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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鏡子裏看見了我,立刻轉過身,見我在盯著她手裏的睡衣,原本還在皺眉不悅的臉,瞬間變成洋洋得意。
這赤-裸-裸挑釁的笑臉讓我覺得很可笑。她這是在向我炫耀,她晚上要勾引樓少棠,和他大幹一場,生孩子?
嗬~我朝她輕蔑地冷笑了下,可心裏卻突然又悶又酸的,腦子裏已開始自動腦補兩人滾床單的場景了。
原本心情還蠻好的,被這麽一想,一下就變得亂糟糟一團麻,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居然還有點火。
但我表麵卻是裝得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見我這副表情,她臉色暗了暗,到是識趣地沒有拿話挑釁我,又轉向鏡子比試睡衣。
看她試得不亦樂乎,我暗暗嗤笑,這睡衣一點也不適合她。她身材雖也挺不錯的,但胸比我小,腿也沒我長,穿這種款式隻會暴-露她的缺點。
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她穿得越醜越好,最好讓樓少棠看得一點也硬不起來。
不過,他會嗎?
心忽得又悶痛了。
我沉吸口氣。
塗穎,你腦子壞掉了!樓少棠那麽愛她,當然硬得起來。他們是未婚夫妻,做那種事不是很正常,你幹嘛介意?!
正在我暗罵自己的時候,隻見鍾若晴用英語和店員說要買左手這件,但這件尺寸不合適,需要換。
店員英語不好,聽不懂,鍾若晴隻好用手比劃,可連說帶動地搞了半天,店員還是沒明白她什麽意思。她有點急了,加上我又在邊上,像看笑話似的看她,她覺得很沒麵子,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都滲出汗了。
我這人吧,有時候就容易莫名其妙地心軟,看她這一臉憋屈加窘迫的樣子,突然就不忍讓她難堪了。
“要不要我幫你?”我斜勾起唇,語氣挺傲的。
“誰要你假好心!”她冷哼了下,不相信我會真心幫她。
就猜到她不會接受,我輕笑,“不要算了。”
剛準備抬腳走,她突然說:“昨天你在花房門口偷聽了吧。”
她口氣很篤定。我抱胸笑看著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但我這樣,讓她更肯定了,臉上旋即就揚起抹諷刺的笑,“還以為你多傲呢,原來也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倒算了,可從她鍾若晴口中說出來,我覺得萬分可笑。
“還不是跟某人學的。”我輕鄙地笑了笑,“我至少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像某人,喜歡半夜摸黑。”
聽我這麽說,鍾若晴很震驚,臉一下紅白交錯的。
我得意地勾唇,她怎麽會知道,那天楊夢竹把什麽事都告訴我了,說她住在樓家的那段期間,每天半夜都到我房門口偷聽,所以才會知道我和樓少棠之間那麽多的秘密。
不過她皮厚的功力也是日漸純熟,很快就恢複鎮定,“其實被你聽到也沒什麽,實話跟你說吧,我之所以跟少棠一起來日本,是因為今天是我排卵日。”
嗬~難怪她會信誓旦旦地向沈亦茹保證。
“排卵就一定能懷上?”我笑,“那也得看樓少棠是不是百發百中,萬一他槍法不準,又或者子彈不給力,你就是每天排卵,排100顆,也還是不會下蛋的。”
聽我又在烏鴉嘴,鍾若晴氣呼呼地直瞪我,胸口喘了半天才反駁我說:“少棠,少棠很厲害的。”
我心驀地被這句話蜇了下,臉上的笑也微微變得有點僵硬。
“噢?多厲害?”我立即抑住這股刺痛,冷笑,“我怎麽不覺得?”
鍾若晴臉瞬間一僵,但很快就對我露出鄙夷的笑,“那是因為他不愛你,當然不會賣力。他隻把你當成發泄的工具,說白了,就是一隻雞。”
“可你婆婆要讓你跟我這隻雞學習呢!”
我片刻不作想地回敬她,她臉刷白,氣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早說了,跟我鬥嘴,她除了輸還是輸!
我朝她得勝地勾了勾唇,把她一個人晾在那裏,轉身去了男士專櫃。
買完所有東西,我在站台等巴士準備回酒店,看見對麵有家藥房,我腦中突然跳現出一個“壞”主意,於是想也沒想就朝藥房走去。
回到酒店,我坐電梯上樓,電梯到了某層停了下來,門一開,我愣了下,樓少棠和喬宸飛正站在電梯口。
兩人全都冷著臉,嘴繃得緊緊,周身散發著凍人的寒氣,整個空氣裏似還飄著股硝煙味,好像剛才這兒發生過什麽戰爭。
我不由蹙了下眉。
“剛回來?”見到我,喬宸飛冷臉瞬間一變,溫柔又高興的,比樓少棠先一步進來了,“買什麽了,這麽多!”他從我手裏把大大小小的袋子全都接到自己手上,然後往袋子裏瞄,“我東西沒忘吧。”
“沒忘。”
我打開其中一個袋子,也不管樓少棠在這裏,大大方方地從裏麵把一盒內-褲拿出來給他。
喬宸飛瞥了眼樓少棠,嘴角淺淺一勾,接過內-褲,看了看,蹙眉說:“尺寸不對。”
“啊?”我詫了下,“不對嗎?”從他手裏拿回內褲,仔細看外盒上的尺寸表。
“沒錯啊,180-185。”
“身高是對的,但臀圍和體重都不對,我穿大了。”
“……”買的時候我倒沒注意這些,光看身高了。“那怎麽辦?要不我再去買。”
喬宸飛把內-褲放回袋子裏,不介意地笑了笑:“不用了,你也累了,等下我自己去樓下商品部買。”
我的確是逛累了,不太想再動,於是點頭說了聲“好”。
說完,我看向樓少棠,剛才我和喬宸飛完全視他為空氣般,在討論喬宸飛內褲尺寸問題,也不知出於什麽心態,挺想看看他會是什麽反應。
他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我們,目視前方,冷硬的臉龐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看來,他也把我們當空氣。
我在心裏自嘲地笑了笑。
回到房間,喬宸飛匆匆洗了把臉就去樓下商品部買內-褲了。我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照著購物清單開始整理買的東西。
剛把其中一個袋子打開,門鈴突然響了。
不會是喬宸飛忘記什麽東西又踅回來拿了吧?我邊這樣想邊走去開門。
門一打開,我吃了一驚。
“幹嘛?”我很快穩住心神,對像座高山一樣站在我麵前的樓少棠沉下臉。
我不悅的口氣並沒讓他麵色有半分動容,還是那樣無波無瀾的。
見他光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話,我心裏微微有些發毛,因為每次他這樣總沒好事。
“你到底要幹嘛?”我強作鎮定,把雙手環在胸前,用很不耐的口吻再次問他。
他依然不回我,隻伸手朝我一攤。
“什麽?”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眉頭一皺。
“內-褲呢?”他臉還是像塊冰,但聲音卻是溫溫的。
“……”我眨眨眼,一時沒法理清頭緒,“什麽內-褲?”
“那些內-褲,不是給我買的嘛。”雖是句問話,但他語氣卻很肯定。
我愣了下,終於反應過來,又氣又惱,“你有妄想症吧,誰說是給你買的?我憑什麽給你買?”
“那為什麽是我的尺寸?”看著我氣紅的臉,他嘴角竟然勾起抹淡笑,話說得更為篤定了。
“……”講真,我當時還就是按照樓少棠的尺寸來買的,想喬宸飛雖身高差他點,但兩人身材差不多,卻忽略了腰圍和臀圍的差別。
“你剛才耳朵聾了?都說是我買錯了。”我冷笑地罵他,堅決否認。
“既然買錯了就別浪費,給我。”
聽他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我很無語,“樓少棠,有病就吃藥,別跑我這兒來發病!”
說完,我就要關門,他手快地擋住,“你要不給我,我就一直站在這兒。”他作勢看了眼腕表,“喬宸飛應該快回來了吧,你說我是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你假孕的事,還是告訴他,那些內-褲是根據我尺寸買的?”
我咬牙,氣咻咻地瞪他,他除了會威脅我,還會什麽?
不忿地白了他一眼,我轉身回房間,從袋子裏拿出內-褲。
“拿去,滾!”
我把內-褲朝他臉上一扔,重重摔上門。
轉身往裏才走了2步,想想不對,萬一他使壞,沒走怎麽辦?
趕緊走回門邊,趴在門上往貓眼裏看,見他已撿起了內-褲,還站在我門口沒走。
我很生氣,他果然耍詐。剛要開門罵他,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在對著那些內-褲笑。
我懵了。
他這笑很奇怪,並不是威脅我得逞的那種,感覺更像是得到某個禮物後的開心和心滿意足。
想一定是自己看錯了,我用力眨了眨眼,再朝外看去,想要確認,他已經走了。
我仰麵躺在榻榻米上,盯著天花板,眼前出現的全是樓少棠剛才在房門口勾笑的臉,心煩意亂的。想他腦子大概是真的有病,買不起內-褲嘛,非稀罕我的?
不一會兒,喬宸飛回來了,見我一臉煩躁的,地上那堆購物袋他走時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疑惑地問我:“不是理東西,沒理?”
“太累了,休息會兒。”我搪塞,閉了閉眼,把樓少棠的臉快速眨走。
見我還躺著沒起,喬宸飛以為我真累了,坐到我邊上幫我捏腿,邊捏邊替我擔心,“才第一天,你就買這麽多,行李箱放不放得下?”
我被捏的好舒服,閉著眼睛,不以為然地說:“哪裏多?這隻是我購物清單上的十分之一。”
“啊?”喬宸飛吃驚地叫了聲,停下手裏的動作。
我睜開一隻眼看他,他正看向地上的那堆袋子,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暗笑,難道他不知道女人血拚起來,瘋狂得連上帝都害怕?!
他轉回頭,失笑地搖搖頭,對我說:“那明天我們再去多買幾個行李箱,不然肯定不夠放。”
“嗯,是要買。”我腦子裏回想了下清單上的東西,大多數是護膚品和零食什麽的,零零散散的,必須要有容納的箱子。
“你一個人用得完嗎?”他問我。
“哪是我一個人的!還有舒俏的。”我笑起來,朝他伸出4根手根,“她知道我來日本,開了4張清單給我。”
喬宸飛無語地張了張嘴,然後一臉“敗給你們”的笑了,“真狠。”
“對了,我們晚飯吃什麽?”逛了一下午,我早就饑腸轆轆。
“合作方請我們吃懷石料理,就在一樓的日式餐廳。”
我騰一下坐起來,“那鍾若晴和樓少棠也會一起?”。
見我這麽激動,喬宸飛以為我是不願意與他們同桌吃飯,無奈地說:“對。其實我也不想去,但別人都邀請了,禮貌上不能拒絕。如果你實在不想去,就自己去別的地方吃吧,我盡量早點回來。”
我激動可不是因為不想與他們一起吃飯,恰恰相反,剛還愁我計劃找不到下手機會,現在踏破鐵鞋,自己送上門了。
“懷石料理多好,傻子才不去。”
我勾唇,一點也不掩飾臉上的壞笑,起身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