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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等下怎麽見人?都怪你!”
湯小姐愁眉苦臉,還在嗔怪她身邊的男人,沒有注意到我。
“進去買件新的唄~”男人翹起拇指朝身後的商場指了指,口氣挺大的。
湯小姐立馬沒好氣地嗆他:“你出錢啊?!”
男人一噎,撇下嘴不說話了。
不怪他會蔫兒,這家商場的檔次隻比“天悅中心”稍低一點,裏麵也全是高奢品牌,一件衣服動輒幾千、一萬的。這男人一看就是湯小姐包-養的小狼狗,自己還要從湯小姐身上榨錢,哪有錢給她買衣服。
“一件衣服而已,你還買不起啊!”片刻,男人重新笑嘻嘻的,口氣極為討好地對湯小姐說。
這下輪到湯小姐撇撇嘴不說話了,淩人的氣焰也頓消。
我心下冷笑,她現在的確是買不太起了。
聽樓少棠說“湯氏”近期接連投資失敗,負債百億,銀行不僅拒絕再給他們貸款,還催他們還以前的帳,現在“湯氏”正瀕臨破產邊緣。湯小姐父親這幾天一直在求樓少棠,借資給他們解燃眉之急,但樓少棠暫沒答應。
“這該死的雨什麽時候停啊?!”
不知是為自家企業的事氣悶,還是為自己裙子遭殃泄憤,湯小姐咬牙切齒地咒罵。轉過臉,撞上了我盯視她的眼睛。她麵色一下煞白,滿麵驚愕。
我卻是從容自然的。之前就說過,我已不止一次撞見過她和不同的小白臉勾肩搭背地逛街,甚至還有從酒店裏出來的。隻不過湯小姐不知道罷了。
“塗,塗穎。”湯小姐比我先開口,聲音明顯的發虛,眼睛還往身旁男人的方向瞟了下。
她現在一定心慌意亂,怕我會把她軋姘頭的事告訴樓家人吧。我想。
如今“湯氏”風雨飄搖,若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樓家人知道這事,不僅她會立刻被掃地出門,湯氏更是得不到樓家一分錢支持,分分鍾倒閉。
不過,她真是多慮了。她和誰亂搞與我無關,我不會多管閑事。
“這麽巧,來買東西?”我嘴角牽起抹笑,裝作毫不知情的,眼睛一點沒往男人看。
沒料到我會這樣說,湯小姐愣了瞬,“是啊。你呢?”
“我也是。”
湯小姐瞥了眼我空空的兩手,朝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會意,轉身進去了商場。
“塗穎,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你應該會看到就當沒看到的吧。”湯小姐正視著我,神情沒有了往日對我的譏誚,也收斂住千金小姐的傲慢。
“你指什麽?”我繼續裝傻。
“剛才那人和我什麽關係,我想你一定知道,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我凝視她麵露懇求的臉。湯小姐為人雖刁蠻潑辣,說話也尖酸刻薄,和她婆婆徐曼麗一個德性。但性格卻與攻於心計的徐曼麗不同,十分直爽,罵人、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從來不指桑罵槐、繞彎子。
我本來就沒要說出去,現在看她態度又是在求我,且想她其實也很不幸。雖然她與樓季棠是商業聯姻,但在嫁給樓季棠之前她對這段婚姻也是滿懷憧憬的,哪知臨近結婚時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不僅是個雙性戀,還是個人渣。可為了家族利益,她不得不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
她說的沒錯,同為女人,我很能感受她的悲哀與無奈。但我卻不認同她因此破罐子破摔,亂搞男女關係。
“我不會讓你白幫我的。”見我不說話,可能以為我不同意,她有點急了,又補了句。
我抱胸輕笑,故意問:“你打算怎麽回報我?說來聽聽。”
“聽說你想進軍餐飲界,我可以幫你,讓你的店入駐我們家旗下所有的主題樂園。”
聽她這樣說我才想起來,“湯氏”是做休閑旅遊業起家的,後來做大了才涉足地產和其他領域,但還是以旅遊和主題樂園為主導。之前去過的那個假歐洲“歐羅巴莊園”就是他們最成功之作。
但我馬上暗自發笑,我開火鍋店純屬是為幫舒俏,怎麽就被傳進軍餐飲界了?!既然她都知道,那樓家人肯定也全都知道了。
“你們家的主題樂園還能開多久?別我剛進駐了,你們就倒閉,那我豈不是血本無歸?”我勾笑,口氣嘲弄。
湯小姐臉色一白,“湯,湯氏……不會倒閉的。”她說得很不自信。
“算了吧,我沒興趣。”
我不答應可不是因為擔心湯氏會倒閉,而是若真這樣做了,我就真成她軋姘頭的幫凶了,這混水就真淌進去了。
我可不會蠢到幹這事。
聽我拒絕,湯小姐急得頭上冒汗,“那你想要什麽?”
“沒想好,先欠著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我拽拽地說。
湯小姐沮喪地臉豁得重燃起希望,“你意思是會幫我保密嘍?”
我笑而不語,湯小姐懂了,鬆了口氣地輕籲了一聲。
“謝謝。”她說,隨即和我告辭,進商場去找她小狼狗去了。
她走沒多久,樓少棠就到了。
一坐上車我就說:“老公,你猜我剛才見到誰了?”
他挑眉看我,沒等他問,我自顧道:“Mina。”
樓少棠立馬皺眉,“提她幹嘛!”他口氣厭惡。
我笑笑,把Mina和汪公子的事告訴了他,以為他會意外,不料他卻像是早料到一般,說:“我已經和她解約了,她當然要找大樹靠。”
“解約?”我吃驚,“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她來我辦公室那天的第二天。”
聽他這樣說,我又是一訝,“什麽時候?上午下午?”那天上午我去‘天悅娛樂’教訓過她,當時她沒被解約呀。
“就在你教訓她之後,我給她經紀人打了電話。”
我嘴角抽了抽,擅自去找Mina經紀人讓Mina拍倮照這事,我是瞞著樓少棠的,因為我無權這麽做,純粹仗著樓少棠太太的身份壓人。按樓少棠的個性,他知道了雖不會責備,但多少還是會說我幾句的。但沒想到他知道後什麽也沒說,整個當沒事發生,還把人給解約了。
我又笑,他現在對我真真是寵愛無度了。
不過站在商人角度,我覺得把Mina這棵搖錢樹砍掉有點可惜。而且還要賠錢,更不劃算。
“不是說好不解的嘛。”
理解我這麽說的意思,樓少棠不以為意地道:“‘天悅娛樂’不差她一個Mina,也不差這點賠償。但我差你,我不想因為她,讓你不爽。就算賠再多錢也值。”
我再一次被感動了,心裏甜得流蜜,“樓少棠,你不怕我得糖尿病啊?”
“什麽意思?”樓少棠挑眉,沒聽出我揶揄的內涵。
“你每時每刻都在甜我。”
“舔你?”樓少棠溫柔的笑容忽得變成了色痞,看眼後視鏡,手伸向我柔軟的灃盈。
“別鬧~”我立刻抓住他手,壓低聲線,頭朝後排的恒恒撇了撇。
“沒事,他睡著了。”反抓住我手,擒起我食指,將指尖晗進嘴裏,像吃棒棒糖一樣地嘬舔,“是這樣舔嗎?”他含糊地問,“還是這樣?”把整根食指晗了進去,舌靈活地打圈輕掃。
他表情-色晴極了,舔舐得又極溫柔,將我所有想要嗔他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裏,我口幹舌燥,身體起了最原始的反應。
見我麵頰泛紅,還吞咽了幾下口水,對我了若指掌的樓少棠邪肆地笑起來,“今晚回去,讓老公好好舔舔你。”他聲音也起了變化,變成了沾染上晴穀欠的暗啞。
“你好好開車吧。”我又咽了下口水,笑嗔,抽回手。
本來想再把湯小姐的事告訴他,但看恒恒醒了就沒說。
樓少棠和恒恒今天的戰況不錯,釣了好幾條大魚。他的釣魚水平是很高的,之前每年都會出海海釣,也正是因此,當年才讓樓元海有機會害到他。
回到景苑,樓少棠把魚交給傭人,讓他們吩咐廚房,晚餐做條糖醋魚和糟溜魚片,其餘他們看著辦。
我心又是一暖,這兩道菜是我愛吃的。
看我有點累,樓少棠帶我去了我們原來的房間休息。雖然我們搬出去住了,但房間還保留著。
我倆都小睡了會兒,直到劉嫂通知我們下去吃晚餐,才一起下樓去到餐廳。
誠如沈亦茹所說,老爺子對樓少棠的氣沒消。見我和樓少棠手牽手進來,本來在和喬宸飛和顏悅色說話的他,臉倏得一沉。
“爺爺。”樓少棠冷淡地叫了他一聲。
老爺子繃著臉不搭理他。
樓少棠的脾性可是得老爺子真傳的,他也對他冷臉不再說話,幫我拉開座椅,待我坐下後,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
沈亦茹表麵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急得要命,一個勁兒地給樓少棠暗使眼色,但樓少棠視而不見,她隻好又暗暗向我示意。
我能說什麽?這個家哪輪得到我發言?
可見沈亦茹有點惱了,而且我也心知老爺子是個極好麵子,和重自己威嚴的人,他要的無非是樓少棠向他服個軟,其實他最疼愛最重視的還是樓少棠這個長孫。否則哪會這樣生氣?
於是,我硬著頭皮扯出抹燦笑,對樓少棠說:“少棠,我們很久沒回來了,一起敬老爺子一杯吧。”
說著,我給樓少棠倒了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聽我這樣說,沈亦茹趕緊插-進來幫腔,“是啊,你們趕快敬敬老爺子。”轉臉看向老爺子,恭笑地說:“爸,雖然少棠他現在不在家住,但他一直很掛念您,常問我您的身體情況,也跟我說知道自己錯了,想跟您道歉。”
她目光瞥向樓少棠,又暗示了下。
樓少棠沒看她,朝我看了眼。我對他笑笑,他理解我笑中的意思,不拂我意,端起了酒杯。
憑老爺子的睿智和對樓少棠的了解,怎會不知沈亦茹說的是假話?但見樓少棠和我都已端起酒杯,他也不再繃著臉,“行了,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吃飯吧。”
見老爺子消氣不少,沈亦茹神情一下愉悅,再接再厲,對身旁的恒恒說:“恒恒,快給你太爺爺夾塊紅燒肉。”
恒恒麵容雖也挺冷淡的,但還是聽話地拿起筷子,給老爺子夾了塊他最愛的紅燒肉,“太爺爺,您吃。”
老爺子微緩的麵色徹底舒展,眉開眼笑地說:“好好,恒恒乖。”夾起紅燒肉咬了一口,那表情比吃了唐僧肉還得仙。
看我們長房這麽輕易就又把老爺子哄開心了,夏佩芸臉露不霽和不甘,也連忙綻笑地討好老爺子,“爸,我今天找了大師給Yvonne算了一卦,說她肚子裏的是個男寶。”
老爺子一聽笑得更開心了,連連點頭,“好,男孩好。”
我暗自冷笑,為了討老爺子歡心,也為了不讓二房失了風頭,這麽沒科學依據的話她都敢說,這萬一到時候查出來是女寶,豈不是被打臉?不過轉而一想,等查得出是男是女起碼還要幾個月,現在能籠絡住老爺子才是首要。看來為讓兒子上位,夏佩芸的心計也練高了不少。
哎?我內心微微一歎,這種勾心鬥角的豪門生活實在令人心累。
但又突然想到喬宸飛早上說他要和Yvonne離婚了,難道夏佩芸還不知道?
我不禁朝喬宸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