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眼見非實

“怎麽樣了？”慕衍站在一邊看著那人，他給了店家五十兩銀子才答應給他驗屍，而這個人又是這城裏最好的仵作，希望能查出點什麽蛛絲馬跡吧。

良久，仵作抬起頭看著慕衍，額頭滿是汗珠，眉宇間卻透著一絲欣喜，“找到了，”慕衍上前查看，白色的紗布裏包著一根細針，他的臉色不禁凝重起來，這是透骨針，他在曲寒淵的石室中曾看見過，難道是奇門中人殺了這女子嗎？可是奇門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殺一個女子呢？

他轉頭看著仵作“這跟針是在哪兒發現的？”“哦是在心髒處發現的，這也是導致死者的直接原因，身體表麵是看不出傷口的，因為整跟針都插在死者的心髒裏麵，”

慕衍掏出銀子看著仵作出聲道“辛苦了，我再看看你先走吧，”“哎好，”待仵作離開後慕衍盯著眼前的女屍不禁有些深思，這凶手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這麽費心的殺一個弱女子到底是何緣由？這和楚晏師父的死因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沉思間卻被一陣驚恐的叫喊聲打斷，走至門口看著街上跑過來一個驚慌異常的人，上前攔住“發生什麽事了？”那人驚魂未定的說滿臉恐懼“前・・・・・・前麵死人了，就在前麵。”說完不再看慕衍朝前跑去。

慕衍微一沉吟便向前走去，看著圍了一圈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人不覺上前，這地方・・・・・・就是上次發現那女子的偏僻巷子，這是怎麽回事？他傾身上前緩緩揭開蓋在那女子身上的草席，和上次那女子異常相似，衣衫整齊、身上並無傷痕，他伸手掰開那女子的下頜，仔細查看卻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心裏不覺感到一陣震顫，凶手是故意的，殺的人都是年輕女子，地方、手法都一樣，這般無所顧忌的人到底是誰？

他轉頭看著圍觀的眾人開口道“你們可認識這女子？”一個老者站出來說道“認得認得，她是西街李員外家的女兒，看上了一個書生非要招人家上門，也不管人家家裏是否有妻兒，這事啊傳的沸沸揚揚卻不想今日突然就死了？”

慕衍在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中緩緩起身，心裏滿是疑慮，深深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女子一眼，這絕不是普通的謀殺，透骨針是奇門的東西一般人是弄不到的，可奇門為什麽非要對一個女子下手呢？若不是奇門下的手那會是誰呢？

慕衍若有所思般瞥頭卻看到牆角閃過一個人影，很快撥開眾人追上去，追至東街頭卻突然不見了蹤影，四下看了看抬頭便看到了熟悉的幾個字“水月居”，心下便是生疑，看了兩邊街頭一眼緩緩走進去。

小冬一看到慕衍便笑著迎上去“少俠，您來了，喝點什麽？”

慕衍四下審視了幾眼轉頭看他“小冬，你有沒有看見這邊跑過一個人影，我追到這兒就不見了。”

小冬看著他滿臉不解“人影？什麽人影？我沒看到啊，少俠是在找什麽人嗎？”

慕衍看著他笑了笑，心上便覺得蹊蹺，怎麽可能有人這麽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呢，還偏偏在這兒？想著便挑了一張空桌坐下“沒什麽，小冬，給我拿一壺茶，我在這兒坐坐。”

小冬馬上笑道，“好的，我馬上去。”慕衍看著對麵桌上的幾人，都是極普通的看不出來像什麽武功高強之人，而剛才那人顯然身手敏捷絕不是普通人，這地方看著簡單卻總透著一股神秘感讓人總看不清，處處透著詭異卻又找不到一絲不同。

想著的時候小冬已經提著一壺茶走過來，為慕衍倒了一杯茶放在麵前笑著說道“少俠，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我偷偷藏得您嚐嚐看。”

慕衍看著他淡笑道“小冬，坐，”小冬看著他似有疑惑，看了幾眼見沒什麽人進來坐下道“謝謝少俠，”“你不用一直少俠少俠的叫我，我叫慕衍，你可以叫我名字，”

小冬似有羞意“那怎麽能行呢？您是客人，況且在江湖中俠名遠播，我一直特別崇拜劍尊，您是他的弟子自然也是不凡之人，我怎麽可以直呼您的名字呢？不過我可不可以叫您慕大哥啊？”

慕衍看著他期待的樣子笑道“自然可以，你家公子在不在？”“在呢，公子身體不大好，從不外出一直待在屋子裏，”

慕衍看著他若有所思道“是嗎？那你們這家茶鋪是什麽時候開張的？生意有些冷清啊。”身體不好，他看著他神采奕奕，一點兒也沒有病態的樣子怎麽會是身體不好？

小冬看著他道“有幾年了，公子不太管我又不會打理，生意一直不太好。”

慕衍看著他略略笑道，自顧自的喝著杯中的茶眼裏卻滿是疑慮，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奇門，可單單憑透骨針又不能斷定是奇門中人所為，難道是曲寒淵？他也有透骨針，可他為什麽要殺這些女子呢？當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小冬看著慕衍眼中的深沉出聲道“慕大哥，你是有什麽心事嗎？要不要去見見我家公子？他或許能幫到你。”慕衍看著他笑笑“不用了，我這就走了不用告訴你家公子我來過。”

小冬看著他直愣愣的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小冬站在門口看著慕衍走遠的身影，才微微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隻是眼中卻不似剛才那般無害。

是夜，慕衍站在巷口的拐角處，看著白天陳屍的地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絲毫不敢放鬆，如果凶手殺了人就一定會出現在這兒，隻是今夜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正想著空中突然掠過一個黑影，慕衍的眼睛瞬間就凝視著，心裏一陣激蕩瞳孔急劇收縮看著那個身影，那人從屋頂躍下，將懷裏的女子放在地上，然後將放在一邊的草席緩緩蓋在她的身上，之後緩緩起身看著地上的女子看了良久。

慕衍一雙眼睛銳利的盯著他，見他似乎想要離開登時傾身躍出拔劍相向，聲音都不覺硬冷了幾分“終於等到你了，你是誰？為什麽要殺人？”

那人似乎並不在意有人發現，也未轉身隻是悠悠撇頭看了慕衍一眼，眼中卻像是毒蛇一般的犀利目光，帶著陰森的殺氣。

還不待慕衍出手他已經躍起似要逃走，慕衍頓時縱身追上去，兩人輕功都是極好的，隻是慕衍身上帶有內傷，還沒有痊愈，漸漸有些吃力，內息有些不穩，轉念一想若是現在放過他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不覺順勢提息縱身一躍飛到他的前麵轉身劍指“站住，你到底是誰？”

那人看著慕衍不說話但也並未出手，“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恐怕閣下在江湖中也是無名之輩的小人，”

那人似有所動，深深的看著慕衍“嗬，鬆源還真是教導有方啊”

慕衍一驚不想對麵飛出無數根透骨針，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一樣針針致命，慕衍閃身躲避可是透骨針射出的越來越多，他身上似有使不完的暗器一樣，慕衍的武功不弱劍術精湛，可即使拿著奪情劍都近不了他的身，心上不覺驚疑，這人的武功極高即使不拿任何兵刃都無法破擊。

若是今日不能抓住他日後恐再沒有機會，想著所有的內息都凝上劍刃，隻是還沒出劍那人的身形似帶著無盡的戾氣連帶著透骨針向他擊來，慕衍看著這強勁的氣勢兩腳前躍，使出一招“截劍式”，他記得師父特別交代過，若非生死關頭切不可輕易使用它，因為損人，但也損己，隻是在這拚命一搏中那人突然飄逸跳脫，以致兩人並未有所傷，慕衍心上一驚看著他“閣下武功高強，在下甘拜下風，但是・・・・・・老弱婦孺都殺你犯了江湖大忌，今日定要分出勝負。”

而那人看著他卻並未言語，慕衍眸光一深將劍向上方反挑，其勢道極為敏快，卻都被對方一一閃避過去。

慕衍不覺心驚，這人到底是誰？武功極高卻專挑一些女子下手是何緣故？

那人好似不願糾纏，但也無意傷他性命，慕衍劍鋒橫掃過去的時已轉身逃走。

慕衍看著隱入夜色的身影眉頭不覺微蹙，他的武功怕是隻有師父才能勝得過，但若他真是殺楚晏親人的凶手，那麽楚晏怕是・・・・・

轉身回到那偏僻小巷，慕衍傾身揭開草席，看著麵色慘白的女子心上不覺窒息但疑慮更多，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女子，這人到底是什麽人？隻是楚晏心思都在眼前女子身上沒有發現身後的角落中，一個黑影嘴角陰惻的笑意和狠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