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兒?!
怎麽她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應該在醫院嘛?
而且,而且還是……走路的!
“喂,在磨磯什麽呢?快摘啊!”
女人的催促聲將我從怔愣中拉回神,我立刻起身,疾步朝咖啡店外走。
“哎?你看她逃了,肯定長得死醜,還瞎吹牛逼呢!”
身後那兩個女人以為我落荒而逃,在背後得意地笑起來,我完全沒在意,拉開玻璃門出了店。
站在店門口,我朝鄭可兒剛才走的方向看去,但除了1、2個路人,並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難道剛才是我眼花了?
我蹙眉,想想可能真是自己眼花了。鄭可兒都骨折了,怎麽可能會自如地走在大馬路上?
我自嘲地笑起來,燒糊塗了。
“小穎。”舒俏聲音在我頸後響起,肩膀同時被拍了一下。
我回過身,她詫了下,“靠,戴墨鏡裝逼啊?”
不怪她會揶揄我,前幾天她都在國外出差,不知道我現在已成了海城“紅人”。
“對,裝逼,不行啊!”我誚笑地承認,頭朝前方的路指了下,“走吧,我們去別家店。”
不想再和那倆八婆鬥,鬧心,我和舒俏去了另一家咖啡店。
“我今天和樓少棠離婚了。”
我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舒俏卻一下被剛喝進嘴的咖啡嗆到猛咳起來,好半晌才緩過勁兒。
“怎麽回事?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她拿紙巾抹了抹嘴,被咳得通紅的臉滿是不敢相信的。
我歎了口氣,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她,她聽完來了句,“離了好!”口氣略帶著點氣地說:“我本來就覺得樓少棠不適合你,樓家太複雜,以你這性格會太受委屈。”
我垂眸拿勺攪動著咖啡,從一開始舒俏就不太看好我和樓少棠,像這話她也說過好多次。
其實她說的沒錯,都對,我在樓家過得的確很不舒心。可因為有樓少棠的愛,我可以容忍一切,忽略一切,並不覺得自己委屈。也許在別人看來我這是犯賤,但我知道那全是因為我愛樓少棠。
“小穎,既然你自己都已經做出選擇,就別再舍不得。”舒俏是了解我的,見我表情懨懨的,一副情緒低落到穀底的樣子,她知曉我內心傷痛不舍,開解我:“你是愛樓少棠,樓少棠也愛你,可他要顧慮的東西太多,身上的責任太重,無法給你一份單純輕鬆的愛。現在又多了個殘廢的前女友和這麽大個兒子,這2個包袱他這輩子都甩不掉的。你離開他是對的,不然以後有你哭的日子。”
我苦笑地扯了扯唇,別說以後了,就這幾天我感覺快把我這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了。
啜了口咖啡,想用咖啡的苦澀將喉嚨裏的苦澀壓住,可是好像更苦了。
見我不說話,舒俏知趣地不再提樓少棠,轉話鋒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還有個什麽宅男嘛,聽你說了他那麽多事兒,我感覺他也很愛你,不如你就跟他得了。”
“什麽宅男,人家叫翟靳。”我放下杯子,無語地白她眼。
“管他宅什麽,愛你就行。”舒俏不在乎地笑起來,拿眼白回我。
我搖頭,笑容又苦了幾分,“可我不愛他。”
舒俏不認同地切了聲,“愛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和樓少棠之前不也跟仇人一樣,現在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
死去活來。
我緊捏著杯耳,心裏細細地咀嚼這四個字。
沒錯,離開樓少棠,也許從今以後我就是一個活死人了。
疼痛又在心間蔓延開,我暗吸口氣,壓住。
“別說了,煩。”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怕再說下去我又會忍不住哭。吐出口痛心的氣息,我問:“對了,你說我那份報告會是誰曝給報社的?”
“2種可能。”舒俏一點不打愣地立刻伸出2根手指,正色地說:“1,平時看你不順眼的傭人,2,鄭、可、兒!”
她在說鄭可兒這3個字的時候一字一頓的,還稍稍加重了音,明顯答案是傾向於這個的。
我眼皮一跳,“鄭可兒?”
舒俏嗯哼地點了下頭。
“不可能。”我搖搖頭,覺得這可能性幾乎沒有。若是以前我或許還會懷疑,但現在經過這麽多事,我對鄭可兒的戒心已放下。
“怎麽不可能?太有可能了!”舒俏眼睛一瞠,很肯定的。
“目的呢?”我蹙眉,想不透。
“靠!小穎,你智商掉線啦?!”舒俏一臉十分無語的,反問我:“這麽明顯你都看不出?”
我盯著她,用眼神示意她說明白。
舒俏似是鬱悶地吸了口氣,撫住胸口,“快被你氣死!”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咖啡,順了口氣後,說:“她還能有什麽目的?當然是樓少棠!”她在樓少棠3個字上又加了很重的音。
“雖然我沒見過她本尊,但從你說的這些事裏我嚴重懷疑她就是個‘綠茶婊’,什麽偉大、犧牲,狗屁!全是她在演戲博同情,扮豬吃老虎!”舒俏情緒變得很是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鄭可兒有什麽仇呢。
“因為她知道跟你硬碰硬不是你對手,樓少棠又那麽愛你,更是不可能放手,所以她就采取心理戰術,利用你的善良心軟,要你自動退出。而且,說不定她早知道你不能生,不然哪那麽巧你前腳剛知道這事,她後腳就帶著兒子到樓家了?你以為演電視劇啊!”她環起手臂,往椅背上一靠,嘲弄地嗤了聲。
我心猛得一沉,腦海裏突然跳現出報告袋上那個小小的油漬。
想起那天我拿完報告後,是和樓少棠還有鄭可兒一起吃的晚飯,當時我和樓少棠離席過一段時間。難道是那時她翻我包,看到了那份報告,油漬是她不小心弄上去的?所以,後來她問樓少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也不是隨口問的,是已計劃把恒恒帶回樓家,先探探他口風,然後第二天她就和恒恒在商場“巧遇”了沈亦茹?
這些事我之前從來都沒有串聯在一起想過,現在被舒俏這樣一說,仔細推敲下,這可能性似乎挺大的,不然怎麽會有這樣巧的事?!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鄭可兒的陰謀?
她裝可憐裝偉大,利用樓少棠對她的愧疚,讓她住在樓家,同時騙取我對她的同情,又讓恒恒從旁推波助瀾,讓我為之感動,然後心甘情願的退出,成全她和樓少棠?
疑問如一個個雪球朝我擲來,砸得我大腦漸漸清醒。
“小穎,小穎。”以為我在發呆,舒俏張開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思緒被拉回,繼續推測,“所以報告是她偷的,然後曝光給報社,一來是讓沈亦茹和樓家徹底容不下我,即使樓少棠不同意離婚,最後也有可能迫於壓力而不得不離;二來順便臭我,讓我成為笑柄?”
“Bingo!終於開竅了。”
見我思路變清晰了,舒俏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可我整個人卻似墜進一個冰窖裏,渾身發寒。
如果真如我們這樣想,那鄭可兒的心計可不是一般的深,簡直是太陰險,太狡詐了!
但轉而一想,又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如果鄭可兒目的是要讓恒恒回歸樓家,她與樓少棠重修舊好,那之前為什麽要隱瞞恒恒的存在?
我把這個疑問拋給舒俏。她一點不困惑,立刻就說:“那是因為她還不想這麽早說,她才剛讓樓少棠接受她死而複生的事,總要一步步來吧。如果一下全說出來,樓少棠肯定會怕你接受不了,而直接把他們母子送到國外,讓你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你們繼續恩恩愛愛。那她目的不就達不成了?”
一股惡寒在舒俏說完這番話後頓時從腳底貫穿至全身,讓本已冰涼的身體更冰凍了。
是的,舒俏說的沒錯。依樓少棠性格,若他一開始就知道恒恒的存在,確實會瞞著我悄悄把這事處理了,讓我還有樓家人永遠也不知道。由此可見,鄭可兒對樓少棠的性格和處事作風也是了若指掌的。也是,他們曾經是相愛至深的戀人啊。
不過,雖然我們分析得頭頭是道,也很符合邏輯,但畢竟隻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支持,所以我還不敢妄下斷論。萬一猜錯了,我豈不是又小人之心了。
可是,若猜對了呢?
若猜對了,我就被鄭可兒給陰了,白白犧牲了我和樓少棠的婚姻,讓自己和樓少棠都陷入到巨大的痛苦中。
想到這裏,我心一下被揪緊,緊捏著手,手指都快被指甲給摳破了。
“噯噯?那個曝光你報告的報社主編被人殺哩?”舒俏突然激動地拍我手,“還有他們報社被人砸得一塌糊塗。”
我回過神,見她正拿著手機在看,聽她剛才那話應該是在看新聞,調整了下呼吸,我喝了口咖啡緩緩神,說:“早知道了。”
“哇靠,身中幾十槍,凶手手段真特麽殘忍!這貨到底得罪誰了?”舒俏咂舌的反應和剛才那2個女人一樣,隨即挑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不會是樓少棠幹的吧?”
“不是他。”我非常肯定地回道。
絕對相信樓少棠,他手段雖也狠,但還有底線,不會草菅人命。當時和他一起出海遇到那幫海盜,對方差點殺死我們,他最後都手下留情,隻打傷他們扔海裏了事。所以,我肯定不是他幹的,不過砸報社倒是會。
“不是他,那會是誰?”舒俏皺眉,疑惑不解。
“不知道。”我搖頭,腦海裏陡然閃過翟靳的臉,心沒來由地慌悸了下。
見我情緒比之前更陰霾,可能以為我還在想和樓少棠離婚的事,舒俏收起手機,寬慰我:“小穎,你也別想那麽多了,都過去了。以後就讓樓少棠和‘綠茶婊’自己玩兒去,你呢,就和宅男開開心心地發展,這樣不是很好。”
好?失去樓少棠我怎麽可能好?!
我搖頭,嚴肅地說:“這事不可能這樣不明不白地過去!我一定要搞清楚,如果真像我們推測的這樣,那麽鄭可兒,我一定要整死她!”
似是早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舒俏毫不意外的,沒轍地搖搖頭,“那你想怎麽做?”
我手指沿著杯口打圈,思慮了片刻,起身拿起桌上的包,“俏俏,我還有事先走了。”
舒俏微訝了下,“去哪兒?”
我沒回她,徑直出了咖啡店,開車直奔醫院。我要去證實先前瞥見的那個疑似鄭可兒的身影,到底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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