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時候,鍾浩傑率先反應過來。
他話音剛落,包廂門就被人大力踹開,我驚得看去,外麵衝進來幾個人,我沒搞清楚怎麽回事,隻看見走廊也全都是黑漆漆的,其他包廂也是,大家全都出來了。
聽他們嚷嚷才知道,原來是停電了。
就在這時,剛才還鉗製住我,準備非-禮我的鍾浩傑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拽扯開,隨之就聽見一陣狠踢暴揍的聲音,與此同時還有鍾浩傑和他手下人的慘叫聲。
我驚得說不出話,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我很快又反應過來,“小茜。”因為周圍很黑,我什麽也看不見,隻能大聲叫她。
聽見我聲音,小茜朝我這裏跑來,“塗小姐。”她聲音抖的厲害。
“我們走。”我當機立斷,拉著她疾步跑出了包廂。
坐到車裏,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我驚魂未定,心狂跳不止。
小茜也是,一直在哭。
我喝了幾口礦泉水,把心裏的驚慌壓了下去,扭頭看小茜。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想她一定是嚇壞了,我抽出紙巾幫她擦眼淚,輕聲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沒事了。”
“對不起塗小姐,都是……都是我……我連累了你。”她抽抽泣泣地向我道歉。
低頭看了眼被扯壞的襯衣,我無謂地笑了笑,“我沒事。”
小茜抬起眼淚汪汪的臉,看著我,眼裏全是迷惑不解,“塗小姐,你說剛才……剛才衝進來打他們的那幫人是……是什麽人?”
“不知道。”我也迷惑,搖頭。
但想想像鍾浩傑這種人,平時做事那麽囂張,肯定得罪不少人,說不定剛才就是他哪個仇家上門來報複的,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我還挺感謝他們的,真是我救星,時間怎麽能掐得這麽準,要不是他們在關鍵時刻闖進來扁鍾浩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看小茜還在抽抽泣泣的,我輕歎口氣,“你哥的事我會再想辦法,今天先回去吧。”
因為想到樓少棠的所作所為,我心裏氣堵得發悶,把小茜送回醫院後,我沒有回家,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悠。
已進入秋季,夜晚的風很涼,灌進車窗打在我身上,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腦中突然就浮現起那晚在深山,我也像這樣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樓少棠將他風衣脫下給我禦寒的情景。
那天的他,臉龐也很冷漠,但周身散發的卻是柔暖溫情的氣息。此刻,我還能感覺到風衣上他的體溫,可我的心卻如夜風般沁涼。
順著這個畫麵,我又想到他為保護我不被摔傷而將我緊緊護在懷裏,反把自己手摔傷了;他為我摘果子時奮力跳躍的背影,滿頭大汗仔細擦果子時的認真;還有,還有那個溫柔到讓我融化的吻。
雖然我揶揄他嘲弄他,但當時我內心有多暖多感動,隻有我自己知道。
可是,為什麽現在他又變回那個對我冷血無情的人了?眼睜睜看別人侮辱我欺負我而無動於衷。
難道,那天隻是我的一場夢?一場讓我想到就會忍不住嘴角上揚的美麗的夢?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思緒瞬間被切斷。下意識摸了摸臉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濡濕一片。
我拿出手機一看,立刻抹幹淨臉。
“宸飛。”我劃開接聽鍵,用充滿笑意的聲音說話。
“小穎你在哪兒?怎麽還沒回來?”喬宸飛焦急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裏。
我詫了下,“你在我家?”
“嗯,我剛下班,給你買了點宵夜。”
看了眼表,快11點了。
“我在路上了,現在就回去。你等我。”
掛上電話,先前難過的情緒即刻被收起。想想自己真是可笑,竟然會為樓少棠不再對我溫柔心懷酸苦!
那個對我溫暖又溫柔的人從來就不是他啊!
我自嘲的勾了下唇,用力踩下油門,朝家駛去。
因為襯衣破了,不能讓喬宸飛知道這事,上樓前,我把放車裏的外套穿上。
進了家門,見他正往碗裏倒粥,我走過去,問他:“買了什麽?”
“窩蛋牛肉粥。”他說。
我心裏一暖,這是我最愛喝的。
我拉開椅子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看他倒粥。
看白花花的粥緩緩流淌到碗裏,思緒不知不覺飄到幾個月前,想起曾經我也給樓少棠煮過粥。那時,我們住在城南公寓,每天早晨我都會做早餐,粥就是我經常做的一種。
每次喝粥時,樓少棠都是一臉嫌棄的,還老說“難吃”,但奇怪的是,他最後又全都喝完了,一滴不剩的。
“想什麽呢?”喬宸飛柔和的聲嗓滑進我耳畔。
我思緒被拉了回來,感到心底又有澀澀的酸意泛出來,我趕忙壓住,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頓,怎麽又犯賤地去想樓少棠那混蛋了?!
快速把他從腦子裏趕走,我對喬宸飛笑笑,搖頭,“沒什麽。”又問他,“怎麽突然給我買粥?”
“你今天不是加班嘛。”
被他這樣一說,我想起來,之前沒告訴他,我去幫小茜哥求情的事,隻騙他說在公司加班。他知道我一加班就常常忘了吃晚餐,所以才會不放心地買了宵夜給我。
我定定望著他,橘色燈光打在他臉上,使本來就很疲憊的麵容顯得更加憔悴了。
想到最近他也很忙,幾乎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可現在他怕我餓肚子,忙完工作不顧自己疲憊,特意買宵夜給我送過來。我就覺得特別過意不去,還特別的感動。
看他已把粥全都倒進了碗裏,我肚子也確實餓了,於是心急地把粥挪到麵前。
剛拿勺子舀了口準備放進嘴裏,就被喬宸飛擋下了。
“別急,還燙著呢。”
他又把粥碗拿了過去,拿勺子一勺一勺地把粥舀起,邊舀邊吹。
看著他臉上溫情暖融的笑,我心也跟著熱乎了起來,在心底問自己,究竟是修了哪門子的福氣,能讓我遇到一個對我這麽好的男人。
我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心裏做的那個決定越來越堅定。
第二天是周日,按慣例,晚上又去樓家吃飯。
飯吃到一半,劉嫂走進來。
“二少奶奶,我在客廳撿到張化驗單,看好像是你的。”她把手上的一張紙遞給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說的化驗單是什麽,就被徐曼麗手快的搶了過去。
“呀,塗穎。”她看了眼,驚訝地叫出聲,“原來你懷孕已經12周啦!”
我剛夾起的菜掉到了碗裏。
糟糕!
見我麵色微白,神情也有些怔愕,徐曼麗勾勾唇,繼續說:”照這時間推算,你那時應該還沒和少棠離婚吧,那豈不是說,你和宸飛早就已經……“
她故意不再說下去,可接下去是什麽話,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的很。
她明顯就是挑事兒的!
還沒等我朝她冷笑,她又嫌不夠地開口了,“哎?幸好你生活在現代,這要在古代你可是要被浸豬籠的。大姐,你說是吧?”說著,她朝沈亦茹看去,滿臉的等著看好戲,幸災樂禍的笑。
餐廳瞬間陷入靜默,所有人全都噤聲,除了徐曼麗,大家臉色都不太好,以沈亦茹為最。
她臉色煞黑,垮得難看極了,瞪視我的雙眸都快噴出火來,恨不得把我焚化了。
可我視而不見,也沒空管其他人是什麽表情什麽態度,我隻擔心喬宸飛,他現在一定很震驚。
我扭頭朝他看去。
在我意料之中的,他臉微微發僵,舉著筷子的手定在碗邊一動不動。
他萬萬沒有料到我會真懷孕的,更要命的是,昨晚我隻字未提。
我是故意瞞他的。原本我計劃的很好,想背著所有人悄悄地把這件事處理了,怎能想到劉嫂會撿到化驗單。估計是我剛才從包裏拿手機的時候掉出來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蹙眉,緊抿住唇,內心很不安,還有些愧疚。
“小媽倒是挺想活在古代的。”
就在我盯著飯碗,滿腦子思量等下該怎樣和喬宸飛解釋的時候,他譏誚的笑聲傳進我耳朵裏。
我一詫,抬眸看他,他僵硬的臉龐消失了,又恢複到先前的柔和。
他朝我看了眼,溫柔一笑,大手順勢握住我的手,我手被突然的冰涼觸感顫得縮了下。
他握得更緊了些,又看向徐曼麗,語氣表情滿滿都是輕蔑和鄙夷,“要在古代,你好歹還有個妾的名份,現在什麽也不是。”
這句話成功戳中了徐曼麗的痛點,她氣得立刻拍桌子,衝喬宸飛吼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她急速粗-喘了2口氣後,頂著氣脹的紅臉繼續罵:”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有人生沒人教!”
“你說誰沒人教?”她這話剛出口,夏佩芸就炸毛了。這是她的痛點。
“誰跳出來就是誰嘍!“徐曼麗斜嘴哼笑,一臉諷刺的,“撿破鞋還得意了!”
“徐曼麗,我撕爛你的嘴!”夏佩芸騰一下站起身。
就在她氣咻咻要衝向徐曼麗的時候,啪一聲,一雙筷子響亮地被拍到桌上,所有人都驚了下。
我勾唇,前麵就已經在心裏發笑。這兩個女人眼都瞎了,也不看看老爺子還坐在這兒呢,就這麽旁若無人的開撕了。
剛才還像兩隻鬥雞的徐曼麗和夏佩芸,此刻見到老爺子威怒的臉,嚇得一聲都不敢吭,低著頭坐在位子上。
大家也全像之前那樣安靜不說話,整個餐廳氣壓一下變得很低。
“以後這個家裏,我不想再聽到‘破鞋’兩個字。”老爺子聲音很嚴厲,與此同時,還用同樣嚴厲的眼神向我看來。
很明顯,對於我給樓少棠戴綠帽子這件事,他是很生氣的,隻是現在情況特殊,他不好再說什麽。
我別開眼,垂眸盯著麵前的飯碗看。
“佩芸。”沉默了片刻,老爺子又發聲了,不過口氣比剛才要稍緩些,“宸飛和塗穎的婚事你也可以準備起來了,不用大辦,就親朋好友一起吃頓飯,算是通知一下。”
我被老爺子的話驚到了,立刻抬眸,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第一眼看的竟是樓少棠。
他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一個眼神也沒給我,麵色也如剛才般冷淡,毫無波瀾。
嗬,他都能容忍別的男人當著他麵侮辱我,那我和誰結婚他當然更是不會關心不在意了。
就在我內心自嘲的時候,隻聽喬宸飛叫了聲,“爺爺!”他聲音聽上去很不滿。
我知道他是對老爺子簡辦我們的婚禮有意見。但我能理解,我的身份太尷尬,大CAO大辦顯然不合適,非被人笑死不可,就這樣已經是老爺子的底線了。
我在桌下拉了拉他衣擺,示意他不要說了。樓元海也向他遞來一個眼色,暗示他別再說話。
喬宸飛麵色很不悅,但到底還是聽我話,沒再發聲。
這時,老爺子又開口了,“另外,塗穎懷的是我們樓家第四代的第一胎,我決定,不管是男是女,到時候我會把我名下5%的股份贈予給這個孩子。”
老爺子此話一出,如同顆炸彈般把所有人都震驚住了。
我也是,沒想到他竟這麽大方,5%可不是小數目。
“爸,”徐曼麗沒忍住,又第一個跳了出來,“你這也太偏心了!”她滿臉不悅,口氣也很不滿。
“你這說的什麽話?”還是徐曼麗的老對手,夏佩芸。她麵上掩不住地得意,“這是老爺子對長曾孫的一片心意,你怎麽能說是偏心?”隨即,她又故意刺激徐曼麗,說:“有本事,你也讓你家季棠生啊,不過現在好像也來不及了。”
徐曼麗聽得又要發作,可看老爺子又沉下臉了,就不敢再吱聲,隻氣怒地直瞪她。
看著夏佩芸得勝的笑臉,我暗暗冷笑了下,她都不知道她笑不了多久,這孩子我是不會要的。
想到這裏,我又下意識朝樓少棠看去,見他已若無其事地吃飯了,我在心裏又把自己嘲笑了一番,並告誡自己,犯賤到此為止!
晚餐後,喬宸飛被樓元海叫去說商量什麽事情,我就一個人去了花園散步。
才轉到涼庭,就撞上一堵高大的肉牆。聞見那股熟悉的煙草味,我冷笑了下,眼皮也不抬,腳步就朝旁邊一挪,欲越過。
樓少棠立刻扣住我手,一把將我拉了回來,鷹銳的眸子緊盯住我,“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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