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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彎下腰輕捶小腿,顯出一副走多了路,腿很疲累的樣子,喬宸飛見了關切地問我:“是不是腿酸?”
“嗯。”我應了聲,說:“新鞋子,不太習慣,還有點磨腳。”
喬宸飛一聽立刻緊張地站起身,半蹲到我跟前,脫下我高跟鞋,把我腳擱到他腿上,輕輕揉按起來,“以後別再穿這麽高的跟了,很傷腳。”他表情話裏全是心疼。
我笑笑,嗯了聲。
喬宸飛還在繼續揉著,覺得這樣還不夠,又說:“等下回去,給你拿熱水好好泡泡腳。”
“好。”我答得爽快,臉上揚起極度享受他對我疼寵的笑容。
剛才就很羨慕我的女人們,此刻見喬宸飛竟在替我捏腳,還說要給我泡腳,更是驚訝得睜大了眼睛,臉上表情已不僅僅是羨慕了,簡直可以用嫉妒形容。
有些人甚至對自己另一伴表現出不滿了,讓他們好好向喬宸飛學習怎麽疼女人。
看見那幫男人用責怨的眼神看我們,我冷笑,不懂疼女人的男人,要來幹嘛?趁早滾蛋!
我又看向鍾若晴,她正死死盯著我,眸光搓火,手裏的紙巾快被她捏成百葉結了,可見她現在心裏已經嫉妒得快發瘋了吧。
也難怪,這種事就是打死樓少棠,他也不會做。如果她嫁給了他,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享受得到像我這樣的女王待遇。
我勾唇,朝她得意地笑了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到好像有一道冷戾的光朝我射來,我身體不由打了個寒噤,往那道光的源頭看去。
竟然是樓少棠。
不知什麽時候,他已合上了雜誌,倚靠在沙發裏冷眼看我,眸子裏的戾氣很重,臉也陰得嚇人。
喲嗬,我心裏暗喜,不會是他也被我幸福的樣子激到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
我對他輕蔑地勾了勾唇,明確向他表示,自己對他有多麽不怵和不屑。
輕飄地白了他一眼後,我把臉轉向喬宸飛,揚起燦笑,“好了,不痛了。”我拉起他的手,反幫他輕揉起來,語氣也是很心疼的,“捏這麽久,你手也酸了。”
喬宸飛見我這麽心疼他,很開心,笑說:“不酸,隻要你不痛就好了。”
他剛說完,其他人陸續起身朝門外走,我看了眼掛鍾,快開場了。
“我們也走吧。”我把腳從喬宸飛腿上收回來,卻又被他抓住,“別急,還有時間。”他邊說邊又揉了兩下,才幫我把鞋穿上。
穿完後,又不放心地問了句,“真的不痛了?”
“不痛了。”我笑說。本來就不痛,是我在演戲罷了。
聽我這麽說,他神情總算放鬆,牽起我手走出休息室。我身後,樓少棠和鍾若晴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沒動。
進場後,按照票子上的席位我們坐定,沒過一會兒,就見樓少棠和鍾若晴來了,沒想到他們的位子竟然就在我們旁邊,確切地說,是在我坐的位子的旁邊。
靠!要不要這麽巧?!
我心裏暗罵了句,表麵卻坦然自若的,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但餘光卻不自覺地朝旁邊瞟,心也莫名跟著緊張起來。
一股淡淡又熟悉的煙草味若有似無地飄進我鼻翼,我心突突突地狂跳不已,手心也沁出一層薄汗。
“少棠,要不我跟你換個位子吧。”鍾若晴聲音隔著樓少棠傳進我耳朵裏。
“不用。”
雖然我沒看樓少棠,但從他帶笑的話音裏,我能想象得到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是和煦溫暖的。與對待我時截然相反。
心頓時涼透透的,還有些隱隱的疼。
“小穎,我跟你換個位子。”
喬宸飛的聲音把我從悶悶的情緒裏抽離出來,我搓去手心裏的汗,毫不猶豫地站起身與他對換座位。
站起來的時候,我下意識朝他們看去,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眸光同等冷厲,且滿滿都是對對方的輕蔑和鄙視。
觀劇到一半,我去洗手間解手,等我從格間裏出來,就見鍾若晴正站在鏡子前補妝,我們視線在鏡中交匯了下,我即刻別開,當她空氣,走到她邊上的台盆前洗手。
雖然我目光專注在水流上,但還是感覺到她依然在看我。
“啪”一聲,鍾若晴蓋上粉盒,半轉過身麵向我,我知道她這是又有屁要放了。我不急不燥,依舊若無其事地洗手,靜靜等著她開口。
果然,沒過幾秒,她一貫陰陽怪氣的聲調在我耳畔響起。
“你剛才是故意的吧?”她問,但口氣卻是肯定的,“你心裏那點小伎倆瞞不過我。”
我關上水龍頭,慢悠悠地從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低頭擦手,一個眼神也不給她,“鍾小姐什麽時候變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
“嗬~”聽慣了我對她的諷刺,她不在意地冷嗬一聲,“你不就為了向少棠證明,你離開他離開樓家,照樣活的有模有樣。”
“這還需要證明?”我挑笑地反問她:“你覺得樓少棠的臉有那麽大嗎?”我把紙拋到她身後的紙簍裏,輕笑道:“隻要眼沒瞎,都能看出我現在過得比在樓家時要好的多。倒是你……”我故意頓下話,搖頭,做出一副同情惋惜的樣子。
“我怎麽了?”可能是對我太了解吧,我的這點小心機沒能讓鍾若晴上鉤,她反倒是勾唇哼笑了起來,尖刻地諷刺我,“塗穎,你在樓家過得不好,是因為你不夠格。我不一樣,我和少棠門當戶對,彼此深愛,所以我會比你幸福。”
說著,她打開手包,從裏麵夾出一張像賀卡一樣的東西遞到我麵前,我定睛一看,上麵赫然印著“請柬”二字。
我心陡然一顫,已經猜到是什麽了,臉上笑容不覺收住。
“下周六我和少棠舉行訂婚典禮,有時間的話,就過來喝一杯吧。”鍾若晴揚起下巴睨我,笑得得勝至極。
心突然悶痛不已,但我仍揚起笑臉,站直身體,因占了身高上的優勢,我氣勢反超越了她。
接過請柬,我象征性地打開看了眼,又合上,笑說:“下周六我正好有時間,一定來。你想要什麽禮物,花圈還是挽聯?”
聽我明擺地是在詛咒她,鍾若晴的臉唰地拉了下來,怒斥:“塗穎,你也太惡毒了!”
我嗬嗬笑了起來,“你第一天知道?”
我“惡毒”的心地,鍾若晴當然早已領教,見刺激我不成,反自己被氣,她吃癟地怒哼了聲,開門走了出去。
望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我笑了,這女人就是不長記性,哪次和我打嘴仗她贏過?還老喜歡往我槍口上撞。活該氣死!
我把請柬撕了扔到垃圾桶裏,剛想離開,眼一瞟,看見台盆邊有隻黑色手包,是鍾若晴的,她剛才得瑟地把請柬給我後就隨手擱在這裏,忘了拿。
我本不想管,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就拿起來準備去還給她。
我加快腳步走出洗手間,看她就在我前麵不遠處,我叫住她,“鍾若晴,拿好你的破爛!”
聽我叫她,她轉過身,我把包往她身上一扔,沒想到正好砸中她的頭,她額頭立時被手包上的金屬鎖頭劃破了,流出血來。
她疼得叫了聲,手順勢一摸,看見手上的血時嚇得尖叫起來,那分貝刺得我耳膜都快穿了,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我輕蹙下眉,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
我是無意的,沒想到會讓她破相,其實傷口也不大,她太誇張了。但我也不可能向她道歉,就站在原地冷眼旁觀她嚇得臉色發白,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雖有那麽一點點點點的歉意,但卻更覺得解氣。
這時,我看見周圍人都在朝我們這裏看,從他們的眼神裏,我讀出自己的形象,就是一個欺負白雪公主的毒皇後。
嗬,管他的。
“怎麽回事?”
就在我不以為然的時候,樓少棠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傳來。我一驚,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他就已越過我,疾步朝鍾若晴走去。
鍾若晴看見他,立刻委屈地撲到他懷裏,稀裏嘩啦地哭了起來,指著我,告狀道:“她,她拿包砸我!”
她這樣子不是裝的,是真害怕了,她特別在意自己這張臉,怕自己破相了。
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跟她說句對不起,但看她和樓少棠摟在一起,我當即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雙手環胸瞅著這對壁人,語氣調侃地說:“不是要訂婚了嘛,這紅色正好給你們添個喜。”
見我不但沒有一絲愧意,還話說得那麽可惡,樓少棠臉一下變得陰雲密布,他轉頭柔聲安慰了鍾若晴幾句,然後放開她,邁著沉怒的步子,一步步朝我走來。
他滿身寒氣,盯視我的眼神也冷得嚇人。一看就是要給未婚妻報仇的架勢。
可是,我會怕?
我一點也不怵,身體挺得筆直,冷笑地迎視他。
以為他是來訓斥我的,沒想到他走到我麵前,什麽話也沒說,一把扣住我手腕,粗暴地拽著我往鍾若晴那邊去。
我錯愕,大叫,“你幹嘛?放開我!”
我邊被他拖著走,邊用力掰他手,可他力氣太大,我根本反抗不了。
我被他拽到鍾若晴麵前。
“道歉!”他藏不住憤怒地命令我。
原來是讓我向她道歉。
但,不可能!我若現在道歉,還不把鍾若晴美死,以後還怎麽在她麵前抬頭挺胸。
我臉脹得通紅,同樣一臉憤怒地瞪著他,就是死不開口。
看我倔強如此,樓少棠更怒了,“聽見沒有,道歉!”
可他越是生氣,越是維護鍾若晴,我就越不妥協。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喬宸飛冷怒的聲音突然橫插了進來,“我女人憑什麽跟你女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