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他不是和鍾若晴去試禮服了嘛,為何又踅返?
見我蹙眉站著沒動,樓少棠又說:“不是趕時間嘛。”
我看眼表,約的那客戶是出了名的討厭對方遲到,若現在再不走,肯定來不及。於是也不再多想,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上車,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就脫口問他:“你老婆呢?”
問完,我自己就莫名先不爽起來,樓少棠好像也是,原本勾著淺笑的臉瞬間一沉。
“她不是我老婆。”他聲音聽上去還有點生氣。
我愣了下,哼笑一聲,“過幾天不就是了。”隻差幾天而已,這麽較真!
樓少棠不答話,臉依舊繃著。“去哪兒?”他問。
我把客戶公司的地址報給他。他踩下油門,車緩緩啟動。
我把臉別向窗外,佯裝看風景,其實整個注意力全在樓少棠身上。
樓少棠在專注開車,也沒有要和我說話的意思。
車廂裏很安靜,安靜得讓我渾身不自在,背後還出了點汗,我不自覺地動了動後背。
“過敏還沒好?”樓少棠轉頭看我,聲音柔了許多,還帶了些關切。
我微微一愣,意識到他是以為我還在癢才動的,說:“沒,好了。”
“那你亂動什麽?”樓少棠冷嗔了句。
“……”剛還為他的關心起了點暖意的心瞬間一涼,“出汗,不行啊!”我口氣帶了點賭氣的意味。
樓少棠蹙眉看我眼,沒再說話,伸手按下空調鍵。
陣陣涼風從四麵吹來,我不由打了個噴嚏,擼了擼手臂。
樓少棠立刻又把空調關掉,“冷也是你,熱也是你,麻煩。”
他抱怨了句,但我一點也沒聽出抱怨的味道,倒更覺得有點像是帶了責備的關愛。
就在我發怔,疑惑他態度怎麽和剛才停車場的冷漠截然不同時,隻聽他又說:“那天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
這回,他聲音裏暗含了些不悅。
會意他說的是我不辭而別離開法國的事,我立刻說:“我幹嘛跟你報備,你是我誰啊!”
說完,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太衝了。但轉念一想,我也沒說錯什麽,他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麽跟他打招呼?再說,他不也沒和我打招呼就不聲不響地走了。
就因為他帶我看病,幫我抹藥,我就要對他感恩戴德,將過去他對我做的那些卑劣的事一筆勾銷?
不可能!
這樣想著,我對他稍軟的心再次堅硬起來。
聽我這麽說,樓少棠表情明顯不悅了,冷繃起臉,問:“你真要和姓喬的結婚?”
“當然!”我一秒不做停地回他。
“你敢!”他也立刻反應,聲音陡然變回以前的霸道和冷戾,警告我,“塗穎,你敢和他結婚試試!”
我一怔,火氣也一下爆發,“樓少棠,你成天這樣威脅我有意思嘛?你自己就要和鍾若晴結婚了,憑什麽阻止我結?不讓我結婚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氣紅著臉,劈哩啪啦衝他一頓吼完,腦中突然跳現出舒俏說的話,瞬間又誚笑起來,對他說:“別告訴我,其實你真正愛的人是我,隻是迫於無奈才娶鍾若晴的。”
我本是把這話當笑話來說,想嘲弄嘲弄他的,哪知樓少棠聽完,臉色突然一變,急踩刹車。
“吱”一聲,伴隨刺耳的刹車聲,我身體猛得朝前一衝,若不是係了安全帶,我人就飛出擋風玻璃了。
“樓少棠你會不會開車?想死啊!”我嚇得臉色慘白,按住跳得飛快的胸口罵他。
可樓少棠似乎沒聽見我罵聲,他緊攥方向盤一動不動,冷峻的臉龐繃得緊緊的,若不是喉結劇烈地滾動,我都以為他被人點穴了。
我不知道他怎麽了,反應這麽奇怪?以前我要這麽說,他不是鄙夷地嗤我,就是不屑地反諷我,像這樣木愣愣地一言不發還是頭一回。
“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我輕笑,盡管口氣依舊是像剛才那樣不當回事兒的嘲弄,但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猜想不會是真的吧?
我心跳加速,緊盯他,手指都被我捏得發痛,手心裏滲出汗。
可他就是遲遲不說話,我有點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非窒息而亡不可。
就在我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樓少棠緩緩轉過頭,“你說呢?”
他凝著我,唇角微勾起一彎弧度,怎麽看怎麽像是嘲弄的。
他是在嘲笑我吧,笑我異想天開。
沒錯,是我異想天開了。樓少棠會愛我才怪!
抑住莫名被刺痛的心,我自嘲地挑起抹笑,“既然如此,那你結你的婚,我結我的婚,我們今後就各自幸福各不打擾。”
“各自幸福?”樓少棠立即冷哼,“你做夢!”
聽他又這樣威脅我,可能是已經產生抗體了吧,也可能是他剛才的嘲笑令我更冷靜了,總之,我已不像之前那樣氣惱了。就隨他威脅吧,反正和喬宸飛的婚我是結定了!
懶得再和他爭論,我解開安全帶,一臉平靜地對他說:“停車。”
可樓少棠置若罔聞,車還在向前行駛。
這下我有點火了,聲音拔高了幾分,“停車!”
我剛喝完,樓少棠猛踩下油門,車子一下加速。
眼見車速越開越快,有好幾次還險些撞到其他車,我有些害怕了。
“樓少棠,你又發什麽瘋?!快停車!”我緊抓頭頂側方的安全把手,帶點威脅地吼道:“你要再不停,我就跳車了!”說著,我就去提車門鎖。
看我真要跳車,樓少棠終於把車停了下來,我立刻去拉車門,可手還沒碰到拉手,另一隻手就被樓少棠扣住,下一秒,我整個人就被他拽了過去,跌進了他懷裏。
我火氣衝天,抬頭,再次吼他,“樓……”
剛說了一個字,嘴就被他的嘴堵住了。
雖然他已不止一次地吻過我,可我還是被他這突然的舉動給驚愣住了,心髒驟停,大腦瞬間短路。
當我回神的時候,我舌已被他攪得天翻地覆,口中全是屬於他的好聞的淡淡煙草味。但我沒像以往那樣淪陷,此刻,我腦子特別清醒,我是要嫁給喬宸飛的,不能再讓他隨心所欲地欺辱我了。
這樣想,我就狠下心,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痛得低呼一聲,鬆口放開了我,趁這時,我立刻拉開車門,跳下車……
跑了一小段,我回頭看,樓少棠的車已經不在了。我鬆了口氣,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下,等情緒完全穩定了才又重新打了輛車去客戶那裏。
晚上,我把車子被人破壞的事告訴了喬宸飛,他一聽,臉色瞬間陰雲密布,卻反常地沒有生氣,也沒說要幫我追查是誰幹的,而是勸我,說有可能是人家認錯車了。
我想想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隻能自認倒黴。
吃完飯他沒坐多久就走了。他剛走,我看沙發上他外套忘了拿,立刻追出去。
到了樓下,見他站在車旁打電話,我走過去。還沒到他身邊,就聽他聲音惱怒的說:“你到底想幹什麽?警告你,別再亂來!”
我一詫,他很少這樣發火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就在我這樣揣測的時候,隻聽他又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麽不信我?就這幾天也等不了?”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他很不耐煩地說:“太晚了,不過去了。”
說完他就掛了。
見他在捏眉心,看上去很疲累很煩躁的樣子,我走向他。
“宸飛。”
聽見我叫他,他身體猛一頓,立即扭頭,“小,小穎。”
他臉色微微泛白,還有點發僵,“怎麽下來了?”
想可能是我突然叫他,他驚著了,我沒在意,頭朝手上的衣服指了下,“你外套忘拿了。”
“哦。”喬宸飛笑笑,接過我手上的外套穿上。
看他已恢複平心靜氣,我就問他:“剛才和誰打電話?怎麽發這麽大火?”
他愣了下,淡淡地說:“一個合作夥伴。”
以為他會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但他沒再說,隻讓我快上去,說外麵冷。
看他無意解釋,我也知趣地沒再問,上樓了。但心裏卻有些不舒服,以前他大事小情都會跟我說,可自從法國回來後,我就覺得他變得怪怪的,總感覺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猜又是樓少棠吧,淨給他穿小鞋,丟難題。他不告訴我也是怕我煩。
樓少棠,一想到他,我的確是又煩了,腦中不自覺回想起下午他在車裏威脅我,強吻我的情景。
又想到周日他就要和鍾若晴結婚了,從此以後,他結婚證上的配偶欄裏不再是我的名字,而是鍾若晴,我煩躁的心更添了股沒來由的酸澀和痛楚。
我強抑住胸口的疼痛,甩甩頭,讓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滿腦子是他,以至於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才睡著。
但睡著後,他又追到我夢裏來了。
我夢見我趴在酒店的床上,他手輕柔地在我後背塗抹藥膏,然後看我好像是睡著了,他俯下身,溫柔地抱住我,親吻我,從頭發、額頭,再到鼻尖和嘴唇,最後又來到我耳垂,並在我耳邊輕聲低喃了句“我愛你。”
我被這句話一下給驚醒了。
睜開眼,我心跳得特別厲害,臉也微微發燙。我手撫上嘴唇輕輕摩挲,總感覺那吻特別真實,夢裏的情景也好像真實發生過似的。
可這怎麽可能?!
夢,就是夢。
我自嘲地笑了笑,看眼掛鍾,8點了。起床,隨便吃了兩片麵包,我就去了公司。
一進公司,秘書就拿了個快遞盒我,說是有人一大早送來的。
以為是供應商寄的樣品,我立馬打開了。
啊——
看見裏麵的東西,我嚇得驚叫一聲,一下把盒子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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