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見他冷沉著臉朝我走來,我心跳得好快好快,我悄悄咽了口唾沫,捏了捏拳,強作鎮定。
樓少棠站定在我麵前,高大的身軀像座山一樣,我感覺空氣都變得稀薄了,但我強迫自己直視他。
他深邃的黑眸緊緊盯在我臉上,片刻,低頭慢慢湊近我的臉,我緊張極了,心都快要跳出胸口,連忙閉上眼睛,腦子裏突然跳出一幅不該跳出的畫麵。
“在等我吻你?”半晌,樓少棠冷笑中夾雜嘲弄的聲音鑽進我耳窩。
我猛的睜開眼睛,就見他陰冷的臉上透露出濃濃嘲諷的表情。
被他一眼看穿我很難堪,心也被他諷刺的表情刺到了,我推開他,故作無謂,“說什麽夢話,我是不想汙了自己的眼。”頓了會兒,我又不耐煩地說:“你要說什麽快說,我很忙。”
他收起笑,定定看著我,一字一頓道:“塗穎,我隻忍你這一次。”
我心一沉。
忍我?原來剛才他並不是袒護我,而是用他強大的自製力在忍我。
是啊,我打了他心愛的女人,他怎麽可能會站在我這邊?
是我異想天開,癡人說夢了。
我笑笑,極力讓自己顯得毫不在意,挑釁地說:“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幹嘛要忍我,和我離婚不就好了。”
樓少棠眼角抽動了下,一語不發。片刻,他冷誚一聲,“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和你離婚?”
我蹙了下眉,疑惑地看著他。這個問題我想了好多天,無解。
“因為……”
“因為什麽?”見他沒有往下說,我急問。
樓少棠勾唇冷笑,黑眸定定看著我。
他潭眸幽深不見底,我一點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有什麽企圖?心裏七上八下的,手心不知不覺沁出了冷汗。
我不敢再與他對視下去,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說:“我管你什麽原因!抱歉,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他沒再攔我,我加快腳步趕緊離開,坐回到車裏後我長長舒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現在每次麵對他,我都會緊張心亂,這種感覺隻有當年和喬宸飛在一起時才有過。
我拍了拍臉,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
後麵的幾天我一直都在醫院陪小宇,沒回景苑也沒去公司,楊夢竹也沒再來過,就在我以為一切都風平浪靜的時候,我突然接到鍾若晴的電話,說要約我出去談談,我本來不想去,但她說有很重要的事,關係到“雅妍”,我怕她又要使什麽詐,答應了。
按她給我的地址,我開車到了城郊,發現她約我來的是一個廢棄廠房,我覺得很奇怪,不禁提高了警覺。
我推開半開著的鐵門走進去,鍾若晴已經到了,正背對著我打電話。
我環視了下四周,確定隻有她一個人,才稍稍放下心,叫了她一聲,“鍾若晴。”
她聽見後立刻掛了電話,轉過身。
我愣了下,她發型變了,頭發剪短了些,前額還多了排劉海,我笑笑,嘲諷道:“這發型挺適合你的嘛,早知道我就早點幫你修剪了。”
鍾若晴一改當日被我痛打的委屈樣,雙手環在胸前揚臉看我,嘴角還斜勾起抹笑,那笑怎麽看怎麽都有點奸詐的味道。
我沒空和她兜圈子,直接問她:“說吧,找我什麽事?”
她走近我,聲音挺強勢的,“塗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和少棠離婚?”
我覺得挺可笑的,明明處於下風,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哪來的底氣?
“我為什麽要和他離婚?”我笑著反問,氣勢略勝她一籌,“他是植物人的時候我都不嫌棄,現在就更不會了。”
我靈機一動,“對了,你知道樓少棠為什麽遲遲不提和我離婚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我不想讓鍾若晴爽,就故意刺激刺激她。
我得意地笑笑,湊到她耳邊,說:“因為我和他早就已經上-過-床了,還不止一次,每次我都把他伺-候得欲-仙-欲-死的,他已經離不開我了。”
如我所料,鍾若晴臉一下白了,兩隻眼睛恨恨地瞪著我,像要把我撕碎吞吃了一般,從齒縫裏狠迸出兩個字,“騷、貨!”
見她被我這套胡說八道的話刺激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我笑得更得意了,乘勝追擊,“沒錯,樓少棠就喜歡我這份騷勁,我要不對他發-騷他還不樂意呢!”
我輕瞟了她一眼,又補了句:“鍾若晴,你要想做樓太太,這輩子估計是沒可能了。”
鍾若晴忿恨地看了我片刻,忽然鬆開拳頭輕笑了聲,“塗穎,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別怪我了。”
嗬,這是在威脅我嗎?
“你想怎麽樣?”我勾了勾唇,不以為然。
鍾若晴笑著搖頭,“不怎麽樣,你走吧。”
我疑心地在她臉上掃了幾圈,沒見有異常,哼了聲,調頭就走。
剛走到自己車前,按下遙控鎖,一輛超跑朝我疾速駛來,緊急刹停在我身邊。
我還在疑惑是誰這麽心急火燎的,就見樓少棠從駕駛位上下來了。
我驚訝,“樓少棠,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