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懲罰我吧!我……甘願承受懲罰!隻是主子的救命之恩,屬下隻能來世結草銜環!”三嬸說著,重重一磕。⊙√八⊙√八⊙√讀⊙√書,.2●≥
“咚”一聲,悶響。
陸傾心閉了閉眼,問:“我懲罰了你,天瑜就能回來嗎?”
三嬸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能回來!既然如此,我懲罰了你,又有有什麽用?時間不能倒流,我想要的結果也不能得到……除了能讓三嬸你得到解脫外,我什麽好處都沒有,甚至可能還會髒了自己的手!”
三嬸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陸傾心,用一種淡漠而又無情的語氣,訴說著一個事實。
是啊,主子說的……可不就是事實麽?
三嬸閉了閉眼,這一刻的愧疚宛若浪潮,湧上心頭,令她再度彎下了脊梁,整個人幾乎是匍匐在地。
“主子,我李三妹愧對您的恩情,隻希望來生能再給您做牛做馬,償還您……”
“不!不需要……也不用了。”陸傾心出生打斷,話題卻又不經意地一轉,說,“狐狸她,可是救了……你女兒的孩子?”
這雖然是問句,但是陸傾心說來卻根本就是平述。
“是的,主子。狐狸小姐救了我的外孫女,那是一個……沒有任何缺陷的孩子。”三嬸的聲音悶悶的,隱約還帶了幾分歡喜。
“現在她在哪裏?”
三嬸遲疑了一瞬,還是回答道:“她被狐狸小姐做主送到了一家沒有兒女的家庭,她……過得很好。”
“是麽?這麽說,每個月你總會出去一次,就是去看她了?”
“是的。”
聽到這兩個字,陸傾心腦中一瞬間的清明無比,想到一些曾經還想不通的事兒來,隻覺得可笑之極,她也的確笑了,眉眼彎彎的,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主子……”三嬸有些不安,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陸傾心,這一眼,令她整個人恍若九伏天裏,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這一刻,她突然就生出懼怕後悔來,麵前的主子……陸傾心,真的會放過自己嗎?會不會殺了她?
不!她不能死,她還有一個孫女,她……三嬸想著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整個人“霍”地就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
“砰”一聲,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個女人站在了門外,不是朱雀是誰?她目光銳利,神情嚴肅,抱拳道:“夫人,爺有令。”
三嬸見此,眼睛一亮,隻覺得老天有眼,逃過一劫。
這個時候陸傾心哪裏還去注意三嬸,她蹙了蹙眉,然後起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砰”一聲合上了房門。
“何事?”陸傾心問。
朱雀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尤其是在一旁的黑虎身上停留了好一會,直看的黑虎控製不住的吞咽唾沫,才上前半步,在陸傾心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重重握住了陸傾心的手。
“夫人,爺讓您別擔心!天瑜小姐一定沒事的!”
陸傾心感受著手裏的……物什,心“突突”跳動,臉上卻是恰到好處的流露出擔憂……釋然,道:“我知道!不過……你幫我告訴他,不要讓我失望。”
朱雀鄭重點點頭,然後整個人又像突然出現一樣,就這麽……突然消失了。
陸傾心的瞳孔一縮,握著手裏的東西,好一會才看向了一旁的黑虎,道:“你……去幫我告訴張嬸,讓她隨時待命!”
“呃……好的,主子!”黑虎點頭,然後離開。
陸傾心腦中思緒萬千,可是時間不等人,她……抿了抿唇,轉身重新進入了房間。
一門之隔,三嬸心中惶惶,再見陸傾心重新走了進來,心中又是遺憾,又是惶恐,卻還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不管如何,總要求得一條命啊。
“三嬸,不!李女士,你不用再跪,你……”
“不!主子,夫人……我錯了!求您看著這麽多年,我……我兢兢業業的照顧您和少爺小姐的份上,就、就饒了……我這次吧!”三嬸整個人匍匐在地,膝行幾步。
陸傾心冷眼旁觀了好一會,才嗤笑道:“其實,李女士你是不是也覺得……狐狸對你有恩,你不過是……知恩圖報,又有什麽錯呢?”
三嬸身體僵硬,被猜中了最隱秘的心思,哪裏還敢動彈。
陸傾心依舊在笑,卻笑不達眼底,道:“錯的是我,誰讓我做人不夠自覺,救人沒有救到底,而且……還運氣不好的,被李女士你認為是需要報恩對象的次要選項,順序問題,怪不得別人。”
“主……”
“李女士,從這一刻開始,你不用這麽稱呼我了!畢竟,我雖然善良,卻不是聖母,沒有在別人捅了我一刀之後,還不懂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不過,鑒於這些年,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日後……你便好好的含飴弄孫,過下半輩子吧。”
三嬸聞言,神情怔忪,轉瞬卻露出了驚喜、迷茫、彷徨之色,張嘴要說什麽。
陸傾心卻再度道:“李女士,不要求情,也不要再說要留下來報答我,因為你這樣會讓我想起……當初的自己多麽的蠢。”
最後一個“蠢”字,陸傾心說的極輕極輕,聽在三嬸耳朵裏,卻猶如驚天雷鳴。
“對了,離開前,我有一件困惑了許久的事情,要煩請李女士能為我解答一二。”陸傾心突然話題一轉,問。
三嬸怔怔的看著陸傾心半晌,再度低頭,道:“主……夫人若有所問,我李三妹,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陸傾心點頭,然後走了幾步,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在杯沿上輕輕孩子氣的扇了扇熱氣,又是輕輕一晃,才問,“幾個月前,天瑜收到所謂的信紙,上麵寫著天佑他們關於慫恿她去取顧女士頭發……的紙條,後來被天瑜小心收藏後,不翼而飛,可與你有關係?”
“……是、是我……”
“也是,我想也是你!畢竟,知道天瑜藏東西喜歡藏在枕頭裏麵的小毛病的人,差不多也就隻有貼身照顧過她的……你了。”
三嬸低了頭,心中的愧疚無以複加,辯解道:“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我以為……以為真的是惡作劇……”
話說到後麵越來越低,因為說話的三嬸,都發現自己這話的虛偽……
“那麽,第二件。你能告訴我,狐狸為什麽讓你這麽告訴我……天瑜和天煜在學校的事情嗎?她總不會還想要把我從家裏支開……吧?畢竟,這個家中,可沒什麽好招人惦記的東西。”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三嬸搖了搖頭,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一樣,提高了嗓音,道,“狐狸小姐隻是突然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而且說……如果,遲了一步,恐怕會有所變故?我,我又擔心天瑜小姐和天煜……”
陸傾心嗤笑,道:“擔心?你難道不知道,天瑜就是跟著狐狸離開的嗎?”
三嬸頓時臉漲紅,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我特別想知道……李女士,你究竟配合狐狸,給天瑜灌輸了什麽想法?”陸傾心說到這裏,可以頓了頓,見三嬸完全沒有回答意思,便哂笑道,“也罷,我其實又何必跟你計較!李女士嘴裏的報答救命之恩都都是……打了折扣的,更何況,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三嬸訕訕,麵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
陸傾心揉了揉眉心,然後拿起一旁的座機,撥出一個號碼,“張嬸,三樓,上來。”
十分鍾後,張嬸站在門外平複了自己的喘息,敲門,然後走了進去,一進門,她看了眼已經站在一旁的三嬸,但是很快目光便落在了陸傾心身上。
“張嬸,麻煩你……幫李女士收拾一下東西,然後讓飛虎安排個兄弟,送她離開吧。”
張嬸聽到“幫”這個字眼,心中明白主子這是要讓自己親眼守著的意思了,立馬點頭應:“是,主子。”
“對了,她既然跟了我這麽多年,薪資這個月還是照常發給她吧,至於其他什麽遣散費之類的……李女士想來也該明白的。”陸傾心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三嬸。
三嬸忙不迭的點點頭,整個人局促而僵硬。
張嬸卻皺了皺眉,暗想主子終究太過仁慈了,不過還是應下:“是的,主子。”
“好,你們都出去吧。”,
張嬸點了點頭,然後率先一步,領著三嬸離開。
房門再度合上,本來坐在椅子上的陸傾心,整個人都癱軟靠在了上麵。
突然,有一道聲音輕聲傳來:“既然不高興,為什麽不殺了她呢?”
“誰!”陸傾心陡然坐直了身體,目光一側,整個人似乎驚嚇過度,一個倒仰,好險負責一旁的桌腳,穩住了身形。
安紅珠的身影晃了晃,終於露了出來。
“你!狐狸!”
安紅珠低低一笑,正要應話,突然皺眉道:“我沒有惡意,更不會要對麵前的人做什麽?你們當真要對我動手?那可要想好了,惹怒了我,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生出惡意來,反而害了你們的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