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今陝西省西安市臨潼區新豐鎮鴻門堡村。
劉邦打又打不過項羽,躲又躲不過去,劉邦賭性又上來了,與其嚇得不知所以,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劉邦賭的就是項羽的優柔寡斷和目光短淺,另外還有項羽的貴族情節,自己如果對項羽低聲下氣,說不定項羽會一時心軟放了自己。
蕭何仍然覺得此非常的冒險,如果隻是項羽還好說,但範增可不是二傻子,這個老家夥眼光獨到,心狠手辣,蕭何斷定範增一定不會放了劉邦,蕭何極力反對劉邦去鴻門赴宴。
但劉邦決定已下,蕭何再勸也沒用,事實上,隻要牽涉到重要軍事和生死存亡時的決定,都是劉邦拍板的,劉邦平時總是一付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遇到事就會問別人,但其實這人早就有了看法,問你們,隻不過是像征性的看你們的看法跟他相同不相同,往往劉邦問時,就說明他已經有了決斷,而這決定,別人再反對也沒用,劉邦表麵上是非常的聽從別人的勸解,但事實是,你勸得跟他想法一樣行,不一樣他也不急,而是一句“本公已經決斷”來打發你,蕭何也知道劉邦的脾氣,知道再勸也沒有用,隻好作罷,而是積極安排明天之事。
項家軍營。
項伯回來後連夜見了項羽,但不巧的是,範增正在跟項羽商量明天的攻打大計,見是項伯到來,兩人也沒在意,項伯不是外人,範增仍是侃侃而談,把劉邦說成是跟程文龍一樣強勁的對手,此人不除,對以後項家想要一統天下是極大的威脅。
項羽聽範增說著,頭也不停的點著,項羽此時對劉邦極為憎恨,什麽聯盟啥的,對項羽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才不會在意這個狗屁的聯盟,因為項羽相信,隻是憑著他項羽一個,就足可以爭奪天下了,別的人他根本看不上,他也不怕。
他對劉邦的恨意並不是怕以後劉邦會成為自己的威脅,他主要是恨劉邦搶了自己的風頭,而且還守著關卡不讓自己進,這不是挑戰自己是什麽?所以,項羽準備一舉拿下劉邦。
兩人商量著各種事項,項羽轉頭一看項伯:“叔父,你老人家有事?”
項伯點頭說道:“是的,叔父剛從霸上回來!”
如果別人跟劉邦見過麵,一定不敢說出來,特別是項羽麵前,但項伯不怕,因為他知道項羽不會把自己怎麽樣。
果然,項羽聽過並沒有太在意,而是問道:“噢,叔父跟劉邦陣營裏有認識的人?”
範增這時已經皺起了眉頭,嚴肅的看著項伯。
項伯一笑說道:“是這樣的,劉邦要來跟你認錯,但又怕我們不接受,所以他很忐忑不安,而叔父剛好認識他手下謀士蕭何,劉邦就讓蕭何帶著叔父去了,唉,劉邦很害怕,隻盼著賢侄原諒他呢!”
項伯這麽一說項羽來了興趣,看著項伯說道:“噢,還有這回事?可是他不讓項羽入關,這不是要挑戰項羽嗎?”
項伯嗬嗬一笑,擺著手說道:“誤會,全是誤會,咱們不是有特別約定嘛,劉邦防的並不是咱們,而是程文龍,但其手下辦事不力,卻把咱們的人馬給擋在了關外,劉邦聽說賢侄雷霆大怒,嚇得馬上從涵穀關退至霸上,其態度真的不錯啊!”
項羽神色已經緩和起來,也不跟範增商量了,點著頭說道:“這樣啊,我說呢,諒他劉邦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原來是誤會啊!”
“豈有此理,劉邦這樣做不過是緩兵之計,霸王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以範增之言,把此人殺掉才是上策!”
範增這麽一說,項羽不悅了,轉頭看著範增:“範先生,這聯盟之計是你定下,這路線也是你親自選定,到現在卻讓我們完全被動,範先生難道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就一定要殺了劉邦泄憤嗎?再說按咱們的約定,咱們要先聯合收拾了程文龍才輪到劉邦,範先生難道私自改變計劃了?”
項羽這麽一說竟說得範增啞口無言,隻好說道:“路線的事隻是範增一時失誤,範增也沒想到秦國竟如此好攻,才會讓劉邦和程文龍撿了便宜....
“那範先生又如何斷定這次劉邦認錯就是假的呢?誰又能保證這不是你範先生的又一個錯誤?”
項羽不等範增說完就冷冷的打斷了他。
範增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項羽:“霸王,不要一時的婦人之仁為以後種下後患啊!”
項羽輕輕點了點頭:“也罷,既然範先生這麽說,咱們就給劉邦一次機會,不過必要準備還是要有的,我們把人安排好,如果劉邦有異動,我們當場殺掉豈不方便?”
範增還想說話,項羽又說道:“就這麽定了,明天我舉杯為號,我不舉杯,任何人不能妄動!”
範增見項羽已經做了決定,冷哼一聲就出去了,這一觸既發的戰爭竟這樣暫時的平息了。
霸上。
眾人聽說劉邦竟要隻身去鴻門向項羽認錯,都表示反對,項羽什麽人?殺人不眨眼,此時對劉邦意見極大,劉邦這時候竟要去見他,這不是送死嗎?”
劉邦對大家的擔心隻是一笑置之,該準備什麽還是準備什麽,根本沒把鴻門當成生死險地。
眾人見劉邦如此的淡定,隻好不再勸他。
次日一早。
劉邦帶著蕭何,樊噲和陳平三人一道向鴻門行去。
劉邦帶上自己一共四個人,目的就是為了讓項羽放心,讓項羽看到自己認錯的心理是多麽的明顯。
距離很近,劉邦等人很快就到了鴻門。
跟劉邦想的差不多,項家軍戒備森嚴,全都冷冷的看著劉邦,劉邦笑了笑,神色自然的向室內行去。
這對劉邦來說沒用,劉邦敢來,就這點陣仗根本就震懾不了他劉邦,都是刀尖上跳舞的好漢,整這些根本沒用。
幾人到了門邊,蕭何三人被項家軍攔下,隻讓劉邦一人進去。
三人反對,劉邦卻擺手笑了笑,然後就跟著士兵進去了。
劉邦進去一看,項羽大馬金刀的坐在屋內正前的一張機子邊上,冷冷的看著自己。
劉邦快走幾步,拱手說道:“劉邦見過西楚霸王!”
項羽冷冷一哼:“劉邦,你可知錯?”
劉邦一聲苦笑:“劉邦有錯啊,劉邦隻是讓他們防著程文龍,不讓任何人進關,但實在沒想到霸王竟要從涵穀關進來,這誤會,唉,劉邦還是安排不周啊!”
劉邦痛心疾首,項羽接著冷笑:“那你在鹹陽都做了什麽?得到了什麽?”
劉邦一聽一臉的冤屈:“上天做證,劉邦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拿,就等著霸王前來安排,霸王不來,劉邦豈敢私自亂動?”
劉邦這麽一說,項羽的神情才緩合下來,指著一邊的一張機子:“沛公請坐!”
劉邦心裏鬆了口氣,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坐下,看著項羽隻是微笑,一臉的虔誠。
範增一看項羽竟讓劉邦坐下了,這擺明是要把酒言歡了,當下大急,嘴裏咳著不停的對著項羽使眼色,意思是讓項羽舉杯下令。
項羽隻當沒看見,並不回應範增,範增大急,對著一邊的一名少年急使眼色,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被程文龍當年在吳中悍然殺掉的項莊的兒子,此時才十四五歲,但一臉的桀驁,見範增對自己使眼色,馬上站出說道:“這樣喝酒有什麽樂子,不如讓我來為大家舞劍吧?”
說完不等項羽說話就從背後抽出長劍舞了起來,劉邦不是傻子,他一直以來防的就是範增,現在見不對勁,這孩子又出來舞劍,自己現在非常的危險,馬上求助的看著項伯。
項伯哈哈一笑:“一個人舞有什麽意思?項伯也來湊個熱鬧!”
項伯說完也抽出長劍跳了進來,劉邦感覺得沒錯,這小子劍劍指向劉邦,很明顯是想趁著舞劍殺了劉邦。
但項伯卻次次為劉邦擋住,盡管這樣,劉邦仍是一次次的驚出冷汗,坐著也不敢動。
屋裏危急,外麵的蕭何三人也是非常的著急,他們也看不到裏麵,卻不時的聽到長劍相擊的聲音,蕭何對著樊噲一點頭,樊噲伸手推開擋著自己的士兵就闖了進去。
項羽當然知道這舞劍是想做什麽,他也沒有說話阻止,這時的劉邦,是可殺可不殺。
但項羽突然看到從外麵闖進來一個黑塔一樣的漢子,對著自己怒目而視,項羽一臉錯愕:“這位好漢是?”
樊噲看著項羽大喊:“劉邦帳下將軍,樊噲,沛縣一個屠夫,殺狗的!”
項羽頓時被樊噲的酷勁給吸引了,笑著說道:“可會喝酒?”
樊噲哈哈大笑:“樊噲死都不怕,豈會怕喝酒?”
項羽大為高興,大喊一聲:“來人,上酒!”
馬上有人拿來一壇酒,樊噲也不要碗,嘴對著壇口就開始大喝,項羽接著大喊:“隻喝酒有什麽 意思,上肉!”
馬上有士兵端來一隻豬腿,生的,剛褪過毛,發著白光。
樊噲伸手拿過生豬腿,張嘴就吃,生腥的豬肉被他吃得有滋有味,項羽看得大為歡喜,心裏直稱樊噲是條好漢。
屋裏舞劍的兩人也被樊噲的酷勁給震了,也顧不上舞劍了,都呆呆的看著生吃豬腿的樊噲。
劉邦一看大家都注意著樊噲,忙站起說道:“人有三急,各位不好意思,劉邦要方便一下!”
劉邦說完就走了出去,範增雖急,但也攔不住,急得直搓手。
劉邦出去,蕭何伸手拉著劉邦的手說道:“沛公快走!”
劉邦也明白形勢,也不裝英雄,騎上馬就向霸上跑了,把蕭何三人給留在了項羽軍中。