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少棠不置可否,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後,仰頭就喝。
頭頂上的燈光打在他側臉,將他的輪廓照得清晰無比,可臉上的表情卻讓我看不透徹。
都說和一個人相處的越久,就會對那個人越了解,可樓少棠完全打破這種慣常。我發現,和他呆的時間越久,我對他就越感迷惑。他仿佛隱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
“你出海來幹嗎?”我又換了個問題。
“你今天話很多。”樓少棠終於舍得看我一眼,不過目光依舊冰冷。
我笑笑,“你不怕?”
“怕什麽?”他挑眉,那表情像是在說我這話問得很奇葩。
“不是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你三年前就是出海時出的事,為什麽現在還要來?”
樓少棠倚進沙發裏,雙腿閑適交疊,嘴角若有似無的一勾,沒理我。
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我覺得,他這次出海是帶了某種目的的,不會隻是單純散心。
樓少棠把遊艇開到某片海域後便停了下來,此時夜幕已黑,我獨自坐在甲板上,抬頭仰望漆黑夜空。這裏不像城市,璀璨霓虹照得看不見天上一顆星子,也沒有那麽嘈雜喧囂,很容易讓浮躁的心變得安寧。
我默數天上的星星,一顆二顆三顆……大腦完全放空,純粹享受這份難得的靜謐,老實說,我已經很多年沒像此刻這般放鬆愜意了。
“來點?”
樓少棠冷冷的聲音驀地在我身旁響起,我扭頭,見他已經坐在我身邊,手裏還拿著2隻空酒杯和1瓶紅酒。
我也不矯情,“好啊,來點。”仰頭繼續數星星。
他倒了2杯,把其中1杯推到我手邊,隨後周圍沒了聲音。我有些奇怪,再次扭頭看他,原來他和我一樣,也正仰頭遙望星空。
月光灑在他臉上,讓本沒有任何情緒的臉,襯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憂鬱。
說實話,英俊的男人我見過很多,可樓少棠卻是極少數令我覺得俊美如天神一樣存在。按理,這樣極品的男人我是抗拒不了的,但也許是我們磁場不合吧,又或許是我們認識的方法不對,反正我和他之間注定是相殺相恨的關係。
不過今夜,可能是無風無浪,天氣晴好,我和他竟也能如此不再互相諷刺,和平共處了。
在酒快喝完的時候,我想他現在心情應該還算不錯,於是又忍不住趁勢問他,“樓少棠,”我先叫了他一聲。
他淡淡嗯了聲,這種回應是從來沒有過的,我微微一詫。
“樓少棠,你為什麽要隱瞞你蘇醒的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轉頭,一語不發地盯著我的臉,表情如月光般清冷。
“塗穎,你一直都是這樣嗎?”片刻,他終於涼涼地開口。
“什麽意思?”他的話總是讓我摸不著頭腦。
“美好的東西很短暫,要盡量留住,而不是破壞。”
他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了,說完就站起身,丟下我,下到船艙去了。
“……”真是喜怒無常的人!
遊艇裏隻有一間臥房,而且麵積也不大,隻放了一張沙發椅、一隻小茶幾和一張床。
為了不再睡沙發,洗完澡,我就先下手為強,跳上床,用行動宣示今晚這張床的主權。
樓少棠走進來,見我已經躺在床上,似乎並不介意,徑自去浴室洗澡。我暗暗一笑,玩了會兒手機,就困得睡著了。
睡至半夜,我一個翻身撞到一堵結實的“牆”,以為在做夢,可猛然驚覺不對。
靠!是樓少棠。
我反應過來,立即打開床頭燈,果然,樓少棠正赤-著上身,躺在我身邊。
“樓少棠,你又趁人之危。”我火了,拿起枕頭砸他。
樓少棠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我襲擊,顯得很惱,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捋了捋淩亂的頭發,麵無表情地說:“這裏隻有一張床,我是不可能睡沙發的。所以,你自己選。”
“我也不可能睡沙發!”我也不讓步,在家裏天天睡沙發,我睡得快吐了!
“那達成一致了?!”樓少棠挑了下眉,“睡覺!”說完,他把燈一拍,又躺回被窩裏。
睡你媽的大頭鬼!
我再次把燈拍亮,把被子一掀。我沒得睡,他也別想睡!
樓少棠趁我不備,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啊地叫了聲,一時慌亂。
他把我的手往頭頂上一扣,惱怒地瞪著我,“塗穎,你要真睡不著,我不介意咱倆做點其他的事。”
我嚇得咽了口唾沫,張大眼睛瞪著他,忘了說話。
見我不作聲,樓少棠哼笑,“現在睡得著了?”
“放開我!”我羞惱地別過頭,心想算了,將就湊合一晚吧,明晚我就去休息艙睡。
臥室再度黑暗,我和樓少棠背對背,很快又進入夢鄉。
半夢半醒間,我好像聽見外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隱隱約約還有人說話,以為是電視沒關,於是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去休息艙。
當我越走近休息艙,裏麵說話的聲音就越大,我越聽越不對勁,根本不像是電視裏發出來的,而是真的有人在裏麵。
我心裏開始發毛,手心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但我天生還是膽大的,隻在驚慌了片刻後便穩住心神,緩緩打開艙門……
隻是下一秒,當我看見裏麵的情形時,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