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你這個代掌門還是這麽頑固不化?是找死嗎?”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從三陽宗上方傳來,其聲勢之囂張,顯然隱含了金丹真人才有的威壓。
“士可殺不可辱,魯前輩,我們三陽宗和魯家多年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定要強占三陽宗千年基業,是為公理何在?”一個嘶啞的聲音,帶著悲憤地呐喊。
“哈哈哈,公理,在修真界,實力就是唯一的公理,今天你們三陽宗不乖乖的搬遷離開,定讓你們雞犬不留,千年基業毀於一旦。你可想好了。”那聲音帶著不屑,嘲弄和威脅,“給你三息時間。”
三息,頃刻功夫,千年傳承的三陽宗就要麵臨被覆滅的危險。
“魯元霸,你休得猖狂,老道拚了這條殘命,也不會讓你得逞。”說著,就有一道黑色身影從正陽峰飛躍而出,一道霹靂閃電,迎向半空中一個白袍老者。
老者看那手腕粗的一道閃電裹挾著劍氣而來,神色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又不屑的說:“好,江上清,就從你這個半殘的掌門開始,三陽宗自此消失吧。”
說著,猛然起身,身影陡然變大,一個青色巨掌迎向閃電和劍氣。
將那劍氣阻擋,閃電抓住,冷冷笑道:“自食其果吧。”
瞬間,那青色大掌回拍向那黑色身影,黑色身影頓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朝著正陽峰跌落而去,還帶出一道長長的血霧。
“掌門師叔。”一個青色影子躍然飛空,欲接過跌落黑影,卻也被後來的掌風所傷,噴出一口鮮血。
兩人就這樣跌落在正陽峰宗門大殿之外,還好被一麵色發紅的老者接住,才沒有摔死。
饒是如此,空中白袍老者,接著又一道青色巨掌接踵而來。
眼看就要拍向下麵還沒穩住身影的三人,如果落上去,三人必定當場身亡,絕無生還可能。
就在此時,正陽峰峰底發出一道金色劍氣,先是破開那青色巨掌,又破開那白袍老者身邊一個黑袍老者的一團黑霧,最後才擊中那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道劍氣,擊退數丈,左胸上依然多出一道深可見內髒的劍傷,兀自還在發愣。
就見旁邊那黑袍老者,已經祭出一個黑色印璽,要朝那劍氣發出之地襲去。
先前那被青色巨掌擊落在地,已命在旦夕的黑影人,見此大吼道:“朱子牛,爾敢?”
那半空的黑袍老者見此,似乎才出了什麽,竟冷笑道:“今天,就連根拔除你們三陽宗,我倒要看看這下麵藏了何等怪物。”
眼看黑色印璽就要砸向正陽峰後殿之處,黑影人麵色死灰,眼淚大顆溢出。
“你也太張狂了,要連根拔除我們三陽宗,先要問過我這一指。”隨著一個宏亮的聲音從虛空中傳出。
方圓數百裏的修士,都看到一道赤紅光芒,夾帶著一縷金色火焰,猶如閃電一般,先是擊穿那黑色印璽,勢頭絲毫不減,徑自點破那半空中黑袍老者的靈氣護罩,從其左胸穿過。
黑袍道人先是一愣,露出難以置信神色,而後感覺渾身靈氣沸騰,噴出一口鮮血,仰麵栽倒之際,一道金光在他麵門前閃現,大好頭顱就此離身。
眼睛還瞪的老大,嘴巴也微漲,明顯臨死受驚嚇不小。
說時遲,那時快。
白袍老者見局勢突變,臉色慘白,心道不好,欲施展遁術逃命。
卻被一把赤色長劍,穿後心而過。
“結一個二品金丹,還敢如此大言不慚?”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赤色長劍旁傳來,接著一道藍色身影閃現,再接著身影就出現在正陽峰大殿之前。
“那些圍觀湊熱鬧,趁火打劫的,你們若不想本真人打開殺戒,就且繼續觀看。”成雲帆身影落下的同時,聲若洪鍾一般在三陽宗周邊響起。
半空中或大搖大擺,或隱藏躲著的數夥人馬,都是一愣,而後一思索,就此隱遁而去。
“成師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從大殿內傳來一個聲音,略有嘶啞,但語帶萬分驚喜,一個藍袍修士,跌跌撞撞的從大殿內的陣法中衝了出來。
看到大殿外不遠處,站著一個同樣身著藍袍的年輕道士,他一下子愣住,而後“哇”的一聲放聲大哭,飛也般的衝到那年輕倒是麵前。
哆嗦著抱住他泣不成聲的說:“真是你啊,成師兄,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有救了,我們三陽宗有救了。”
他說這些的時候,宗門大殿內一個陣法突然消失,從裏麵跌跌撞撞衝出不少修士,男女老少皆有,卻一個個臉色驚喜,淚流滿麵。
大殿外離他不遠的一旁,三個灰色道袍的修士,其中一個已經雙目微閉,氣息微弱的頓然睜大雙眼,嘴吐鮮血,不敢置信的看過來。
另外一個中年道人,也是捂著胸口,半坐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
唯有那個麵色異常紅潤的老者,還算鎮定,連忙扶著身邊那個顯然出氣多,進氣少的老道說:“掌門師兄,掌門師兄,你撐住啊。”
成雲帆見此,已經分開懷中聶子風,三步並作兩步走,來到那老者身前,先給他服下一粒上品療傷丹藥,而後催動木靈珠的乙木精華,為他療傷。
醇厚的乙木精氣進入老道士身體內,老道士瞬間感覺輕鬆了不少,臉色也好了不少,不再吐血,但身子已然還不能動彈。
隻能微微的搖了搖頭,輕聲說:“事還未了,成師侄,切莫再費徒勞之功,我這次動用最後一口真氣,已是油盡燈枯,大限已到,但在這之前,能見到我三陽宗免遭覆滅,中興有望,也不枉老道我修真兩百年。”
說著,陡然麵色紅潤,身子也若常人一樣,跌腿盤坐,朗聲道:“天不負我三陽宗,天不負我江上清。”
又口占詩語:
二百年來得此修,三陽宗中走豬狗,
大道不期性難存,不廢江河萬古流。
隻見老道士跌跤而坐,緊閉雙目,麵色如常,一縷清風吹過,依然端坐而化。
“掌門師兄!”
“掌門師叔!”
“掌門!”
眾人紛紛大呼,成雲帆叫出一聲“掌門”後,淚水滾落,似又想到什麽的說:“各位弟子,隨我一同殺向青微山,將魯家所有修士,雞犬不留。”
說著率先化作一道金光,往東北而去。
眾人見此,先是愕然,瞬間又有數道各色光芒尾隨而去。
青微山下,一片連宅大院,裏麵觥籌交錯,客來客往,人聲鼎沸,似有極大的慶賀宴席開擺。
虛空中的成雲帆看著黃昏下的這片宅院,和那些各色修士,他笑了笑,這才臉上慢慢地現出陰冷之色。
略一沉吟,手上一動,一團光芒一閃而出,在他的麵前竟出現四五個昏睡之人,成雲帆曲指彈風,五人瞬間醒來。
五人見成雲帆竟麵色陰沉,趕忙恭敬施禮。
張雷宵率先開口:“師傅,發生什麽大事了?你的臉色——”
“嗯,沒什麽,現在有事情要讓你們去做。”
“不知師傅讓弟子等讓去做什麽。”
“下麵這片連宅大院,你們五人各領一方位守護,待會兒但凡有修士逃出,無論男女老幼,無論修為如何,一律滅殺,神魂不存,如有漏掉者,就此不再是我的徒弟。”
“啊!”眾人第一次見到成雲帆如此暴戾模樣,驚詫不敢言。
“還不快去?”成雲帆怒吼道。
眾人隨化作流光,各選方位而去。
這時候,成雲帆身後已經出現十數個藍袍修士,不少還麵帶淚水,但麵色異常冷峻,其中一人上前道:“成真人,該如何做?”
成雲帆淡淡的看了一眼鮑照,輕聲說:“你們四處巡邏,但有逃命修士,凡人除外,一概格殺。”
眾人領命,應諾而散。
成雲帆見此,兀自站在這片大院正中的半空中,突然開口,朗聲道:“青微山魯家,多行不義必,今遭自斃,滅門之禍,咎由自取,閑雜人等,一律避讓。”
聲若炸雷,下麵不少非魯家的修士聽此,麵上大吃一驚。
一名築基大圓滿修士,聽此冷聲笑道:“你是何人,竟然大言不慚,不知道青微山魯家太上長老前日才金丹大成?”
“囉嗦!”成雲帆見此,一道九陽焚天指點去,這修士眉心多出一個血窟窿,仰麵倒下的同時,全身化為灰燼。
“再有多嘴者,下場如此。”成雲帆說著,揮臂一指,一把紫紅長劍飛出,朝著連片大宅中陣法守衛衝衝之處刺去,哪裏是魯家的長老閉關之處。
一劍下去,半個禁地毀於一旦,烈焰騰升,淒慘聲不斷傳出。
成雲帆滿意的笑笑,朝著那正殿而去。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與我們魯家作對?。”魯全的臉色早已變得難看之極,他不過神念向著麵前的藍袍修士一掃,竟讓他渾身不由地一顫,這修士的修為他竟根本看不出來。
“噢,這位道友貴姓,在下魯全這廂有禮了。”魯全竟急忙抱拳施了一禮,他隨即眼色一動,其他人手持兵器的練氣弟子都緩慢退下。
“在下三陽宗的弟子,魯前輩真是見忘,竟不認識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