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可仁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秦風身邊,趁著評委還沒有亮分,他怪模怪樣學著廣告音樂哼了幾聲,道:“下麵是廣告時間。”
秦風顯然被嚇了一跳,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電視上,如果說他一點都不關心最後勝負,那顯然是自欺欺人,也正是因為這樣,楊可仁不合時宜的玩笑讓他覺得心裏不痛快。
蕭海明似乎覺察出了什麽,他對著楊可仁打了個眼色,然後輕鬆地說道:“大局已定,現在再來一段廣告,也已經阻止不了小秦奪冠了。”
“那當然,這可是咱們秦總廚傾力奉獻。”楊可仁也匆忙轉變了口風,不再去惹秦風的不快。
秦風笑了笑,忽然忽然覺得剛才自己湧出來的負麵情xù很沒有道理,一次學院級別的廚藝大賽冠軍而已,得到或者失去,生活還是要繼續,而他的最終目標,那可是世界級的金藍帶獎。
“不好意思,我可能太緊張了。”秦風歉意說道。
楊可仁與蕭海明幾乎同時笑了起來,然後點頭表示理解。
五名評委中,最先亮明態度的就是王吹海,他給出的分數就是一個大大的10,也就是說,所有的單項得分都是滿分才會出現這種單一分值,其他的評委,液晶麵板上就顯得有些五花八門了,“色香味形”四要素,每個要素小分與總計得分依次排列,最後以特寫鏡頭展示在電視機前的觀眾眼前。
秦風的得分很平均,色香味形四個單項指標,外形稍顯單調,與其他三項得分相比顯得低了些,口味與香味,基本都以滿分拿下,顏色的搭配,因為蟹黃別出心裁鋪成盤子的底。得分也不低,最終,他的總得分達到了48.55,與第二名的花海兵拉開了將近三分的差距,優勢極為明顯,當得上輕鬆奪冠。
“恭喜一號選手,恭喜一號選手,秦風先生!”主持人非常激動地喊著秦風的名字,以一個自動烹飪裝置,人不在場的情況下。出乎意料奪冠,讓這一屆的裴軒學院杯充滿了傳奇色彩,而更傳奇的則是,秦風是曆屆廚藝大賽最年輕的選手,是不是後無來者,現在還不好說,但前無古人那是一定的了。
鏡頭切換到魚多多酒樓的熱菜間,秦風與身邊的廚師熱烈擁抱,接受他們的祝賀。當然,想要抓怕狗血鏡頭的記者恐怕要失望了,秦風並沒有激動得熱淚盈眶,也就是比一般人稍微興奮而已。
花海哲曾在賽前與秦風探討過。如果奪冠,該說些什麽應景,花海哲的意思,奪冠感言應該煽情一點。觀眾都好這一口,秦風卻表示,他不打算刻意準備感言。公開的理由是萬一不能奪冠,那麽,準備好了的感言無疑就是他人的笑柄。而實際上,他心底裏的迷茫卻又有誰人知。所謂感言,無非就是感謝,謝天謝地謝人,如果放在以前,他認為自己是孤兒,感謝風叔叔與薛阿姨也未嚐不可,可現在呢,他有種不知道應該感謝誰的心酸,或者,感謝自己的親身父母從小把他扔在山旮旯不聞不問嗎?
麵對伸過來的話筒,秦風定了定神,含笑說道:“首先,我要感謝組委會搭建了這麽一個平台,讓我有機會展現我的廚藝……然後,我要感謝我身邊的同仁,他們始終站在我身邊,陪我一起緊張,一起歡呼……最後,我要感謝我的老板,如果她在電視機前的話……正是由於她的鼓勵,我才能夠有勇氣接受最挑剔的評判……”
掌聲客氣而不熱烈,這樣子的感言,總讓人感覺缺少了些什麽,主持人就啟發說:“秦先生,您不想對家人說幾句嗎?”
“謝謝主持人的慷慨,我以為節目組留給我說廢話的時間不會很多……”秦風輕輕巧巧用一句小幽默化解了尷尬,想了想,然後說道:“我身邊的許多人,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我也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謝謝!”
說到這裏,秦風用力點了點頭,這個動作,明顯就是告sù記者或者主持人,他不準備說下去了。
好在,冠軍感言並不是節目尾聲唯一的彩頭,除了最高大獎“裴軒學院杯”之外,還有一些有意思的單項獎,比如說,最佳人氣獎,最佳創意獎,最佳外形獎等等,總之,獲獎率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熱熱鬧鬧的,很有些皆大歡喜的意思。
借著頒獎間隙,蕭海明向重新回到熱菜間裏的花海哲祝賀,畢竟,秦風在感言中,最後所感謝的就是他的老板。花海哲卻嗬嗬一笑,意味深長說:“我可沒鼓勵他參加比賽……”
“哦?”蕭海明稍稍一怔,馬上作明白狀,道:“這麽說來,小秦還是很會做人的……”
“是啊……”花海哲知道蕭海明理解錯了,不過,他沒打算說出真相,隻是心裏在想,小妹如果在電視機前的話,一定是樂瘋了吧。
花海哲猜得不錯,花月辰這會兒正像個孩子似的抽噎不停,秦風的感言她聽得明明白白,她沒想到,她會在秦風的感言中位列最後,那可是重中之重的角色,如果理解成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大致也不差吧。
花月辰一直盯著電視機,一旦節目結束,她決定第一時間和秦風通話,這個混蛋惹得自己至今哭個不停,怎麽著也要在電話裏說一兩個小時才夠本。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花月辰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不是秦風的電話,沒多做考慮就把信號給掐滅了。
打來電話的是風晴柔,她悶坐了一個多小時時間,陪兩位老人看勞什子廚藝大賽,好在,最後的比賽結果還算有點意思,不至於讓她嗬欠連連。
風晴柔身邊的兩位老人有些奇怪,他們幾乎一口咬定,電視上那位小夥子,和風晴柔的小叔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所以。小夥子有超過五成機會是他們的孫子。
小叔風梓浩中年發福之後臉型有些走樣,風晴柔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帥到掉渣的秦風與自己的小叔哪裏像了,不過,照實說的話,恐怕會惹兩位老人不快,她決定把話說得委婉一點,道:“這個世界上長得一樣的人多了去了,比如說,電影裏的特型演員。難道他們都有血緣關係嗎……”
風晴柔剛開始的時候還試圖曲線反駁,然而,老年人的固執不是她所能想象,老夫婦倆一致的判斷就是真理,非要她通guò她的渠道打聽一下小夥子的來曆。
風晴柔無奈地再次打電話給花月辰,第一次打過去,被粗暴地掐斷了,第二次也是如此,也不知多少次之後。總算聽見了悅耳的“喂”,事實上,花月辰接通風晴柔的電話之後,語氣絕對說不上有多好。甚至不自覺地帶了一種嫌惡,如果不是因為等著秦風有可能先打過來的電話,花月辰都恨不得把手機給關機才罷休。
另一邊,好不容易等到了花月辰接了她的電話。風晴柔居然生出一種喜極而泣之感,她大聲說道:“辰妹妹,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接我電話了呢……”
花月辰不耐煩地說道:“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啊。”她真的覺得風晴柔很煩,秦風不負重托,果然拿下了裴軒學院杯,她還打算等節目結束要打電話過去祝賀他呢,順便嘛,多少個小時沒有通電話了?她很想電話裏一訴衷腸以解相思之苦。
“我想問問我弟的事情……”風晴柔好整以暇說道。
“莫名其妙,我又不認識你弟,問我幹嘛……我真掛了啊……”
“怎麽會不關你事,弄不好,你還是我弟媳婦……”風晴柔說著話,身子往沙發角落裏縮了縮,她奶奶返老還童似的把耳朵貼在她手機外側,心情比麵臨高考揭榜的高中生還要緊張。
“神經病,想弟媳婦想瘋了吧,你們家這麽有錢,你又掌管著這麽大生意,真想要,花錢給你弟去買一個呀……”花月辰生怕言多有失,說完之後迅速把手機掛斷,然後輕撫狂跳的心髒,好一會兒才讓心情平靜下來。
“花姐,說什麽弟弟弟媳的,到底誰打來的電話?”
嶽語夏更沉不住氣,她狂撥秦風的手機,可惜對方的電話一直處於忙音狀態,氣得她耍起了小性子,手機用力扔在床上。
花月辰尤帶著餘悸說道:“是我那位老同學風晴柔……”
嶽語夏一聽就明白過來,她捂著嘴輕呼道:“對呀,風風管風氏的叔叔叫風叔叔,叫社長薛阿姨,那他就是風叔叔的兒子,可不就是風晴柔的弟弟?”
花月辰白了她一眼,道:“你才明白啊……”
嶽語夏手握粉拳猶豫道:“要不要把風風的手機號告sù你老同學?怎麽說,他和她有血緣關係……”
“還是不要……”花月辰搖頭說:“要給,也是把風晴柔的號碼給秦風,認不認親,讓他自己做決定,我們還是旁觀的好……”
正說著,被嶽語夏扔在床角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嶽語夏拿起一看,高興地蹦起來,道:“哎呀,是風風打來的。”
接通電話之後,嶽語夏故作不滿地道:“風風,你好過分哎,奪了冠軍居然不是第一個打電話給我……”
“呸,你還有臉說……”秦風的語氣聽起來比她更為不滿,電話裏狠狠一通數落,道:“你知道我要打電話給你的,結果呢,手機屏幕上撥號的地方差點被我戳一個大窟窿……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和外麵的野男人勾搭……”
“啊呸呸呸……”嶽語夏對著電話啐了好幾口,要是秦風站在他麵前,肯定會被她啐個滿頭滿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