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不說我愛你

方糖不甜

257 孩子能保住嗎?

書名:抵死不說我愛你 作者:方糖不甜 字數:9073

我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她的話。

Yvonne深吸了口氣,平複下情緒,定定看著我,似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

“想知道?”片刻,她挑唇哼笑,像要挑起我興趣的。“想知道就去問我哥。”

“不想知道。”我不假思索地回道,“不管翟靳是愛了我3年也好,30年也罷,我和他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是的,盡管我好奇,可知道了又怎樣,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所以,沒必要再去知道。

很意外我會這樣回答,Yvonne笑容凝了凝,盯看了我幾秒,嗬笑一聲,“我哥說我傻。我看,最傻的人是他。”她口氣嘲弄,卻是顯得很為翟靳不值的。“愛上你,真是他的不幸。”

沒錯。被他愛上,也是我的不幸。

我很想對她這麽說,可畢竟他們要離開了,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狠。

“好了,”見我抿唇不語,Yvonne挑起一抹譏誚的笑,“接下去,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幸福人生吧。再見。”

她越過我走了。

“你不回景苑拿東西嗎?”我轉過身,看眼她空空的兩手。

她停下腳步。

“拿什麽?”她半轉過身,誚笑地反問我,“有什麽東西是值得拿的?”淒淒一笑,“他唯一給過我的,我已經帶著了。”

說著,她手覆上肚子,低頭看了眼,隨即什麽話也沒再說,轉身離去。

她背影是那樣的孤冷悲戚,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我知道她一定正在流淚。

我的心,疼了。

由於懷孕,這幾天開始我有些嗜睡,回到景苑我就直接回了房間,躺床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等睡醒已是飯點。

隱約聽見樓下有吵鬧聲,但我沒理,打開IPAD上網看新聞,記者會已經結束了。看回放視頻,樓少棠全程態度誠懇,麵對記者的刁鑽發問,他淡定自若、巧妙應對。看見他向公眾道歉鞠躬的那一刻,我眼淚不禁流下來,心疼極了。

抹掉眼淚,拿起手機想給你打電話,卻見有條他發來的>老婆,乖乖吃飯哦~晚上不用等我,早點睡。

他口吻充滿寵溺,後麵還加了一個親吻的表情。

看時間是半小時前發的。他知道這個點我應該在休息,所以沒給我打電話。

這是與剛才記者會上冷靜嚴肅不同的另一個樓少棠。一個隻對我展露體貼柔情一麵的樓少棠。

我勾起唇瓣,心間流淌出甜甜的蜜。

聽見房門被人敲響,我放下手機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見是劉嫂,她雙手端著個托盤。樓下的吵鬧聲同時傳進耳朵裏,但聽不清具體吵點什麽,像是哭天搶地的。

“大少奶奶。”劉嫂慈笑地叫了我一聲。

“怎麽回事,下麵怎麽了?”我問她,瞥了眼托盤,上麵有幾道菜和一碗飯。

劉嫂很無奈地歎了口氣,告訴我說是夏佩芸知道了喬宸飛和Yvonne離婚的事,正在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喬宸飛複婚呢。但喬宸飛鐵了心不同意,老爺子已經氣得暈了,家庭醫生正在他房裏給他輸液。怕他們吵到我,沈亦茹就吩咐她送餐到我房裏,讓我在房裏吃。

“你說二少爺也真是的,”劉嫂把菜一一放到茶幾上,“雖說他和二少奶奶感情不和,可現在孩子都有了,怎麽能說離就離呢!這也太……”她嘖了記嘴,止住話,表情和語氣裏全是對喬宸飛此舉的不解和責備,覺得他挺無情的。

我沒想到喬宸飛會這麽快告訴家裏人,可見他是真的已經受夠了,加之我十分清楚這麽多年來他有多痛苦,理解地道:“也許他有他的苦衷。”

不知是認可我的話,還是對主人的事不便多加評論,劉嫂點點頭,又歎了聲,“隻是可憐了那個孩子啊~也不知道二少奶奶會不會打掉,要是打掉,就真是作孽咯。”

“她不會打掉的。”我很肯定地說。

先前我問Yvonne這個問題時她雖沒正麵回答,但反應卻是明顯很愛護這個孩子的,所以我斷定她一定會生下來。

“那就好。”劉嫂麵容輕快了許多,感慨地笑說:“哎~還是你和大少爺最好,不吵不鬧,恩恩愛愛的。先前大少爺還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晚上吃什麽,說要是你沒胃口,不喜歡這些菜就再給你做其他的,還囑咐我給你燉盅血燕,睡前吃。”

沒轍地搖頭一笑,“大少爺也真是多操心的,其實這些大夫人早就已經關照過了,哪還用得著他說。”語調一轉,很開心的,“不過呀,這就看得出大少爺對大少奶奶你有多上心多疼愛,真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嘍。”

我也笑,她說的真不誇張,隻是我的笑容一點不像她那般輕鬆,因為心裏壓著的那塊巨石。

“大少奶奶,你快吃啊!”見我捧著碗沒動筷子,劉嫂敦促道,給我夾了塊清蒸石斑,“這魚是大夫人特意吩咐我做的,說她當年懷大少爺時就天天吃這個,才把大少爺生得聰明又帥氣。”

“來,多吃點。”我還沒吃,她又給我夾了幾塊,然後有些得意地說:“早和你講過吧,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地位就蹭蹭地往上升。你看大夫人,以前多不待見你,現在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著,噓寒問暖,可關心呢。要是你能生個小少爺,以後她就再也不敢把你怎麽著了。”

聽見這番話,我剛吃進嘴的魚肉瞬間沒味了,還似乎開始發苦。

她沒察覺我已漸漸停住咀嚼,繼續念叨,“不過生女孩也沒關係,反正已經有恒少爺了,大夫人也不會這麽在意是男是女,說不定還想要女孩兒呢~反正隻要是大少爺的孩子,大夫人都會當寶的。”

聽到最後這句話,我徹底吃不下去了。

看我又不動筷子了,還把碗給放下,劉嫂似是意識到什麽,慌忙打嘴,“哎喲~你看我這張臭嘴!大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她以為我是在介意她說恒恒。

“沒有,我隻是在想其他事。”我搖頭,強扯出抹笑,重新端起碗。

劉嫂緊張吃罪的臉豁然一鬆,趕緊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

我心思已不在她話上,腦子裏想的全是我該如何向樓少棠坦白。這件事不能再拖,明天一定要告訴他。

勉強吃了2口就推說吃飽了,劉嫂說我吃太少還要勸我再吃些,但我實在沒胃口,她無可奈何,隻得把飯菜收了。

她剛走,沈亦茹就進來了。平時她對我都是板著臉的,但今天卻臉帶笑意,看得出心情好極了。

雖沒明說,但我知道是因為喬宸飛和Yvonne離婚,喬宸飛又被貶職,這個家裏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樓少棠的地位。

我不如她這樣高興,相反,我對喬宸飛更覺同情和心疼,自責也更深。因為他所有痛苦的源頭皆是因為我。

沈亦茹先是對我剛才沒吃多少表示不滿,然後又口氣很不好地問我上午去哪了,我如實相告,她生氣地斥了我一通,讓我別到處瞎跑。理解她緊張孩子,我一句話沒反駁。隨即她說約好了醫生,明天帶我去做產檢。

我心驚跳了下,“不用了,昨天我已經做過了。”

我抵觸去醫院,尤其還是和沈亦茹一起,我更心慌,總覺得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她揭穿。在還沒告訴樓少棠之前,也還沒確定孩子是誰的,是一定不能讓她知道的。

“你那做的什麽!”沈亦茹眼一瞪,口氣嚴厲,“我請的是產科權威,要給你做的是一整套最詳細的檢查,不是你那種隨便拿個B超照照了事的。別不知好歹,跟我唱反調!”

又被她一頓斥,我心裏很不爽,可還是忍住了,勾笑,語氣平和地跟她說:“媽,我不是和唱反調,是少棠已經給我請了國際權威,這幾天就會到,到時候他也會給我做最詳細的檢查。這種檢查不能多做的,對寶寶不好。”

沈亦茹一聽,麵容瞬時不再惱怒,蹙了蹙眉,“那也不衝突,不做檢查就去谘詢一下,總之,你這情況我就是不放心。”

她是打定主意要帶我去醫院了,若再拒絕,依她多疑的性格說不定會嗅出點端倪,於是我隻好點頭。

差不多11點多,樓少棠回來了,我打開床頭燈,從床上坐起來。

樓少棠正輕手輕腳地關門,見燈亮了,他轉過身,“怎麽還沒睡?”迅速斂起疲態,揚笑地朝我走過來。

聞見他滿身酒氣和煙味,我擔心地問:“怎麽喝這麽多?”

他腳步陡然一停,脫下西裝,往沙發上一扔,又聞了聞身上,輕皺了下眉,無奈地笑笑,“沒辦法,那些人都是這次幫‘天悅’大忙的,他們硬要我喝,不得不陪。”又說:“我先去洗個澡。”

趁他洗澡,我打內線讓劉嫂泡了杯解酒茶送上來。待他出來我把茶端給他,他接過,拉著我坐到沙發上。

一坐下來,他就靠到沙發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如放下千斤重擔的。

“現在總算塵埃落定了。”他笑容無比輕鬆,握住我手放進另一隻手的掌心裏,溫柔地凝視著我,“接下來,我重心就要放在你和盼盼身上了。”看眼我尚還平坦的小腹,笑得很幸福,“這段時間都沒空陪你們,從明天起,我要開始做24孝好爸爸。”

我心沉甸甸的,也想笑,可怎麽也笑不出來。

“快把茶喝了吧,早點睡。”

見我臉僵僵的,樓少棠麵露擔心地盯著我,“怎麽了?心情不好?”

“沒,就是有點累了。”

“那睡吧。”聽我說累,樓少棠立刻把茶杯往茶幾下一擱。見他一口沒喝,我說:“把茶喝了再睡吧。”

“不喝了,沒什麽事,睡一覺就好了。”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起身,把我抱到床上,幫我蓋好被子,隨後躺到我身邊,如往常一樣在我臉頰上親吻了下,抱住我。

真是太累了,沒多久他便睡著了。

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枕著他胸膛的溫熱,回想起剛才他說做24孝好爸爸時那一臉幸福的笑容,我心如刀割,眼淚不禁又流出來。

“老婆,別哭。”

樓少棠溫柔聲嗓驀地在我耳畔響起,我一驚,抬臉看他,他睡得很沉。

原來是在說夢話。

在夢裏他都在哄我。

我捂住嘴,哭得更洶了,心中千祈萬禱,這個孩子一定要是樓少棠的。否則,我沒有臉,也沒有勇氣再麵對他了。

第二天吃過早餐,沈亦茹帶著我去了醫院。看見醫生的名牌我想起來,這人就是當初給鍾若晴做假孕證明的那個權威。

之前樓少棠已經把那件事的真相都告訴我了,因為要得到老爺子承諾的股份和不動產,沈亦茹和鍾若晴合謀詐孕,但樓少棠極力反對,沈亦茹就施苦肉計,哭訴自己多年來受了多少苦和委屈,樓少棠因為心疼她,無奈答應。

後來沒想到被我揭穿,但沈亦茹死咬是我誣陷栽贓,眼見我要挨老爺子鞭子,樓少棠當時要說出真相,卻被沈亦茹抽了一巴掌,用眼神哀求他不要說。在做了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後,他最終選擇了沉默。

為此,樓少棠至今對我愧疚不已,每次和我親熱,他都會吻遍我後背每一寸肌膚。

雖然那件事是讓我徹底恨上了樓少棠,但過了這麽久,樓少棠對我深濃的愛意,早讓我將那份恨化為烏有。

加之我又知道了,住院那段期間我每天做的那個夢其實並不是夢,是樓少棠在偷偷為我抹藥,所以我的傷才會愈合的又快又不留痕,我就更船過水無痕了。他有他的為難,我理解。

“怎麽樣,孩子能保住嗎?”

沈亦茹的問話將我思緒拉回。

醫生視線從病曆上抬起,麵色微微凝重。

我心不由跟著緊張,緊攥著手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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