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光了?!
那是我省下的一天份貓糧啊啊啊啊啊!!
麻將瞪圓了雙眼,這一刻僵硬當場!
佛奴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角,慵懶而滿意的喵了一聲,隨即邁開龍形虎步,朝著墨玉走去。
喝了我的湯,還想搶我的人……?!!!
真是叔可忍嬸子也不能忍!!!
麻將簡直要氣瘋了啊,它渾身絨毛直豎而起,氣鼓鼓高嚎一聲,衝著佛奴就撲了過去。
一旁曬著太陽的墨玉一驚之下,跳了起來,略見擔憂的叫了一聲。
丹離睡得正甜,卻被一陣猛力推搡驚醒了過來。
睡眼惺忪,眼前仍有些模糊,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而嚴厲的中年婦女臉。
麵帶寒霜,正用挑剔而不屑的目光打量著她,尤其是在她裸露的雪肩上停留了一會。
“太後宣你拜見。”
**的一句,是命令而非邀請。
丹離掃視一圈,隻見周圍幾個宮女麵色各異,雖然尷尬卻都不敢上前,隻得遠遠的站著看了。
她好幾次在未央宮留宿,皇帝寢宮裏的宮女都算是混個麵熟,隻是眼前這棘手之態,卻非是她們可以出麵解決的。
她起身,打了個嗬欠,眼角餘光瞥見那中年女官神色越發不悅,於是懶洋洋的坐起身來,嬉笑著瞥她一眼道:“我衣著不整,你不曉得回避嗎?”
中年女官眼光越冷,狠狠掃了她一眼,一語不發的走出內間,沿路還橫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的宮女們,“你們圍在這裏做甚?有什麽熱鬧好看!!”
眾宮女見她如此飛揚跋扈,心裏都有些害怕,思慮著丹離也並非是正經主子,何必為她跟太後親信起了衝突,於是微微驚叫著四散離去。
你們跑那麽快做啥……我的衣裙,我的發髻該怎麽辦?
眼見巧手的宮女們作鳥獸散,丹離頓時傻了眼,隨即,她笑得一臉憊懶精怪,“我是笨手笨腳的,隻好自力更生罷了。”
她慢條斯理的起身著裝,拿著眉筆與宮粉生澀的塗抹著,又拿了幾枝珠簪,對鏡子比劃了好半晌,這才胡亂插上頭去 。
中年女官已是等得很不耐煩,見她邁出殿門,低身怒斥道:“怎麽這麽慢,讓太後娘娘久候,你吃罪得起嗎?”
她還想斥罵兩句,殺殺這位皇帝新寵的狐媚威風,誰知一眼對上,卻是驚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這是什麽打扮?!!”
驀然拔高尖利的嗓音,震得丹離耳膜嗡嗡作響,她手指塞住雙耳,往門檻後一閃,整個人都避出一丈遠,“這位官長,你可是在萬歲寢殿喧嘩哦……”
她拖長的聲調,頓時讓那女官心頭咯噔一聲,四處張望一下,隨即氣焰又稍稍回複,“你這般模樣,簡直是、是……!”
她死死瞪著丹離——隻見眼前女子臉上塗了厚厚一層宮粉,濃妝之下眼角略顯雀金亮彩,雙唇絳色櫻紅,卻偏偏畫得有些歪斜,一張一合顯得微微怪異。她頭上琳琅滿目的插著不少金玉簪飾,卻顯得淩亂眼花……
她看得一陣頭暈,簡直恨不能昏死過去——丹離在一旁很是好心的捅了捅她,“官長,太後該等得著急了……”
這種模樣……還要去覲見太後!!!
女官咽喉急促顫動著,又急又氣之下,卻是徹底失聲了!
丹離也不理會她,身姿輕盈的出了寢宮,登上了前來接人的簡陋青竿小轎。此時,那女官才如夢初醒的追了上去,她的心上隻有一個念頭:若是太後怪罪下來,自己隻怕吃罪非輕啊!!
長樂宮正殿之上,正是一副喜樂熙和的景象。
太後坐在上首,下首並列坐了淑妃與嘉妃,還有幾個不上牌名的嬪妾,因為能言善道,也被她喚來閑聊說笑。
一旁的玉瓷小圓墩上,她那位神秘的義女青鸞,正把玩著半副骨牌,不時翻過掌來,若有所思的細細觀看。
她一向性子古怪,眾人也不去管她,隻是圍了太後,鶯聲燕語巧笑如珠。
大多數時候都是眾人爭相說著笑話古記,但仔細聽來,卻是以淑妃為中心,她的話雖不多,卻是妥帖到位,一兩句便說到點子上,又吉利又詼諧,引得太後不時輕笑。
嘉妃神色比先前的活死人模樣好了些許,高貴得體的笑容卻仍顯得有些僵硬敷衍,她大多數時候是沉默不語的,隻有當耳邊聽到一些隻言片語的朝政消息時,低垂的眼中才會閃過一道亮光。
淑妃說了半天,有些口幹舌燥,卻見太後的笑容變得有些冷了,她心頭咯噔一聲,卻聽太後笑道:“我今日還想見一個人,已經派人去喚來了,可是等了半天,怎麽還不見人影?”
她這話突兀而來,有些沒頭沒尾,淑妃卻是微微一愕,隨即想起了什麽。她微笑著抿了唇,看向一旁的丹嘉,“嘉妃姐姐,待會要來的,可是你的同胞親手足呢!”
丹嘉一楞,幽靜宛如深潭的眼中閃過一道冷然光芒,“我的同胞手足可有十數位,在這裏的就有丹瑩一人……”
她目視一旁侍立的丹瑩,後者雖因品階所限,沒有坐的位置,卻也在眾女之中站得靠前。
丹瑩朝長姐甜笑頷首,聽幾位上位者說得真切,已經知道是誰要來了,不由的撇了撇嘴角,眼中升起濃厚的不屑與鄙夷。
淑妃碰了個軟釘子,卻也不以為忤,仍是巧笑嫣然,“這位石才人,據說聰慧活潑,昨夜私自出宮遊玩,卻被萬歲撞了個正著,居然也沒懲罰她,反而召她去了寢宮侍奉……”
她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都不甚好看,滿心酸澀恨意宛如毒箭,卻因正主不在,有五六分射向了姐妹同胞的丹嘉丹瑩兩人。
丹瑩漲紅了臉,低聲恨恨道:“誰跟這種賤人是手足同胞來著……!”
她的聲音很低,但也有數人聽著了,太後卻好似無覺,仍是雍容淺笑著,惟有她身側的淑妃王慕菱看到她眼中的冷厲光芒。
又等了一會,眾人都已經怒形於色,此時,重廊之外有人稟報,石才人應詔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