,雖然不知道這次的爆炸事故是何原因,但肯定與他有關,我不能讓蕊蕊再留在這裏。
翟靳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我繼續道:“我早就說過,你給不了她安全。”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翟靳語氣充滿愧責的。
“這和查清楚沒有關係!”我激動地揚高聲嗓,“你的仇家那麽多,你能全部都鏟除嗎?隻要你還身在這個環境裏,這樣的事就避免不了!今天是我們運氣好,可明天呢?後天呢?我們不會每一次都這麽走運!你死了沒關係,但蕊蕊不能,她是我的命!”
我淚流滿麵,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幾乎是衝他叫囂的。
其實這3年來,我和蕊蕊也經曆過幾次危險,但每次在危險發生時都被他保鏢化解,而且蕊蕊那時也還小,不懂不知道,所以對她沒有產生任何不利影響。但這次不一樣,是有始以來最嚴重可怕的一次,蕊蕊病了事小,我擔心的是會給她造成心理陰影。
翟靳凝視我,喉結在喉間艱澀滾動。“難道你帶她走,就不回來了?”
我一噎。
是啊,就算帶她回海城也總是要回來的。
“那你說怎麽辦?就讓蕊蕊的生命隨時受到威脅嗎?”
翟靳不語,臉頰的肌肉繃的很緊很緊。
氣氛陷入僵持。
這時,房門被人敲了2下,翟靳說了聲“進”,門被打開,他私助走了進來,走到他邊上俯在他耳邊說著什麽,聲音很輕很輕我聽不見,隻見翟靳臉龐立顯陰鷙,眼中迸射出狠戾的殺意。
我心沒來由的顫跳了下。
私助說完,他頭朝房門的方向點了下,私助會意的出了房間。
待房門一關上,他閉上眼睛,似是在沉思什麽。
片刻,他睜開眼,說:“好,你帶蕊蕊一起回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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