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亮堂堂的,大片陽光透進窗戶,灑在地麵上,窗簾也被徐徐的風吹拂得一飄一飄的。
原來真是做夢。
可這夢也太真實了,真像是誰在輕吻我的背。
我擦去額頭上驚出的冷汗,動了動後背,感覺傷明顯沒昨晚那麽痛了,但因一整晚都保持趴睡的姿勢,現在整個身體很不舒服。
我手肘撐著床,剛想側轉身體調整一下,病房門就被打開了。
以為是喬宸飛,我抬眸望去,一看是護士,她推著醫藥車走進來。
見我在看她,護士微微一笑,“你醒了,正好,換藥了。”
沒轍,我隻好再次躺回原來的趴姿。
護士拆下我背上的紗布,驚訝道:“你的傷……”
“怎麽了?”我被她吃驚的表情嚇到了,忙問她:“不會又嚴重了吧?”可問完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沒感到痛。
“不是。”護士否認,說:“是比昨天好了很多。”她一臉不可思議的,問我:“是不是你先生給你用了什麽特效藥?”
“沒有啊。”我很懵,搖頭,隨即開玩笑地說:“可能我是外星人,自愈能力比較強。”
護士也笑起來,附和:“可能。”
換完藥,喬宸飛還沒來,猜他可能還在忙,也就沒打電話給他。我給小宇發了條消息,騙他說我去外地出差了,要好幾天才能回來。這事可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肯定要衝到樓家找他們拚命的。
以後的幾天,我每晚都會做的那個讓我身心備感舒服的夢,早晨醒來護士就會發現,我的傷比前一天又要愈合很多。
原本像我這樣的傷最少也要半個月才能好,現在隻不過1個星期就全愈了,就連醫生都覺得很神奇。
出院回家的路上,我把做的那夢告訴了喬宸飛,又和他開玩笑說自己說不定真是外星人。
喬宸飛卻並不覺得我這話有多好笑,他很敷衍地扯扯唇,目視前方,一句話也不答。
看他麵色不霽,眉頭也蹙著,像是有很重的心事,想他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人太累了。
說來也挺巧的,從我住院那天起,他就突然變得非常忙碌,每天都要通宵加班,隻有白天才抽得出一兩個小時的空,過來照顧我。
“等下回去你先睡會兒,我做飯吧。”看了眼後座上他買的菜,我說。
“不用,我不累。”
猜到他會這麽說,我無奈地笑笑,也不再和他爭了,他要做就做吧,反正我做飯也沒他好吃,大不了等他忙完幫他按摩按摩。
一時無聊,我打開收音機想聽聽音樂,廣播裏正好在播一條有關車禍的新聞,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喬宸飛說他做警察的朋友已經幫我查到,小茜哥同事偷渡去了越南,就問他:“對了,你朋友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喬宸飛搖頭,“還在查,沒那麽快。”
他轉頭看我眼,見我神情懨懨的,有些失望,安慰我說:“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
我點頭“嗯”了聲,其實心裏清楚,要在國外找個沒根底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事最後基本上是不了了之的。
想到鍾若晴就這樣逍遙法外,我很不甘心,可也無可奈何。不過這口氣我是一定要出的,不止為這事,更為她害我挨的那2鞭子。
看我心情挺低落的,喬宸飛關掉收音機,對我說:“和你說個好消息。”
“什麽?”我問。
“鍾慕華被抓了。”
“……”我大腦短路了幾秒,“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
我很詫異,記得前幾天還在新聞裏看到他,說“麗姿”又得到新一輪融資,當時他意氣風發的,怎麽才幾天功夫就進局子了?
“商業欺詐、賄賂、走私、總之罪名挺多的。聽說在國外還有個空殼公司,專門用來洗黑錢。”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就想到那天在飯店裏聽見樓元海和鍾慕華的對話,第六感告訴我,這事可能和樓元海也有關係。於是脫口就問:“宸飛,你覺得你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爸?”喬宸飛挑眉看我,不解我的意圖。
“嗯。”我點點頭,繼續問:“你和他相處也有好幾個月了,覺得他為人怎麽樣?”
“我爸他……”喬宸飛努嘴想了想,說:“他人挺嚴肅的,看上去不太容易親近,但接觸久了就知道,其實他很謙和,沒什麽架子,也不喜歡爭權奪利。”
“怎麽了小穎,不是在說鍾慕華,你怎麽突然問起我爸?”喬宸飛疑惑地盯著我。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隨便問問。”
我故作無事地笑笑,心裏卻對樓元海越來越起疑。
喬宸飛說的沒錯,樓元海這個人表麵很正派,一副與世無爭的,但他的野心已被我撞破好幾次了,尤其是那天在飯店親耳聽見他那麽陰冷地警告鍾慕華。
所以我可以肯定,這人不簡單,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但他隱忍潛伏這麽多年的目的是什麽?
“天悅”?
應該也隻有“天悅”吧。
如果是這樣,那樓少棠就是他最大的絆腳石,他一定會鏟除。那樓少棠呢,知道他的真麵目嗎?看他和樓元海關係那樣親近,對他那樣信任,應該不知道吧。
想到這裏,我手不自覺地握緊,心也不由突突直跳,變得慌悸。
見我皺眉不說話,喬宸飛以為我又有哪裏不舒服,問我:“是不是傷口又痛了?”
我回神,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又去替樓少棠那混蛋擔心了,在心裏惱怒地罵了自己一句,搖頭對喬宸飛說:“不是。”隨即轉移話題,“對了,周末我想帶小宇出去玩玩,他在醫院住了這麽多年,現在總算出院,也該透透氣了。”
“好啊,周末我正好有時間,想好去哪兒沒?”看我露出笑容,喬宸飛也眉頭舒展,笑起來。
“他剛出院,也不能走太遠,就近郊吧,歐羅巴莊園。”
“好。”
住回原來的公寓,和小宇一起生活已好幾天了,沒有了樓家人的和稀,我現在每天心情都很輕鬆愜意,但失眠問題卻始終不見好,而且還越來越嚴重,有時好不容易睡著了,樓少棠那混蛋又總跑我夢裏來,攪得我醒來後就心煩意亂,胸悶氣躁的,然後就越來越厭惡他,憎恨他。
好在我已經離開了樓家,與他再不會有什麽交集。
轉眼到了周末。
一大早,喬宸飛就開車來接我們,因為不算太近,開了1個小時才到歐羅巴莊園。
說起這歐羅巴莊園,是湯氏企業,也就是樓季棠的那位湯小姐家開發的。莊園占地麵積近百公頃,裏麵不僅有遊樂設施,娛樂表演,世界餐飲,豪華賭場,還有六星級酒店,是目前國內最大的連鎖主題莊園。
進到園裏,小宇立刻就被眼前氣派壯觀的歐式建築群所吸引,讚歎道:“哇,好漂亮!”又埋怨我,“姐,你怎麽早不帶我來。”
“現在帶你來不一樣。”我笑說:“我們會在這裏住2天,讓你玩個夠!”
“太棒了!”小宇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見他興奮地奔向前方的許願池,我既高興又有些心酸。
不怪他孩子氣,小宇雖隻比我小2歲,但從小是在我庇護下長大的,沒經曆過什麽風雨;剛畢業實習,準備融入這個社會,沒想到就生病了。
這麽多年住在醫院裏,他平時見到的隻有醫生護士,小茜和我,幾乎沒與其他人接觸過,社會閱曆等於零。性格自然就沒我成熟,處事也不老練,很單純,有時單純得還有點傻氣。
“怎麽哭了?”看我眼眶濕潤,喬宸飛猜到我在想什麽,溫柔地幫我抹去眼淚,說:“出來玩就高興點,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我笑笑,點頭。
去酒店Checkin,放完行李後已近中午,我們都餓了,於是決定先去餐廳吃飯。
可在剛踏進餐廳大門,見到靠窗那張桌的人時,我大好心情立時就被潑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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