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靳氣息不穩的暗啞聲嗓順著我們交纏的唇舌滑進我耳畔,我猛然警醒,一把推開他,抬手將一個巴掌毫不客氣地甩到他左臉上。
按壓住砰砰亂跳的胸口,我深喘著氣瞪著他,不知是太過憤怒還是什麽,此時,我竟連一句怒罵的話都說不出來,也忘了應該立刻站起來拂袖而去。
翟靳胸口也在不停地上下起伏,欲-火未退的眼眸深望著我,舌尖抵了抵被我打的那側臉頰的嘴角,表情一點不怒,還是一如以往的痞態,隻是從他這抹笑意裏,我讀到了些微苦澀和自嘲。
也許是看出了我們這裏的氣氛不太對,不遠處,小靳在草坪上汪汪叫了2聲,將僵固的氛圍劃破。
本該是一個極其美好的夜晚,現在卻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破壞了。
我蹭得立起身,抬腳朝屋裏怒步而去。
回到房間我立刻洗澡,打著沐浴液一寸寸搓洗身體,尤其是被他揉涅過的雪軟。盡管剛才是隔著衣服的,可我還是覺得髒。
刷了3遍牙後,我閉著眼睛靠在冰冷的瓷磚壁上,熱水從花灑裏傾瀉而出,澆灑在我肩頭,濺出的水花如我此刻的大腦一般淩亂。
是該趁早離開這裏了,這一次他被我製止住,下一次萬一他不理,失控用強怎麽辦?
出了浴室,聽見樓下花園裏翟靳再次吹奏起的口琴聲,是剛才我未唱完的《無條件為你》。明明是幸福甜蜜的曲子,卻被他吹得特別悲傷。
我煩躁地扯下頭上的毛巾扔到沙發上,拿起手機,塞上耳機,點開存在播放列表裏的歌曲,梁靜茹甜美的歌聲刹時蓋過了他悲傷的口琴聲。
剛躺到床上,樓少棠的>
“老婆,睡了嗎?現在方便視頻嗎?”
我點擊視頻聊天,他很快接通。
應該是剛洗完澡,他正赤著上身,拿毛巾擦頭發,幾滴水珠從潮濕的發梢滴落,順著俊逸的麵龐線條,緩緩滑落到精壯的蜜色胸肌上。
看我頭發也是濕漉漉的,他嘴角壞壞一勾,“要知道你剛才也在洗澡,我們就早點視頻了。”
因為先前翟靳的事,我到現在心裏都堵得慌,對於他的玩笑話也就一點沒覺得好笑。樓少棠看出了我情緒不對勁,他收起笑臉,擦頭發的手也頓住,一臉擔憂地問:“你怎麽了老婆?身體不舒服嗎?”
我怎麽可能把實話告訴他,勉強扯出抹笑,編了個謊,“沒有,就是剛剛想到公司裏的一些煩心事。”
“是原材料進貨的事吧。”
我詫了下,“你怎麽知道?”
最近我的確在為這事頭疼,原本在泰國供應商那裏訂好貨了,哪知道前幾天對方工廠失火,現在無法履約,而我們其他工作都已經準備好,隻等原材料到了就投入生產,現在這樣一弄,讓我臨時去找其他供應商時間上來不及,如果無法按合同約定時間出貨,我就會違約,要賠償一大筆。
想到這個問題,我眉頭皺得更緊了,抬手捏了捏眉心。
“別擔心,我已經幫你從另一家供應商那裏訂好了貨。”
“什麽?”我吃一驚,“不可能。我找了很多家,人家都說不行,你從哪兒找的?”
樓少棠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我多出了10倍的價格,誰會和錢過不去?”
“10倍!你瘋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就算我賠償給客戶,也不需要這麽多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信譽。如果你失信於客戶,客戶一旦流失,你再多錢都買不回來。”說到生意上的事,樓少棠表情正色起來。
我無奈地歎口氣,點點頭。他說的很有道理,這次賠錢沒什麽,隻要留住了客戶,以後有的是賺錢機會。隻是10倍的價格,這代價也太大了,而且還又是他自掏腰包。上次工人罷工,他已經“出血”不少,這次,他又默默地為我解決了難題。
一股暖流在心間蔓延開。
“老公,謝謝你。”
“跟我還說謝?”樓少棠挑眉,把毛巾掛到脖子上,“現在心情有沒有好點?要是還不好,老公給你唱歌。”
我現在心情很好,但我想聽他唱歌,“好啊,你給我唱歌。”
認識他至今我隻聽他唱過2次歌,1次是為小宇慶生,和我們一起唱了生日歌,還有1次是在從荷蘭旅行回來的飛機上。
當時我有點暈機,頭很疼,人難受得不得了,睡又睡不著,他就把我摟在懷裏,在我耳邊輕唱英文歌。那歌曲調很舒緩,我聽了心特別安定,很快就睡著了。
“想聽什麽?”
“《無條件為你》。”
“《無條件為你》?”樓少棠俊眉微微一蹙,思索了幾秒,“那是什麽歌?沒聽過。”
就猜到他肯定不知道,他一向很少聽歌的,尤其是華語歌。
我憋不住笑,“你沒聽過就讓我點歌?哪來的自信?”
樓少棠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要不我給唱首英文歌,《onderfultonight》,怎麽樣?”
我輕點下頭,嗯了聲。隻要是他唱的,隨便什麽都行。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唱起來……
他聲嗓如大提琴般低沉醇厚,唱起歌來猶為好聽,伴著歌聲,我漸漸進入夢鄉。迷迷糊糊間,我仿佛聽見他說:“老婆,晚安。”
收到英國朋友的電子郵件時,我正在舒俏家裏吃火鍋。
“喂,快吃啊,看什麽手機,再不撈肉都老了。”舒俏催促我,拿勺從鍋裏撈出幾片肥牛放到我碗裏。
我看了眼,肉已經縮掉了三分之一,視線又移回到手機上,“那個男人沒撒謊。”
舒俏愣了下,反應過來,“證實啦?”
我勾唇,點下頭。之前又托朋友幫我去調查那個男人的資料,鄭可兒的檔案被刪除篡改,但猜測他的應該沒有,所以要證實他的話是否屬實。
舒俏咬了口魚丸,“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扒了那個賤人的假麵具?”
“這周六,‘天悅’周年慶的宴會上。”
舒俏眼裏閃現興奮,“哇,那豈不是很精彩!”
“要的就是精彩!”
我壞笑一聲,給鍾若晴發了條消息,通知她明天拍照。
“對,對那種賤人絕不能心慈手軟。”舒俏把剩下的魚丸全都放進嘴裏,用力咀嚼了2下,好似那不是丸子,是鄭可兒。
“哎,就是可憐了宅男呀。”她又囹圄著跟了句,“我說你也真是,人家不過就是吻了你,捏了你2下胸,至於不理人家嘛。怪隻怪你長得太勾人,人家忍不住!”
“我可沒不理他,是我們都忙,早出晚歸碰不上而已。”
我說的是實話。那天之後我並沒刻意回避翟靳,隻是最近不知道他在忙什麽,我每晚回家都見不到他人,早晨起來他也不在,若不是桌上有為我做好的早餐,我都以為他徹夜不歸。
“人家那是顧及你感受,怕你還在生氣。”
聽舒俏語氣添了幾分替翟靳抱不平和心疼的味道,我瞅她眼,夾起肉片蘸了下醬料,“你要心疼,我把他介紹給你。”
“他要看得上我,我分分鍾撲過去。”舒俏毫不掩飾自己對翟靳的“狼女野心”。
想起當時給她看翟靳照片時,她兩眼放出的狼光,和差點流出嘴角的口水,我不禁失笑。
“真搞不懂你,樓少棠有什麽好?要我肯定選宅男。”
“有些人他未必是最好的,但在對的人眼中卻是世界第一,無人媲美。”我翹著嘴角嚼吃著嘴裏的肉片。
“喲喲喲喲,說得一套一套的。”舒俏口氣帶著嘲弄,把我臉轉向旁邊的鏡子,“看看,這一臉發騷樣兒。”
鏡子裏的我麵色紅潤,笑得確是滿麵春風,燦若桃花的。
“滾~”我拍掉她的手,心甜如蜜。
舒俏從鍋裏撈出塊豆腐,往我碗裏一放,“繼續吃你的老豆腐吧。”
我咬了口,配合道:“味道好極了!”
舒俏拿我沒轍地白了我一眼,“對了,你知道我今天在飛機上遇到誰了?”
“孫悟空?”我調侃她。
“……”舒俏習慣了我這“破嘴”,笑嗔我眼,“去!軟腳蝦。”
“軟腳……秦朗?”我微詫了下,立刻問:“樓少棠有和他在一起嗎?”
那天之後我和樓少棠也沒再見過麵,到是每天微信電話聯絡,知道他最近在國外出差。秦朗是他特助,那兩人應該會在一起吧。
舒俏似乎沒聽進我的問話,隻把重點放在了秦朗身上,帶氣地說:“晴朗個頭啊!老娘看到他就要刮龍卷風。”
“……”
“都過去這麽久了,還記仇呢。”
“記什麽仇!”舒俏眼一瞠,“你是沒見著,人家空姐給他端咖啡時,他嘴咧得都能吐出三個痰盂。”她雙手在嘴邊做了個誇張拉大的動作。
舒俏的毒嘴損起人來一向比直接拿刀子削人還厲害。我笑笑,“那是秦朗有紳士風度,你對他有偏見,所以看他什麽都不順眼。”
舒俏手在空中甩了下筷子,情緒變得有點激動,“拉倒吧,他是看人家長得漂亮,起色心想撩妹。”嘴嘲諷地一斜,“切~也不看看自己啥德性!”
“你吃醋了?”我故意揶揄她。
舒俏剛吃進嘴裏的丸子一下被嗆出來,看我的表情跟受了極大侮辱似的,“我吃他醋?下輩子都沒可能。”
我哼哼了聲,“那可不一定,事事無絕對。”
舒俏十分不讚同地切了聲,然後賊笑地問我:“你知道我怎麽整他的?”
我吃了一驚,“啊?你還整他了?”
“那是!”舒俏眨下眼,得意地不行,“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德性,所以在空姐給我咖啡的時候,我故意把咖啡打翻到他身上。”
我嘴角抽了抽,“你可真行!”又問:“那他沒和你吵起來?”
“沒,他要在空姐麵前保持他的紳士形象,怎麽可能跟我吵?!我就是吃準這點才這麽做的。”
“我看了眼他脫下來的那件西裝,是阿瑪尼的。這次他損失可大了去!”舒俏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
我無語地朝她豎起大拇指。
火鍋吃的過癮,但後遺症卻是衣服上沾了很大的味兒。從舒俏家出來,我便沿著街道走,除了祛祛衣服上的味道,也順便消化一下。
轉進一條小路上,路燈壞了,兩旁的店鋪也都打烊了,整條路沒一點亮光,黑漆漆的。因為這條路以前和舒俏一起走過,不是很長,於是我也不怕,就繼續往前走,想走過這條路就到前麵大路上去打車。
由於此時已是深夜,路上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我高跟鞋的嗒嗒聲在這條安靜的路上顯得猶為響亮。才走了一小段,後方突然一道汽車強光打了過來,照亮了前方的路。
我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住,以為是經過的車輛就沒在意。可車子並沒按我預想的開過去,而是一直保持這個距離在我後麵慢慢吞吞地開著。
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一條新聞,說是一個女人前幾天在深夜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先奸後殺了,案發地點就在這附近,內心瞬間起了恐懼。
我趕緊加大加快腳步,沒想到車子也跟著我腳步提速了。我更加驚懼了,不敢回頭看,邊走邊拉開包鏈摸索裏麵的手機,想等下萬一有事就立刻報警。
由於走得急又快,沒注意到路麵上的一個凹坑,腳一崴,重心沒把穩,一下就摔倒了。
啊——
我驚呼一聲,手立刻撐到地上想爬起來,可腳剛動了一下就痛得不行。
糟糕,腳踝扭傷了!
我手捂著腳踝驚怕得朝後看去,那輛車已經停了下來。車子的強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我抬起手懸空遮擋在眼前,透過指縫我看見駕駛室的門打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裏麵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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