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兒。”
樓少棠迅速反應過來,立刻從我堔體俚抽出,跳下床,“我去看看。”快速穿上睡袍,疾步跑出房間。
呼——
我仰躺在床上,鬱悶地吐出口氣,剛才差點就要同樓少棠一起攀上巔峰了,被鄭可兒這麽突然地一叫給嚇滅了火。她還真是挺會挑時間叫的!
不過,她怎麽了?
摔下床了?
雖然煩躁又窩火,但還是蠻擔心她的,於是決定去看看。
我坐起身穿上衣服,打開房門,外麵黑漆漆的。
看來鄭可兒的叫聲並沒有驚動其他人。也是,這層隻有我們長房住,沈亦茹和恒恒不在,徐曼麗也和樓季棠夫妻出去旅行了。二房的人都住3樓,隔了層又隔了門,肯定聽不見。
我向她房間走去,在快到她房門口的時候,聽見從房裏傳出她的痛哭聲。
我蹙起眉頭,走過去,看房門沒關實,留了三指寬的縫,應該是剛才樓少棠進去時太急促,隻隨手一帶。
我往裏看去,裏麵沒有開燈,但透過窗外路燈的燈光,我清楚地看見鄭可兒正撲在樓少棠懷裏哭泣,樓少棠緊緊抱著她,看他微顫的肩膀,好像也在哭。
“對不起可兒,對不起。如果我當時聽你的,不冒暴雨開車,我們就不會……”
“別說了少棠,別說了。我不怪我。”鄭可兒哭著打斷樓少棠哽塞的話語,“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你別再自責了,別再自責了,都過去了……”
樓少棠仰起頭,很痛苦地抽吸了口氣,哽咽道:“可兒,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和恒恒。不會!”
嘭一下,我心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悶痛瞬間傳遍全身,身體也像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目光鎖在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身上。
鄭可兒從樓少棠胸膛裏抬起臉,搖頭,抽泣地說:“不,少棠,你別這樣做。你這樣……塗穎會不開心的,我不想……不想……破壞你和她的關係。”
樓少棠抬手擦拭她眼淚,“不會,我會跟她解釋,她會理解的。”聽聲音,他情緒已經平複許多。
“可是……”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他語氣堅定。
我定定望著他們,已明確知道樓少棠的決定是什麽了。
他是要繼續住在這裏,親力親為地照顧鄭可兒母子。
暗吸口氣,壓住內心的疼痛,我轉過身,緩緩走回房間。
剛關上門,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我走到床頭櫃拿起一看,是樓少棠發來的。
“老婆,可兒小夜燈壞了,她又做了個噩夢,我陪她會兒,等她睡著了再回房。你先睡吧,別等我。”
原來鄭可兒剛才驚叫是做噩夢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噩夢是和當年的車禍有關,所以樓少棠才會又再懺悔。
我苦澀一笑,沒有回消息,把手機擱回床頭櫃,躺到床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門把手突然被人轉動。
樓少棠回來了!
我趕緊側翻過身,閉上眼睛假寐。不知為何,不想讓他知道我沒睡。
不一會兒就聽見樓少棠脫衣服的聲音,隨即,我邊上的床陷了下去。
一聲輕微卻透出沉重情緒的歎息聲從樓少棠口中發出,使黑暗的房間更添幾分窒悶。
“老婆,你睡了嗎?”片刻,他略帶消沉的聲音從我背後輕輕傳來。
我心一蕩,不確定他隻是試探地問,還是知道我沒睡,我沒說話,繼續裝睡。
“如果沒睡,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聽他口氣已是確定知道我沒睡,於是我也不再裝了。
“什麽?”我睜開眼,心裏十分清楚他要說什麽。
“我們……我們能不能繼續住在這裏?”雖然是一句問話,我卻聽出了他話裏的決心。
果然。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嗯。”
樓少棠似是愣了下,估計是沒想到我竟然一刻都沒猶豫,也沒問為什麽就答應得這麽爽快。但他也沒問,又說:“還有……”
我眼皮驟然一跳,“還有什麽?”心突得忐忑不已,但我聲音卻是極力維持著平靜。
樓少棠深吸了口氣,沉默了2秒,說:“我想把‘天悅湖墅’贈給恒恒。”
“……”大腦短暫的空白了幾秒,萬萬沒有想到樓少棠說的會是這件事。昨天他還義正辭嚴地說要把這棟象征地位身份的房子給我們的孩子,今天就改變主意了。
我真的不是在乎這棟房子,而是樓少棠的決定表明他和老爺子一樣,已把恒恒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之前,他對恒恒不冷不熱,是因為他對恒恒的確沒有感情。但剛才鄭可兒夢到當年的車禍,讓他心靈再度受到衝擊,良心受到責問,對鄭可兒本就覺虧欠和愧疚的心更加劇了。
我想,他做這個決定絕不是一時腦熱,他不是衝動的人,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先前,他所謂的認恒恒,隻是對恒恒是他兒子身份的認同,那麽現在,他是情感上真正承認、接受他了。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畢竟,他欠了鄭可兒太多太多,他要償還;畢竟,恒恒身上留著他的血,血濃於水。
隻是,為什麽我的心那麽痛?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老婆,你是不是……”
“好。”放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我把眼淚強逼回去,用輕鬆的語調打斷他想問我是不是生氣了的話。
“你同意?”樓少棠很吃驚的,翻身扳過我身體。
望著他不可置信,又遮掩不住欣喜的眼眸,我的心又狠狠刺痛了下,卻故作無所謂地笑,“有什麽不同意的,一棟房子而已。”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還是不太相信我會答應得這麽爽氣。
“恒恒是你兒子,又是長子,給他是應該的。”我說著寬容大度的話,心卻在淌血。
樓少棠激動地抱住我,“老婆,謝謝你,謝謝你,你真好。”他聲音百感交集的,吻我的臉頰,說:“老婆,雖然我把‘天悅湖墅’給了恒恒,但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們的孩子會得到更多更好的。”
“我們的孩子?”心一下被他的承諾勒緊,忍著劇痛,我強撐笑意。
相信他會言出必行,可,也許他永遠沒有實現的機會。
“嗯,我們的孩子。”樓少棠緊摟著我,臉貼著我的臉,並沒看到我眼睛已經有點潮濕-了,隻以為我是在單純重複他的話,他用滿含期待和憧憬的語氣說:“我會讓我們的孩子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對了,我連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
“老公。”感覺到自己快要淚崩了,我趕緊打斷他。
“嗯?”樓少棠側頭看我。我立刻閉上眼睛,把眼淚關在眼眶裏,“睡吧,我困了。”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無波。
樓少棠愣了愣,“好。”笑著在我唇上輕吻了下,柔聲說:“老婆,我愛你。”
很快,樓少棠均勻的呼吸在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睛,眼淚像洶湧的洪水傾眶而出,瞬間將視線模糊。
我偏過頭,抬手輕撫上樓少棠熟睡的俊臉,心如刀絞。
老公,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繼續愛下去。
這個夜我覺得猶為漫長,好像過了很久天才亮。因為怕被樓少棠看見我又紅又腫的眼睛,在他快要起床的時間點我提前閉眼裝睡。
他果然以為我還睡著,起來後沒有打擾我,洗漱完,如每天那般吻了下我的唇,與我作goodbyekiss後就去上班了。
他一走,我也起床,去浴室衝了把澡後,就把昨天劉嫂她們已打完包的行李打開,把衣服重新放回衣櫃裏。
理完東西,突然想起那份醫院報告,好像上次被我放在枕頭下忘了收好,於是我走到床邊掀開枕頭,心驀地一驚。
報告不見了!
我心撲撲直跳,趕緊掀開被褥床單找,但沒有。想會不會是滑到床頭板的夾縫裏,我伸手摸了遍,還是沒有。又拉開床頭櫃,趴到床下,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大圈,仍舊沒找到。
該不會是劉嫂她們昨天理東西的時候收掉了吧?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我緊張極了,立刻下樓找劉嫂。
“劉嫂,你們昨天幫我收拾行李有沒有動過我床上的東西。”
正在鬱金香花圃幫我澆花的劉嫂聽見我問話,立刻停下手,抬起頭,見我滿頭大汗,臉通紅,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她先是愣了愣,然後搖頭,“沒有啊,我沒動過。”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有動過嗎?”聽她說沒拿,我更緊張了。因為如果是她拿了還好,她會替我保密,但萬一是被其他傭人拿了就完蛋了。這畢竟是我隱私,而且樓少棠還不知道,這事我不想讓他從別人嘴裏知道。
“沒有,昨天就我一個人收拾的。”劉嫂搖搖頭,語氣十分肯定。
“就你一個人?”我一詫,“昨天我看你不是還叫了2個人上去嘛,好像是小玉和張嫂。”
劉嫂把灑水壺擱到一邊的木架子上,淡笑道:“本來是,但後來我看東西不多,就自己理了。”突然意識到什麽,緊張地問我:“怎麽了大少奶奶,你是有什麽東西不見了嗎?”沒等我回答立刻又說:“是什麽東西?會不會是你放在其他地方,自己忘了?”
我皺眉,搖了搖頭。
我焦急擔心的情緒在臉上寫的清清楚楚,劉嫂見狀臉色一緊,立馬擺手,著急地澄清,“大少奶奶,我真沒動過,不是我拿的。”
我很信任劉嫂,她說沒動過就肯定沒動過。
“我知道。”我神色鬆了鬆,報以她信任的微笑,但內心卻忐忑不安。報告她沒動過,那去哪了?
就在我冥神思索時,一道柔婉的詢問聲突然從我背後傳來。“塗穎,你東西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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