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用再勸了,我心意已決。”林峰主一改往日頹廢之色,神誌清明,氣勢暴漲,一個真正假丹修士的威壓在望海居內散開。
成雲帆雖然也是金丹,不害怕威壓,但還是能從其中感到他的決絕。
聚魂珠內的呂正一,五火九蓮燈中的金焰、太陰星君同有此感。
成雲帆與幾人神識交流後,見都無奈點頭,遂不得不無奈點頭道:“既如此,林峰主,正一的肉身複原就拜托你了。”
“他雖已成結丹,但還是我徒兒。”林峰主淡然道,“你放心,我會讓這事盡善盡美的完結。何況還有兩位前輩高人,在此指點。”
成雲帆把聚魂珠留下,又在金焰、太陰星君幫助下,從九陽石空間中那混沌石內取出混沌蓮,一切就緒,慎重的看了看林峰主、金焰、太陰星君三人,朝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聚魂珠中的呂正一身上,良久才說出一句:“師兄,我等你!”
說著,化為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他沒有去別的地方,就在望海居外,一處懸崖處打坐,以平複心境。
三個月的時間,需要三個月才能見到呂正一,他雖有期待,但還是極力克製起伏的心緒。
對於呂正一能複活,他已經抱著十分的希望,有林峰主、金焰、太陰星君三人一起出手,這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了。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成雲帆猶如頑石一樣,就這樣在斷崖上入定,以修煉九陽鍛神訣這種折磨人的法子來引開自己的注意。
三個月,日出日落,風雨也有,雲起霧散,雷電不期。
一個陌生的身體帶著一股久違了的熟悉的味道,從後麵將成雲帆緊緊抱住,他瞬間就從入定中醒來。
不敢回頭,有些喃喃自語道:“師兄,是你嗎?”
說著轉過身來,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熟悉的笑容,熟悉的人,竟笑吟吟的看著他:“師弟!”
“正一師兄!”
成雲帆不知道是太過激動,還是期待太久,隻是喊出這麽一句,心緒就自然安寧下來,四百多年的辛苦,終於換來今日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了他的麵前。
呂正一的神魂與肉身並沒有完全融合,但他一蘇醒,還是費力指揮肉身,依靠著心靈感應來尋找成雲帆,並不顧望海居內麵麵相覷的三人。
如今他指揮肉身還是極為消耗心神,但還是再次忍不住,將眼前這個為他整整辛苦了四百多年的師弟,這個將他引上大道長生之路的師弟,這個曾對天盟誓,一起共證大道的師弟,緊緊相擁。
“師兄,你如今肉身和神魂並為完全融合,還是先回望海居內。”說著施展縱地金光術,帶著呂正一回到了望海居內一處密室。
“師傅?”
“林峰主!”
成雲帆看著密室內一個白發蒼蒼,麵如枯槁的老者,都驚呆了,沒想到三個月的歸魂塑體禁法施展,讓一個假丹修士到了油盡燈枯地步。
呂正一勉強驅使肉體,重重跪下,嘶啞的嗓音,喊了一聲:“師傅!”
那白發老者看著麵前的呂正一,露出欣慰的笑容,又看了一眼成雲帆,成雲帆也學著呂正一跪下來:“林峰主!”
“好,很好,你們要好好的!”老者見此,麵露微笑,強抬著的頭朝下一低,一陣清風刮過,他已然魂歸道山。
呂正一臉色大變,似乎是控製不住情緒。
成雲帆見此,也有些著急起來,還好氣息微弱的金焰,及時提醒道:“讓他熟睡,別亂了心神。”
成雲帆彈出一顆丹藥,將熟睡的呂正一收入九陽石空間。
這時候傳出一道諭令,飛向掌門大殿:東陽峰林峰主,坐化!
李長風放才已經得到守魂閣的弟子稟報,林長老魂燈熄滅,也大吃一驚,正著急召集諸位峰主、長老,要麵見太上長老,欲查明情況。
今見太上長老發來訊息,雖然沒說明緣由,但顯然他知道內情,也心下寬慰一些,李長風麵帶戚然之色:“諸位峰主、長老,東陽峰林峰主,已然坐化,太上長老交代我等恪守職責,安心修行,不負大道所期。”
隨即和張雷宵一起,前往東陽峰望海居內,取走林峰主法體,前往東陽峰後山禁地內,妥為安葬。
成雲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這才想到時不我待,自己還有大事要做。
遂把還沒完全的恢複的金焰叫醒,急切的說:“大哥,接下來要找元嬰大修時,我有兩個選擇,你來比較一下,哪個更為可靠?”
成雲帆不待金焰有所反應,就把赤桑和正陽子都點了出來。
“依我看,小弟,那赤桑是妖修,和人修畢竟有所差異,且距離較遠,也不一定去了就能找到,鐵定就會答應,而你那便宜師傅,你要開口,他定不會拒絕,在說你不是還要請教一些修煉的事情,不就是浪費三塊極品靈石嘛,這種身外之物,用了就用了,隻要用得恰到好處,就發揮作用了,以後再收集就是。”金焰略一沉吟,就把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
成雲帆似被點醒,也點頭道:“聽大哥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如此,我就擺陣,開啟那烈陽旗空間,帶著師兄,去見師傅。”
成雲帆說著就開始忙碌擺那上古傳下的三才聚靈陣,以三顆極品靈石催動法陣啟動,見著烈陽旗空間逐漸開啟,隨即在進去的瞬間發了一道穿音訊給張雷宵:為師閉關,你協助李掌門打理好宗門事宜,督促諸位師弟修行不輟。
張雷宵收到訊息,自然一一轉發給諸位師弟,也給李長風看過,幾人心下也有了底,自然做事更有章法,不至於出了事情,手忙腳亂。
烈陽旗空間內,伴隨著啪的一聲,一個身影從高空跌落下來。
嚇得旁邊一隻正在啃草的大白兔,忽的就竄到一邊,一個廢棄的殿宇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也被這震動驚醒,詫異的朝著發出聲響之地看來。
成雲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扭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雙眼睛。
兩個人,四隻眼睛相對,空氣窒息。
“臭小子,你怎麽進來了?”老道士大吃一驚的喊道。
“啊,師傅!”成雲帆也驚喜道。
老道士連忙踉踉蹌蹌的跑過來,一把抓住成雲帆,連珠炮的說:“臭小子,真是你啊,你怎麽進來的,外麵怎麽了,被人打的沒地方躲了?還是給為師帶什麽喜訊了?”
成雲帆見正陽子還是這樣大大咧咧的樣子,忍不住皺眉,半天才憋了一句:“師傅,你咋還是老樣子啊。”
“怎麽,為師難道再這裏呆幾十年,難不成還要變一朵花來。”老道士說著,目露遲疑,打量成雲帆,突然有些不敢相信,倒退幾步,揉揉眼睛,驚呼道,“臭小子,你,你,你居然結丹了,才多久啊?”
說著就開始掐指算時間,很快梗死不敢置信的驚呼:“才五十年不到啊,你就結丹了,這,這是上古以降,沒人能做到的?”
老道邊說邊圍著成雲帆轉:“恩,是自己的金丹,沒有借助外力,還是九品金丹呢,境界穩固,法力綿長渾厚。不錯,是我的乖徒兒。”
成雲帆無奈地攤攤手,換個話題說:“師傅,這裏似乎變了樣子。”
“你幾十年沒來,自然覺得變了樣子,為師天天呆在這裏,除了這隻月兔,沒有人作伴,天天看著景致,自然沒你感同身受。”老道撇撇嘴,不屑地說。
成雲帆看著天沒有那麽赤紅,遠方一片赤紅,原本光禿禿的山脈已經有些草木出現,雖然稀稀拉拉,但好歹也有些綠意。
看來這隻兔子在這裏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師徒倆選了個大石上坐下。
成雲帆看看正陽子,覺得和以前比還是有大變化,首先就是肉身完全恢複,精氣神俱佳。
“臭小子,看什麽看,再看師傅也變不出花來,老實交代,這次怎麽進來的,有什麽緊要的事?”正陽子一旦些嚴肅起來,也很有宗師風範。
成雲帆本就不打算隱瞞,遂把這些年的經曆大致說了一遍。
這錯綜複雜、堪稱奇跡的經曆就是正陽子這個元嬰老怪聽了都忍不住唏噓不已,連連感慨道:“徒兒,你不愧為有大機緣之人,那三陽宗,你想怎麽改都可以,任你折騰就是,本就是為師當年閑來無聊留下的門派,可惜為師當年雖也有你那種成立天宗的誌氣,但時運不濟,如今由你著手,再起天宗,自是不錯,待為師準備妥當,到時出去定位你搖旗呐喊。”
成雲帆聽正陽子沒有責怪自己想把三陽宗改為九陽天宗的心思,反而大為讚賞和鼓勵,遂放下心來。
“師傅,我和師兄在那個小世界四百年,師兄如今也已金丹初期巔峰修為,看樣子以日當年,也需要一年多的時間在這裏回複功力,要你實戰金身法相淬煉他的身魂,也要半年光景,這一年多,我們就陪著你老人家了。”成雲帆自顧自的打算道,“正好,我也有一些修為上的事要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